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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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失色的眼瞳麻木的望向阴沉的天空，他的表情凝固着，带着点点茫然、恐惧，以及丝丝的遗憾。他就这么一动不动，惨白色的半边脸颊和下巴都溅满了黯淡的红色。被割裂的喉腔边那根金属细链随着战场的风吹过而呤呤作响，直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左手裹着绷带吊在胸前的q17半跪在这个阵亡的士兵身旁，摘下了他脖子上的兵籍牌。穿着金色铠甲的扎尔吉站在十几米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安息吧，死亡无法断绝你的基因传承，你的牺牲将壮大你的种群，你的亲族因此受益，血脉长存。你的遗传物质随之连绵不绝。伴随着物种的进化升华超脱至不朽……”一个声音在q17身后喃喃着，q17回过头，见是一个穿着袍子，手拿齿轮权杖，背上背着一副机械臂的狗头人。

“科技牧师？”q17站了起来问道，兵籍牌的细链在他的手中摇晃着轻响。巴特有些局促的站的笔直：“是的，软饭……额，偶是说，老老大。”

“请继续吧。”q17后退一步把地方让给了巴特，他并不擅长慰藉死者，因为穿越之前他所在的战场，几乎都没时间收拢尸体。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祷告对于死者有什么意义……或许本来就没有吧，也许这样的慰藉并非给予死者，而是给予还活着的人——牢记生命的可贵和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好好活下去的责任。

巴特点了点头，跨前一步，单膝跪地，一只手触着死者的额头，口中低语道“你的意识将不再饱受伤害感知神经纤维的放电之苦，恐惧和迷惘将与你的蛋白质躯壳一起离你远去，愿你的灵魂超脱重力的束缚，伴随着红移光谱以光速穿梭于群星之间，在电磁波和以太的宇宙中化作永恒。”说完，他在胸前用大拇指画了两个垂直交错的圆面——原子电子的形状，科技神教的标志。做完这一切后，一旁等候的两个口罩士兵拿着裹尸袋走了过来。

q17看着两个士兵把那具尸体装进裹尸袋，无言的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兵籍牌，有些低沉道：“他们……还是新兵。”

“他们把生命献给了殖民地，这就足够可贵了。”

“没有什么牺牲是太大的。”q17双眼中闪过一抹红色，但随即消失，他的话语带着回声般的重音“但生命，作为忠诚的代价，未免太高了……”q17转过身，不经意的撩起礼服的一角，将那块兵籍牌和的一叠十几枚的兵籍牌串在了一起。转过身的他看着由两大家族所统治，火光熊熊烟柱升腾，一阵阵哀嚎惨叫不绝的贝尔蒙西区，双目中红色和与瞳孔的黑色混合在了一起：“仁慈的代价，亦然。”

轰隆，推进器的巨响打破了这带着血腥味的宁静。

q17回过头，看见一架鸬鹚落在了他身后几十米外的临时停机场上，推进器气流吹得他的破烂礼服哗哗作响。桨叶还没停止转动，就在一群机械奴工围过去做地勤时，一个纤巧灵动的身影从舱门口跳了出来。奥露娅摘下飞行头盔，半是急切半是喜悦的向着q17的方向跑了过来……

先是迫不及待，接着出现了犹豫，精灵少女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尴尬的在q17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头盔，轻轻咬着嘴唇：“克……克亚奇……”她的视线不时的挪开，但却又像是舍不得一般挪回来。

“你来做什么？”q17淡淡的说道，声音听不出冰冷，但也没有少女期翼中的热情。

“我……”奥露娅有些踌躇着微微低下头，“我听说你受伤了……就……你……你没事吧？”

“没事，不影响作战”q17双眸平静地让奥露娅心慌，“回去！”

“哎？”

“回停机坪，地勤工作完成后立刻升空，地面部队需要你的掩护。以后不要为这种事情影响行动流程”q17语气似乎是带上了叱责的味道。

奥露娅退了一步，脸上变得茫然而黯淡，她双眸颤抖着低下了头，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的回答“明……明白了……”说完，她哗的一个转身跑向了停机坪。

“奥露娅”奥露娅跑开的时候，q17忽然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让精灵少女一个停顿，但没有回过头。

“小心点。”q17带着一些歉意的说道。奥露娅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下来，背对着q17偷偷做着抹眼角的动作，一边点着头道“恩……你才是呢……”说完，精灵少女就跑开了，步伐轻盈而灵动。

“唉”q17有些愁闷的叹了口气。

“咯啦咯啦，队长大人好过分呐！”芙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旁边，两只满是缝纫线的手捧着脸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