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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克明顿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那块yù已经被人买走了。”
林剑风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他大声说:“你不是说价格出来了第一个通知我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许克明说:“本来我是要通知你的,但是……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多少价出手的?”林剑风问道。
许克明又顿了一下,说:“价就不瞒你了,卖了个整数,200万元。”
林剑风听到这个价,就想骂许克明太黑心,1万元收进,转手就赚了199万元,真是一年不开开吃一年。但林剑风已没有这个骂人的心劲,况且,古董行就是这样,转手赚100倍的买卖屡见不鲜,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林剑风说:“200万元?你为什么不卖给我呢?”如果现在这块yù放在他的面前,即使是开价200万元,林剑风也想买。
“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当时只出价3万元,最多出20万元,我以为你不想要呢。”许克明听到林剑风出的价,就开始后悔。他不是后悔这块yù没有卖给林剑风,而是后悔他开的200万元的价格太低了,既然林剑风愿意出价200万元,就说明这块yù至少值400万元。
“卖给谁了?”林剑风又问。
“一个老板。” 许克明对林剑风说,“我已经说了成jia价,买家的情况就不方便说了。”
按古董行惯例,是要为买家信息保密的,不仅不能说出买家名字,成jia价也不能说的。
“你知道茗yù在哪里吗?”许克明又对林剑风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林剑风说。
“你有她的电话吗?”许克明又问。
“没有。”林剑风感到奇怪:“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准备再付1万元钱给她。” 许克明说。
“良心发现了?” 林剑风笑道,“茗yù的一块你赚了200倍,别说再付1万元,就是10万、50万元都是应该的。”
“两码事,在商言商,她当时的开价就是1万元嘛。” 许克明说,“那天我要你带茗yù到银行存钱,你怎么中途开溜了?茗yù的那1万元钱被小偷偷走了。”“是吗?”林剑风听到此言,感到深深自责,“现在茗yù在哪?是我导致她丢了钱,我可以补偿给她1万元。”
“茗yù的钱被偷后,就回到我这里,刚好我这里来了个客户,带她到派出所报案去了,后来就没有消息了,我以为你当时留了她的电话呢。”
当时,林剑风和茗yù一走,许克明就后悔了,不是因为他担心林剑风会“勾搭”上茗而是担心以后茗yù有了好yù就会卖给林剑风,而不会先卖给他了。
许克明之所以急忙要林剑风和茗yù离开,是因为他急于想联系买家。他首先联系的买家不是银行家和房地产老板,而是那个神秘的买家古生。这块yù他的心理价位是200万元,这是他前所未有的高价,这一天价他还是有点心虚,他不想卖给熟悉的人,首选的买家是陌生人,这样他报价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许克明找出古生留下的名片,按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通了古生留下的号码。恰巧,古生说他正在古玩一条街,不一会儿,古生就过来了。
许克明给古生拿出舞珮,古生一看眼就瞪圆了,嘴巴也惊诧地张开了。原来许克明还担心古生不识货,一看这表情,许克明就知道古生是看上了这块
古生横看竖看,又要过放大镜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价。
许克明本来心理价是200万元,报给古生时却成了268万元。古生略显诧异,望了许克明一眼,问可不可以先拍个照片,许克明同意了。
古生拍完照片,许克明就看到茗yù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许克明忙将yù珮收了起来。
茗yù一见到许克明就哭了:“呜……钱丢了……呜呜。”
茗yù将怀里的包拎起来给许克明看,只见包底部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是锋利的刀片所划。
