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往昔与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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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阿没有进入世界树下层的入口，而是直接朝着世界树上层那片绿盈盈的区域飞去，它所经之处浓雾如有意识般纷纷向两侧让开，所以我们身上一点也没有沾染到那些蚀骨的毒雾。

世界树远看就已够高大粗壮了，近看更是巍峨壮丽，绿得发黑的枝条们盘根错节地缠绕在树干上，从这些看起来年岁不轻的枝干上发出的却又是一片片崭新青绿的嫩叶，而以风龙的速度飞了许久竟都还未飞出世界树下层的范围，也说明作为世界中心的世界树真是大得可怕。

世界树下层主要居住着湖精灵，暗精灵跟半人马，世界树上层则居住着树精灵跟独角兽，当风龙飞了将近半小时后，我们身边开始多了一种像是光团一样的毛绒球，它们轻飘飘地漂浮在世界树的枝叶之间，宛如萤火虫般一闪一闪地发出微芒，这一幕令我想起了伊迪丝被修带去后所见的场景，修那一族可不就如同这些毛绒球一样生活在近似童话的场所，因为世界树附近永远不会有黑夜且四季如春，这里的景色着实美得令人窒息，至于山河湖海一草一木会不会说话尚是其次了。

克里斯汀一直坐在尤阿的肩膀上和它亲昵地说着话，此情此景恍如隔世，令我体内属于奎德的部分体会到了一丝难言的复杂情绪，我不由得开口叫住克里斯汀道：“克里斯汀，你和尤阿是怎么相识的？”

温莎妮娅听到我的问话举起了手说：“啊，我也想知道呢！”

“如何相识吗……嗯……”克里斯汀喃喃重复着我的话，忽然弯起嘴角绽开温和的笑，“我是在星罗坡附近遇见它的，当时尤阿俯着身子在月轮湖边饮水，我就走过去和它搭话，它说它能感到我没有恶意，所以愿意同我说话，又问我是谁，为什么来到此处，我回答后它问我为什么不怕它，我就坦言说因为我觉得龙是一种很美丽的生物，我很想和它们做朋友。”

克里斯汀再说这些话时神情温柔，有意无意地用头颅蹭着尤阿的龙角：“我很喜欢尤阿，尤阿也很喜欢我，我们相识虽然不长，但彼此都是知音。”

这话似曾相识，往日克里斯汀在奎德足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之后他们也曾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携手相伴游遍了四个大陆，这番景象真如昨日重现，令我感慨万千。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克里斯汀和奎德的种种，但我有奎德全部的情感和记忆，因此看到昔日的友人现在能够找到另一位至交，我的内心除了复杂之余更多的是开心，开心他不用再和我牵扯，不用再承担作为主角的残酷命运，不用再亲手手刃挚友，不用作为造物主的玩物做自己不想做的一切。

——而我，在这周目代替克里斯汀成为了灾厄聚集的中心。

到达世界树下层的末端后，尤阿把我们放了下来：“勇者们，接下来的路程就只有你们自己走过去了。”

“再一次真诚地谢谢您。”温莎妮娅语气诚恳地致谢。

“不用谢我，小姑娘，拯救世界树本就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生存的意义。”尤阿说着把目光投向我，“那么，阿尔西斯，你准备好了吗？”

我一时没有理解它的意思，一头雾水地反问：“准备什么？”

尤阿并不见气急，它维持着平和的语调说：“如果世界树被污染的程度已经大到连我和精灵女王都无法净化成功，那么要想拯救精灵甚至四个大陆的万千生灵，你就必须把奎德的力量分给我助我一臂之力，净化世界树。”

我还以为是什么。“这不是当然的吗？”我道。

“即使你的意识可能被恶那方代替？你要冒着这个风险来帮助我吗？”尤阿反问。

“如果不帮你，世界最终也会毁灭，倒不如孤注一掷呢。”我笑了笑。

何况，不只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我来到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那就是唤醒凯恩的意识，因此为了凯恩我绝不会退缩。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尤阿的眼中显出满意的神色，“作为交换，我会送给你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一定是你所需要并正在寻找着的。”

我所需要并正在寻找着的，莫不是……奎德的龙骨？不管是不是，尤阿表现出的诚意已是非常足够了。

“这前面就是世界树上层了，你们挨个过来，我会在你们身上喷上我的龙息，有了龙息你们才能进入上层。”尤阿说。

我们依言走过去让尤阿为我们喷上龙息，尤阿的龙息如清风拂面，还有阵说不出的馨香。

“再往上是世界树的螺旋之顶，通过螺旋之顶后便能到达世界树的中心，除了世界树的原住民外，其他任何生物进入螺旋之顶后都很容易产生幻觉，意识力低者尤其危险，你们最好互相绑上绳索以防万一。”

尤阿交代完这句话就扑腾翅膀扎进了世界树枝干边的云雾。

众人听了尤阿的话觉得这样做的确保险，于是各自拿出绳索在自己腰上绕了一圈再绑做一起，绑好后温莎妮娅问：“莱亚，你是树精灵，这个螺旋之顶该如何过去你知道吗？”

我们一齐看向莱亚，很遗憾的是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产生幻觉，所以我确实没办法帮助你们解答这个疑问，但我会看着你们不让你们出事的。”

“那也行。”温莎妮娅想了想后点头。

在我们踏入螺旋之顶前，莱亚又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喊住了我们再次交待：“对了，螺旋之顶和世界树中心的意识海相连，核心处更是住着一群极为古老的种族……”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继续道，“阿尔西斯先生，如果您想要唤醒凯恩先生，在螺旋之顶中行走时多加注意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