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体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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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当中的奇异故事当中，妖是会吐人言的，但是乍一听到这个妖开口说话，白玲珑还是吓了一大跳，反问道：“你会说人话？”

黄皮子妖道:“人类的语言很简单。这有什么稀奇。你还没有说你是什么东西呢。”她的声音就宛如十五六岁娇憨的少女，一说话，嘴唇微微上扬，有一种耍性子的俏皮模样。

“...”白玲珑原本见到她应该心生惧意，但是不知道为何，似乎她脑子里多余的那些东西令她的感觉慢了一拍，等她想起来恐惧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想到这妖的问话怎么感觉像是骂人？

黄皮子妖有些不耐烦，将手间的指甲一亮，威胁她道：“你到底说不说？”

这样一靠近，令白玲珑看清楚她白如凝脂的肌肤和粉如蔷薇的嘴唇，这么软软嫩嫩的女孩子，怎么是可怕的妖变化成的呢。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依旧没有想起来害怕之事来，只说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人类。我就在这里路过，被你的...同类抬过去的。”

大约是黄皮子不与人类交往，没有人类的狡诈，所以白玲珑说了这话，这黄皮子妖当即就信了，只是神色当中依旧有狐疑之色：“为什么我族人吃了你的肉都把自己脑袋给摘了，是不是你施了什么法术？听说人类的修真之人尤其古怪，手段高深，难道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白玲珑道：“你见过哪个修真之人还能被你们抬过去任你们随意宰割？”这么说着她隐约想起有只黄皮子扑过来吃自己血肉的事。这么一想，目光就落在自己右手胳膊上，只见上面血森森的露出一截骨头，一滴豆大的汗珠子就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谁能告诉她，为何受这么重的伤，她竟然一丝感觉都没有。难道是之前痛得太厉害了，所以这会儿所有的痛都不起作用了？

黄皮子妖其实是非常单纯的，听白玲珑这么一说，她想想也觉得是，便点点头道：“原本是想吃了你的肉增进我们的修为，可是没想到你的肉没有帮到它们还害了它们。”它说话的语气是那种极为自然的，不会为吃白玲珑的肉而觉得对不起白玲珑，也没有因为自己族人的死而伤心难过。

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认知。可偏生黄皮子妖说这种话的时候，白玲珑自己也便没有多少想法在里头，因为当看到自己一边胳膊啃得只剩下白骨的时候，她也没有对黄皮子有多余的厌恶和憎恨。似乎过于人和人之间的情绪都建立在伤害之上，只要有伤害，纠结就变得有意义，如今连痛觉都不存在，过分的纠缠也成为极为无聊的。

白玲珑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外头的墨蓝色天空，其中月亮已经倾斜下去，东边的天露出一点儿鱼肚子白。

她才想起来，此时她一晚上都没有睡，也没有吃饱足够的食物。可是就是在这种没睡没吃的情况下，她却一点儿都不饿，她虽然受了伤，不知为何精神却非常的充足，一点儿都不知道疲惫。整个身体上下也是格外的轻松舒畅。

她站了起来，走到外面，清晨的风吹着她身体，她有所感的抬头，凝视着东边逐渐升起来的日光，以及逐渐清明的这个世界。一切都变得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似乎太阳光越发的明媚，叶片也根外的清透。天地之间多了许多她之前没有见过的奇异色彩。

如果她身边有人来指点，必然会教她认识那是灵气所在。

然而虽然白玲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她猜想是那个洗髓果的功效，果真吃得人能脱胎换骨，身轻如燕。

只是这个会儿她却不知道，这个脱胎却是真正的脱去了凡胎，令她迈入了另外一个极为神奇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之前她作为普通凡人永远看不到的景致。

等到天地终于大白起来，她开始走出去，她突然有种自信，既然这只妖不杀了自己，以后也自然不会杀了自己。很明显这只妖也是这么想的。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裙子，紧步跟了上来。

“你身上又臭又脏，难道都不洗一下吗？”

白玲珑这才看向自己，沾染了一层黑色的宛如淤泥的垢，轻轻一戳，有种黏糊糊的触觉。这难道是自己体内的杂质？

白玲珑见朝霞照耀之下，这只黄皮子妖的面颊通透明媚，心里一动，问道：“你是要和我结伴而行吗？”

“对啊，我在山里住了四百年了，却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又不敢吃了你，可想而已，这世上有太多我不懂的。倘若我跟着你，一起到人类的世界走走，见识不一样的东西，说不定我的修为也会跟着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