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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香兰跟着如烟回去苏红院心里是极其不甘心的。但想着,在白府,她也是多余的人。三爷对青衣的照顾,已然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了。而她心里的计划,也开始有些动摇了。这不是说明她要放弃,而是决定如何以更好更快的方法,解决掉郭福才——
当她心底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她是一个悲剧。
她回去巷子里头后,依旧过着往常的日子,闭门不接客,只训练那些被卖来的女娃儿。但如烟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自从上回香兰在她面前表明复仇的想法的时候,她就开始提防着她了。如今,她更是不能赶她走。一旦香兰离开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准又做出什么伤害青衣的是非来。于是,她的身边,她安排了个近身。——香兰训练的几个女娃里,当中有一个十三岁,便就是如烟安排去的。
峰回路转,高天赐莫名的被父亲一个巴掌打得有些昏了头。高应天拉着他回去了府里,两人来到祠堂里。天赐不明白父亲的用意,甩开了高应天的手,问道:“爹,你这是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高应天一怔,见天赐态度不好,怕是对那青衣早已入了迷。
“我要你在列祖列宗跟前发誓,不许对青衣有半点非分之想。”高应天说着,心里是气得很。他实在不想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而让天赐走上当年他那痛绝人心的命途。天赐一惊,诧异的看着父亲,心里顿时不解。“爹,我与青衣是清白的,哪来的非分之想?如是非分之想,三爷才是。”高应天心里顿时怔了怔,他比谁都清楚,三爷的那点鬼心思。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保全高的产业和声誉,他只好被牵着鼻子走。年头长了,他自然是学会躲起他来。即便,大老婆和二姨太的事情令他恨不得将三爷碎尸万段,但比起势力来,他也不及他的一个手指头厉害。
“三爷有没有,我不管——我要你发誓,往后不许再见青衣,更别再踏入白府。”高应天说着,语气相当冷峻。
“这是为什么?爹,你都肯拿祖上的神丹妙药去救青衣一命,为什么现在还要这般的阻拦我们?”天赐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通。
“昨晚回去的路上,我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
“你与白夫人之间的事情已是陈年旧事。如今,白夫人早已不在。即便青衣落了个白夫人的脸蛋,那又如何?青衣毕竟不是白夫人,难道爹跟三爷,对青衣也有非分之想?”
“你胡说什么?——”高应天一惊,气的满脸通红。“给我发誓,现在就给我发誓——”
“爹,我不要——你这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这对我不公平——”
“青衣乃是一个青楼女子,你跟她是不可能的。”高应天怒斥着,想起她睡躺在三爷的府上,心里又是一阵的恨。正如天赐所言,高应天自从听说苏红院有个女子长得跟王惜君一模一样的时候,他也就开始相信,是王惜君回来了。如今,在三爷的府上见得青衣真身的时候,他心里简直就像是被打了鼓一样,脑袋里一阵一阵的响。
“爹如果你是这么看待青衣的话,昨晚为何还要救她呢?”
“我救她,是因为我们本就是开药铺的,虽不是医馆,但也是菩萨心肠。但救人归救人,你与青衣之间必须就此断了。”高应天怒斥着,脸上的青筋暴得像是随时挤爆出来似的。“我不会因为你跟三爷之间的恩怨,就断了我跟青衣之间的缘分。”说着,高天赐转身跑出了祠堂。高应天一愣,傻眼盯着天赐远去的身影,差点是昏倒在地上。他转身,看着祖上的灵位,顿时欲哭无泪。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高应天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他老腿颤抖的跪在了地上,两手不知所措,悲愤的嚷着。却不知,祠堂外头的一根柱子后面,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偷偷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细的盒子——这是祖上棺材里的,放着半颗安宫牛黄丸的盒子。
诡异眼睛的神秘人见高应天悲愤的跪在祖上列位跟前痛哭,心里不禁竟然是一阵暗喜。她瞅了瞅手里的宝贝,嘴角顿时扬起一阵诡异的浅笑。
高应天离开祠堂后,就直接回去了铺子里头。当他刚进了铺子,就见阿丁跑来说:“二少爷,有位姑娘等你多时了。”天赐一愣,问道:“哪家姑娘?”
