8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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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纪元198年9月27日阴坎城

我已经下定决心，坚决不做伤害人类同胞的事情。我不是什么英雄，但也不做任人驱使的工具。

明天就要行动了，我被安排在am33小队，跟随围剿一支游击小队，听说他们的战斗力快被打残了。我不会真的与外地联邦的人战斗，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帮他们一把。只要有与对方某一个人单独对战的机会，我会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然后败下阵来，让对方逃走。我只能做到这些，剩下就看他的运气了。

这个计划也只是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毕竟这次不是什么比赛性质的，而是荷枪实弹、你死我活的战斗，没准对方直接把我撂倒也说不定。

am33小队队长唐火是个黄种人，一个老兵，也是一个冷酷的潜入者，明显是受到马洛斯的指示，对我很注意，昨天报道时，几次感到他用心灵辐射扫描我的大脑。虽然这玩意不能窥探人类的具体想法，但却可以感知大脑的情绪波动，如果对梅尔人有敌对情绪，就是隐匿的再深也会被感知到，他们经常用这种方式辨别敌我阵营。

还好，与莱恩那一战让我想到了躲避他们思维触角的办法。

……我把家族的日记都存放在万户系统内，包括以后自己的日记。除了我，谁也激不活万户，如果长时间没有我的指纹和声音识别启动，万户会“自杀”——自行格式化。

从今后我不怕别人偷看我的日记了，想骂人都行。

梅尔人，除了杰克上校和火球，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拿老子当枪使，*、杂种、*you、娘希匹的……（此次省略269个字节）”

米蒂利亚河是坎城附近一条不大的河流，贯穿一片平原森林。此刻，二十多台机甲形成一条散兵线慢慢向前推移。其中at—2型机甲为主力作战单位，数量最多，另有七台at－3型构成的重火力单位。在它们的前面，三台侦察机甲构成前哨单位，三台轻型机甲都只有两下肢及所支撑的透明驾舱，上面嵌有一把重机枪，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火力，他们敏捷的在主力部队四周尽可能大范围的跑动。

陆心明和万户跟随其中，万户从行动到现在表现良好，第一次上战场的陆心明内心有些紧张，倒不是担忧战斗，而是担忧订制的那个计划能否实现。

此次行动运用了三个小队，二十五台机甲参战，控制区外围已经被步兵和炮兵封锁，他们只要在笼子里抓到猎物就可以了。

唐火兼任联合队伍的一线指挥官，他打开通用频道发出命令：

“保持队形，我们正在目标攻击范围内，侦察单位不要离开作战单位太远，及时通报‘地眼’的分析结果。”

唐火关闭频道，同时将自己的心灵辐射展开，建立了一个交流区，另外两名队长脑波形成的思维触角进入交流区。

“两位辛苦了，尝试把你们的心灵辐射扫描范围再扩大一倍，看能不能找到敌人。”

一个思维回应：“不能再扩大了，身体支撑不住。你那边有个人类情绪波动很奇怪啊，无威胁，但很乱，怎么回事？”

“是个新兵，叫陆心明。马洛斯交待要保证他的安全。之前我扫描过他，没有问题，应该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老毛病：害怕、紧张、兴奋……乱七八糟的情绪太多的缘故。”

“那就好，虽说我的这些部下跟我很长时间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对人类机甲兵还是很顾虑，要不是我们种族人数太少，真不想用他们……”

另一个思维参与进交流：“别提这些分神的事了，唐火，怎么还见不到敌人？是不是情报有误？”

“不可能，围剿这支小队已经很多天了，情报搜集的很详细，这点你不用担心，倒是要好好想想怎么能活捉他们。上次围剿已经造成对方两人死亡了，总部不希望他们人数再减少，对搜集口供情报不利。好了，你们注意点，下吧！”

唐火断开思维场，打开频道，发出指令：“各单位扩大间距，19、20号，把你们的‘地眼’也发射出去！”

万户的序号正是19，陆心明按下一个按钮，万户胸前出现一个弹射口，急速飞出两个金属圆盘状飞行器，在低空旋转着向远处飞去，慢慢消失在视野当中。

陆心明心里默默祷告着，希望能由自已而不是别人发现情况。

仿佛验证了陆心明的想法，“地眼”真的扫描到一个战斗单位，但陆心明细看图像后不觉感到失望，那只是一个被废弃的后勤机甲，他把这个意义不大的图像传送到唐火系统中。

“敌人已经放弃后勤补给，看样子是准备最后一搏了，各单位注意环境观察，特别是利于少数部队运动战的特殊环境。”

机甲部队又搜寻了两个多小时，但仍没有大的进展。唐火有些烦躁起来——为了保持体力，自己和两名队长都不能再用心灵辐射大范围扫描、“地眼”明显是受到反电子脉冲干扰，红热成像一直传不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单纯视频成像效果又不好。

