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千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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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打算只要成功脱离相府，她就一个人离开这里，去云游四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眼下，她好像又多了一个要弄清的事实。那就是，她变化出的那张脸到底是谁。还有，刚才萧凛吹奏的那首曲子，她好像在哪听过。她抱起双膝，将头埋进去，大脑中一片茫然。原本，她就没弄清楚自己是谁，现在却是更加复杂了。原本以为不知道自己是谁会活得更轻松，可事实上却是不尽然。

萧凛站在长春宫的门前，他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着跑出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急着见到林九儿。或许是因为在慈安殿中的异常，或许是因为总之，他现在非常想见到她，可是内心深处，他却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于是，他便在长春宫门前徘徊。

月华如练，漆黑的夜空缀满闪亮的星。就像是一块黑绸被缀上了无数璀璨的明珠。他看了看手中那根碧箫，缓步走了进去。

林九儿看到萧凛走进来时，倒是有几分意外。论理说，此时他应该跟皇族中人在守岁才对。于是她从暖炕上站起来，束手站到一侧。而且这是她的房间，萧凛此时前来的确有些不妥。房内烛光明亮，萧凛可以清楚地看见林九儿的脸。脸上的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变得白皙细嫩，吹弹可破。鬼使神差地，他竟伸出了手，轻轻托住了那张细腻娇嫩的脸。九儿一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萧凛如梦初醒，手如触电般立即缩了回来。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九儿双手绞握，即便是口齿伶俐的她此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缓解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为何会有此变化？”萧凛背过身去，站到了窗前。

九儿默不作声，她不打算解释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宫内伙食好。”她随口答道，见气氛有所缓和，她便动手去翻火炉里的红薯。一阵焦香弥漫，饥肠辘辘的九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萧凛沉默，亲耳听到太后的称赞、亲眼看到了萧夙的神色，难道一切都是错觉？眼前的林九儿除了脸上的伤痕不见了之外，并未见任何出挑之处啊？

“今晚的事，希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我被人从那高台之上挤下来，也是无奈之举。”九儿一边翻红薯，一边喃喃自语：“我想你肯定会一些乐器，正巧我也会跳舞。给太后表演个节目，刚好可以躲过一劫。所以今晚，实在要感谢殿下救命之恩。”

萧凛问：“那为何要灭灯？你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是什么？”

九儿思索片刻，随口道：“当然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我丑啊。”

“可是太后却夸你美丽。”

“我想，是她老人家眼神不太好。”九儿将红薯捧在手中，胡乱地吹着。可是，实在是有些烫，她吹来吹去，还是忍不住将红薯丢了出去。萧凛一个伸手，就牢牢接住了那即将飞出去的红薯。

“林九儿你有事情瞒着我。”萧凛盯着九儿的双眸，面色沉静冰冷。很奇怪，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可是这双眸子偏偏这样明亮沉静，就像是一潭清凉的水波，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能让人感到宁静。有时候，他甚至想去亲亲这双眸子……这样一双高贵美丽的眸子，怎么会出现在林九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