“1万元钱全部没有了,呜呜……这是给我妈治病的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哥哥jia代……” 茗yù一边哭泣,一边说。
许克明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茗yù说林剑风被一个男人拉走看yù去了,就在林剑风离开的这一会儿,她的包就被人划了。
古生在一旁听完茗yù的讲述,忙说:“那赶紧到派出所报案啊。”
他看许克明在店里忙不过来,走不开,便直接带着茗yù报案去了。
但许克明没有将古生带茗yù报案的细节讲给林剑风听,他怕牵扯出他给买家古生打电话,要将舞珮首先卖给古生而没有卖给林剑风的事,这肯定会让林剑风更加不爽。
林剑风对许克明说:“都怪金卉,当时他非要我去看他相中的一块古没想到,我就离开了一会儿,茗yù就被盗了。”
“是什么样的古金卉对自己的眼力够自信了,何必劳你林大师的大驾?” 许克明好奇地问。
“其实金卉是来找你的,路上看到了我,算我倒霉,代你受过没有看到,惹来一身臊。” 林剑风沮丧地说,“刚才警察找上来了,说那块yù被两个男人买走了,后来那两个男人被人杀了。”
“哦——原来你是去看那块许克明惊诧地说,“奇了,江湖传言说那块yù和茗yù的这块yù一模一样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剑风也感到惊诧。
“我买茗yù的那块天后,一个年轻人拿着一块yù来找我,问我这里有没有这块我一看,撞到鬼了!和我的这块yù一模一样,只不过舞nv的姿势是一左一右,原来这是一对yù珮!”许克明说。
当时,许克明看到那块心中一震:这块yù就在他的保险柜里躺着,怎么会到这个小伙子手中的呢?许克明问小伙子这块yù是从哪里买来的,小伙子说是在古玩市场上买来的。许克明又问多少钱可以卖,小伙子说他只买不卖,多少钱都不卖。而小伙子也几次问他手中的这块yù多少钱可以卖?
就在你的手上,我没有这块许克明在市场上历练多年,是何等jing明,他多了个心眼。
“这块yù有两块,一模一样,我手上的只是其中的一块,还有一块在你手上。”小伙子说。
许克明心中更是诧异,小伙子说得如此确凿无疑,俨然掌握了准确消息。
“你开个价吧,我要买。”小伙子强悍地说。
一听这话,许克明就知道小伙子不是搞收藏的,真正搞收藏的人不会这样说话。他不清楚小伙子的来历,望着小伙子,只是轻轻摇头。
就在你的手上,我们有确切信息,这块是从陕西来的,是一个姑娘卖给你的,你不要装不知道。”小伙子有些急躁地说。
小伙子说话有一种狠劲和霸气,凭直觉许克明感到来者不善。
他有了决定,干脆说道现在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卖出去了。”
其实yù就在保险柜里躺着,许克明不想让美yù在这种粗野的人手上糟蹋。
“谁买走的?”小伙子有些着急地问。
“谁买走的?我也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有人买,出得起价,我就卖。”许克明淡然一笑说。
“你是多少钱卖出的?”小伙子又问。
万元。” 许克明说。
“那我出536万元。”小伙子说,“你能不能找到,我加一倍的价买回来。”看到许克明疑的神情,小伙子又说:“成jia后,我给你20万元的佣金。”
许克明心想,真的是撞到鬼了。这块万元古生还没有接受,居然有人愿意出536万元。这是一个巨大的但许克明担心这其中有陷阱。如果有人讨价还价,许克明会觉得很正常,但有人加价,或愿出超出他心理的价位,他就会警惕。
“我真的没有买家的联系方式,你看来这里买东西的都只有卖家派名片的,哪有买家自报家的?” 许克明对小伙子说。
第二天,小伙子和一个中年人又来到许克明的店铺。自然,从许克明这里,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买家的线索。
许克明对林剑风讲述了这些,但他没有说他骗了那两个买家的事,也没有说当时yù还在他的保险柜,而是说yù在小伙子来之前已经卖掉了。其实舞珮是在小伙子和中年人来他店里后的第二天才匆匆出手的,他担心这yù珮有什么问题,到底有什么问题,他只是直觉,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想赶快出手。
林剑风听许克明讲述的这些,第一反应就是这小伙子和中年人可能是凶手。他把这一直觉告诉了许克明,说:“你快报案啊在他们手上,就是罪证,他们可能是一个团伙。”
“我又没有看到他们杀人,何必多管闲事?”许克明说。
“警方正在收集线索呢,你的线索或许有助于警方尽快破案。”林剑风说。
“这只是你的想象,但你想过没有,一旦报案,警方便会没完没了地找我,或许节外生枝,引火烧身。如果警方真的找到那两个人,又没有证据证明,那我不麻烦了?或者那两人真的是杀人犯,但他们是黑道上的,即使他们坐牢了,他们的兄弟会放过我吗?我的小命还保不保?” 许克明说。