唐火恨恨的骂道：“妈的，巴掌大个地方找不到七八米高的移动目标，难不成他们会飞……咦……这个地方……停！停！全体停止前进！”

散兵线停止了移动，慢慢集结在一起，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片密集的松树林，统一而标准的墨绿色树种将这片区域与周围杂树林分开，仿佛林海中一座小岛。

陆心明明白唐火的想法，这片区域如果作为战场，密集的松树将会使一方的数量和远程武器优势降低，面对面的搏斗方式将变为取胜的重要手段。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对空开火的枪声传来，激起林中一些飞鸟仓皇乱飞。

“哈哈，搏斗……正合我意，不用愁活口问题了。各单位注意，人家打招呼呢，准备好，要开饭了！”

陆心明心里一热，对方这是准备最后决战了，枪声是在告诉对手：我们不是在逃跑，只是在找最后的战场！

随着唐火一声令下，二十多台机甲的通用频道全部打开，所有手持式、镶嵌式、长长短短、大大小小武器纷纷亮出，一片杀气蒸腾而起。

唐火大声命令道：“重火力单位集合！”

七台at－3型机甲从各角落走到队伍前方。

“给兄弟们轰出片场子来，自由发射！面积轰炸！开火！！！”

七台机甲上的重火力齐齐发射，密密麻麻的火箭、导弹、榴弹伴随破空声窜入林中，在空中留下一条条白色烟雾尾迹，高速不间断的持续射击，在林中各处引起阵阵爆炸，火光四起，浓烟迷漫，有的地方土石混合着残枝断木竟然越过松林顶端直飞上天空。

“模式相同，第二波火力！预备——开火！！！！”

重火力轰炸接近尾声，尚未结束，以at－2为主力的机甲又纷纷将所携带的远程火力发射出去，虽然个体火力不如第一波，但数量弥补了不足。

松林刚刚受到沉重创伤的躯体，又迎来新一轮火力的蹂躏，地毯式的轰炸所产生的火药浓烟，在天空形成了一片缓慢飘浮的薄云，原本充满生机的墨绿松林，现在已变成火红地狱。

两轮集中火力攻击后，在三位队长的带领下，队伍开始冲击林中寻找目标，唐火告诉陆心明自行对敌，但至少要和一台机甲保持互援的距离，便不再管他了。虽然马洛斯强调要保证陆心明的安全，但机甲搏斗对战这种方式，经常有机甲被打残，但却很少有操作员被打死的，毕竟厚厚的外壳并非装饰。双方人员死亡经常发生在阵地战中火力集中对射，或是搏斗战基本结束后的收尾过程中，而考虑到现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力量对比，最后清扫战场的一方，没有人怀疑会是执政府军队一方。

“万户，评估一下刚才那两波火力轰炸给对方造成的伤害。”

陆心明一边跟着名队友小心穿梭于热浪中的林地，一边对万户说。

“全体覆灭可能性为4%，个体死亡率为15%，机甲轻度损坏可能性为45%。我方进行的是面积轰炸，密度不大，单位面积承受火力并不强。”

陆心明松了口气，虽然也知道那两轮攻击只是破坏现有环境，制造一个利于己方数量占优的作战条件，顺便进行武力震慑，可他还是着实紧张了一下。

四周是一片炮火扫荡后的狼藉，爆炸让很多树木折断燃烧，树皮树枝在高温下发出噼啪的断裂声。

“吱——”

前方一棵大松树带着一身火焰倒了下来，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烟灰。

陆心明正思索着要不要甩掉前面队友独自行动，忽然听到一阵阵树木大片折断产生的响声从前方传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树木自然缓慢倒下的声响，只能是大型物体撞击树木产生的。果然，一阵猛烈而短促的枪弹声传来，印证了他的想法。

前方机甲兵反应极快，枪炮声刚刚响起就急冲过去，陆心明也跟着加快速度。频道中传来吵杂的报警和命令声，雷达显示陆心明两人距遭遇点最近。

陆心明眼睛紧盯着前方开路的机甲背影，忽然一声巨响，他看到急速向前的队友忽然停顿，同时在他前方出现一个耀眼的光球并急剧扩大，在太阳般巨大的光球前，机甲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

“高爆火箭弹……”

万户已经来不及卧倒，陆心明紧急制动，万户一脚后踏、两臂前挡，做出一个防御动作。

冲击波携带着所能卷起的一切物体，树枝、石块、泥土，还有被击中机甲的碎片，像无形的巨浪一样袭来。

万户倒退了几步，终于扛下这波冲击。刚刚站稳，陆心明便急忙上前，跑到被击中机甲的面前。近距离爆炸的火箭弹达不到最高伤害效果，尽管这样，眼前的影像也让陆心明便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