“不知道,但那姑娘说,是您的相好。”
“带我去看看——”相好?天赐顿觉莫名其妙。随着阿丁去了铺子后面。
当天赐来到接待客人歇息喝茶的药堂里的时候,只见是一个穿着鲜艳,抹着胭脂,长得挺水嫩的一个姑娘。只是,觉得眼生,不曾见过。何来相好之说。“二少爷,我先忙去了。”阿丁说着,便退去了药堂。高天赐见着眼前这位姑娘,对着自己总是一番羞答答,不觉疑惑。“姑娘,请问你是?——”
“公子不记得我了吗?”燕儿拿着美人扇,害羞的遮住了半张脸,娇滴滴的问着。
天赐一愣,听这声音,便觉得好听。让人浑身酥软,所幸他不是个好色之徒。也就当是悦耳罢了。“我实在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姑娘的。”
“公子可记得——有一回您光顾苏红院的时候,您为救一个姑娘,与您兄长争执起来?”
天赐再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是没记起什么。倒是当日,他的确是与大哥高天德起了冲突。但若是为了救个姑娘,未免是有些牵强了。他轻轻一笑,便不再追问下去。“对了,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如烟姐,想见公子一面。”
“如烟?”
“公子如是信得过燕儿的话,就请随我走一趟便知。”说着,燕儿转身害羞的先离开了。天赐看着她的背影,走得模样实在是一股骚韵。本不想理会的,但总觉得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着便招呼了声阿丁,随燕儿去了一趟苏红院。
而还在祠堂悲愤的高应天突然想起昨晚取安宫牛黄丸的时候,发现小盒子有些蹊跷。此时想来,他隐隐觉得不安。起身便往祠堂后头走去——不禁,顿时惊呆了。
藏着机关的一幅画,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他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恐慌,忙扯去字画,开了机关,见一面墙翻开一道门的时候,忙跑了进去。只见棺材的盖已然不是昨晚,他关上去的样子,明显是后来有人动过的。心里的恐慌顿时又是一阵不安,打开棺材,再将里头快是腐朽的棺材盖小心的移开的时候,高应天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点起蜡烛,又朝棺材里照了照,生怕是自己看走了眼。
但腐朽的棺材里,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祖上留下的宝贝就这样的不翼而飞了。
“……”顿时,高应天一阵痛哭。他附在棺材上,想起昨晚开棺救青衣的事情,心里别提是多后悔了。此时,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寂静空荡的祠堂后面的密室里,高应天的哭声像是一阵鬼哭狼嚎,传去了祠堂外…吓得外头的正在干活的下人们,隐隐听到远处的祠堂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可怕的哭声,顿觉心里一阵寒颤。所幸还是在大白天,否则没准儿第二天,高应天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街市上有人传言,他家宅子也是闹鬼了。
但此时,镇上的老百姓还是对白府闹鬼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大伙儿几乎就是信了那青衣就是白日里不敢出门,唯有晚上闲荡的孤魂野鬼。而上回她与幽若前去买茶的茶铺里的伙计,在接待了两人后的第三天,就是白府开始闹鬼的时候,突然上吊死去了。吓得茶铺老板湿了一裤子的尿,看着伙计两眼发直,冒出了血来,就连眼珠子都连着筋挂到了嘴边上。伙计被人从悬梁上放下来的时候,本是闭着的嘴吧顿时张开,一股恶臭的味道熏得大伙儿都吓得跑走了。
后来茶铺老板实在是没办法,就去了报了警。
马队长带人的时候,一口咬定是谋杀。但茶铺老板不以为然,怎么做笔录都说是见了鬼。尸体被抬回了警署,让人用冰覆着。而茶铺老板回去后,就带着一家老小,关了铺子,离开了北平。马队长觉得事情蹊跷,但没有任何头绪,茶铺伙计的死实在是太惨烈,看着也不像是人为,心里琢磨着难道真是有鬼?可白府的人都活着好好的,为什么这伙计见了青衣后,就莫名的死了?
马队长派出的两个人在白府附近蹲守了几天,也没有任何进展。于是,他只好带着人直接去问话了。
刚去了白府,就见三爷端着一杯茶,在院子的桂花树下,逗着鸟呢。“吆——马队长今儿又来了?难道哪个破窑子里的老鸨又诬陷我绑架高家的二姨太了?”
马队长笑笑,心想着终有一天会亲身逮到你三爷的。“上回的事儿,是我办事不力,误会了三爷。还望三爷不计前嫌,能配合我工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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