林剑风真正感受到了许克明的城府之深,思虑之细密。
这两块yù很神奇,又似乎是不祥之物。最后,许克明和林剑风约定,有关舞珮的情况,双方都要保密,到此为止。
林剑风所想的是,他要收藏这两块以前每当发现他喜欢的古最后都如愿以偿收藏到了,有些是用自己的画换的,有些是买来的,只要给卖家送一张他的画,往往就能如愿以偿。而这两块绝品yù珮,他是志在必得。
放下电话,林剑风还在想象这两块神秘的古还有茗以及围绕这两块yù所发生的一切。好久好久之后,他才重新拿起画笔,又飞快地画了起来。只有在绘画中,他才能抛开烦恼,才能抒发他心中的苦闷。
“丁零零──”急遽的电话铃声将林剑风从沉醉的画境中惊醒。他哆嗦了一下,手中的笔在瀑布处落下了一团墨点,他气愤地神经质地将画纸撕得粉碎,一把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两脚。
看着不停地响着振铃的电话,仿佛打量一个外星怪物,林剑风似乎不敢相信这是找他的电话。过了好久,他才提起话筒。
“剑风呀,你的病好了吗?”是陆烨嗲声嗲气的声音。顿了一下,也许只有两秒,陆烨说:“我前天买了一块你过来给看看吧!”
林剑风一时没话。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你了。” 陆烨着急地说,“快过来吧,再不过来我可就要发疯了!”
自从张可死后,林剑风就在心里对自己发誓,永远不再和其他nv人有情感jia往,除了吴欣然。所以,只要是nv人打电话来,他都托病拒见。近一个月来,陆烨已经打了不下十次电话,每次来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以一声“病了”而挂断电话。
听不见林剑风的应答,陆烨不悦了,挑逗地调侃道:“不理我了?每次打电话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是病了,是不是阳痿病?”
林剑风终于恼了,火山喷发似地吼道:“就是阳痿病,还得了艾滋病,你想找死?!”
说着,他狠狠地摔下了电话倒在上,死一般地仰躺着。
这是他第一次对陆烨发火。陆烨不仅是他的情人,还是他的经济资助人,以前他想都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对待陆烨。他只是mí恋陆烨的美貌和身体,但没有爱过她,甚至从来没有在乎过她,在他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纸醉金mí醉生梦死的堕落的nv人。现在他憎恨她,憎恨他们的关系,更憎恨他自己,因为他感到他自己也堕落了,甚至比陆烨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使他感到羞愧和耻辱。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又响了。
林剑风没有起来,他懒得动,他以为还是陆烨打来的电话,根本就不想接。
电话铃响了一会儿,停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这次铃声非常执著而漫长,仿佛你不接,就要一直响下去。
林剑风实在忍耐不住了,一把抓过来吼道:“你发疯?你还没死?!”
他以为还是陆烨,没想到听筒里“扑哧”一乐:“大画家,是你疯了吧,大画家都是疯子!”接着,又是一阵爽朗明悦的笑声:“是啊──大画家,我还没死,这次差点死了,不过阎王爷不收。”
声音非常熟悉,有那么一瞬,林剑风竟听成了是张可的声音。然而,张可已是黄鹤西去。那么,是谁呢?林剑风脑子一团糨糊,竟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阎王爷说我还没有采访我们的大画家嘞,咋能收我呢?”那边顿了一下,仿佛要给他一个回忆的机会,听到他还是不吭声,才又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怎么,贵人多忘事,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对方快人快语。林剑风记起来了,脱口而出:“史文竹!”
他再没有称她“大记者”,因为现在已没有那个心情。
“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的,哈哈哈,果然!”史文竹开心地笑道。
史文竹无遮无挡的笑声,使近一个月来将自己封闭起来的林剑风心里开朗了一点,然而,他还是没说话,他等待着她说话。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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