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话NeveSanguiname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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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也是呢，这年头谁还会带这么多现金。”

口袋里只有五十美金的小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这并没有表示他不会去担心自己会不会去洗碗。这里的开胃菜不算消费就能让自己钱包见底，如果维纳斯不付钱的话自己除了留下来洗碗就只剩下逃命的份。

毕竟是美国的热门餐厅，座位从小智他们进来之后就没有空的，上菜速度也让人满意。坐在位子上喝不知道免费还是要钱的白开水（这已经让小智开始流汗了），紧张到透明水杯都发抖的样子就算是维纳斯也会用眼神偷笑。

这就是名闻天下的正牌杀死七宗罪之一的暴力？把话放出去都不知道会有没有人信。但是从感觉上果然很像父亲呢，怪不得樱姐姐会喜欢上他。但外表上倒是比较接近艾琳凯蒂先皇的雕像，这也解释了从未见过面的奥露哈姐姐对他的倾心。算起来魔王的女儿里面已经有两个被同一个男人攻陷心房，自己该不会成为第三个吧？自己还想多单身几年呢。

这个答案很快就在几个月后就被自己的三姐伊莎证明，她不是，而她是。

察觉到维纳斯热情的视线，小智不由全身颤抖。被女性这么盯着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对了，自从被梦魔的母亲宣布要取他为夫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吧？想起当时那混乱情况，小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保持贞操的情况下活着逃出来的。

“维纳斯小姐，能告诉我这次的任务吗？”

“不要这么粗鲁，在享受美食的时候不适宜谈公事，好歹也是魔族，应该知道这点的重要性吧？”

“基本上我身为魔族的作用也就是替皇宫贵族做做饭后的甜点而已。”

“你会做甜点！？”

维纳斯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用被巨龙袭击时的人类才能表现出来的夸张表情看着小智，并且上下打量，尤其是对小智的手更是细细观察，深怕漏掉哪怕一丁点的细节。

“这双手，的确是厨师的手，非常好，早知道就该把你带回家中好好利用……”

“什么？”

“我是说我想吃一下你的甜点！蠢货！”说着抓起小智的手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嗅了嗅，在最后更舔了一下，吓得小智把手刷的一下收回来。

“别吓我好不好？”

仿佛没有听到小智的抱怨，维纳斯开始自顾自的说话。

“柔滑油的味道中透露出丝丝甜味……是最好的蜂蜜，而这股野禽的味道是西藏的野鸡……指尖透露单薄的碳……是烤鸡腿对不对！？”

太对了！小智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等等！我好歹也是厨师！做菜前后我都有洗手，你怎么可能闻得出来！”

“呵呵呵，太小看人客你是可永远当不上独当一面的大厨。”

“这种败北感是什么？我竟然被一个五岁不到的小丫头说的连厨师的资格都没有，不能完美的料理，身为魔族的我究竟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下了，你可以去外面的行车道上躺一下，也许下辈子还有得救。”

“谁会去啊？”

“真正的厨师就会去！”

小智抓了一个服务员来问：“你们店里哪个厨师会因上个星期洗手没有洗干净去自杀的？”

“我……我觉得没有一个厨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自杀。”服务员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维纳斯的训斥。

“那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厨师！连手都没洗好，他做出的菜还有人敢吃吗！？”

“……没……没有……！”

“看吧小智，他说没有！”

“啊，想起来了，我在下飞机之后在飞机场上的小餐厅用过餐，大概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什……么……”维纳斯整个人都雕像了。

“嗯，因为一次自己掏腰包吃这么奢侈的食物，感动的我都差点哭了。抱歉，因为太感动所以给忘了。”

“就因为……这点事……”经受不住打击的维纳斯从石像变成沙子一点一点从门缝里溢出，那可怜的表情就连始作俑者的小智都有些歉意。但是等小智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维纳斯的感想就被抛出九霄云外了。

“等等！你走了谁来付钱啊！难道真要我在这里洗碗！喂！！！”

“客人，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能当做听不见哦。”

服务员按住小智的肩膀，虽然还是微笑没错，可是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可怕？为什么一个店员会有能让身为七宗罪之一的自己产生恐怖？难道美国的餐厅都是这种卧虎藏龙的聚集地吗？喂！维纳斯！维纳斯！快点回来救我啊！

看着越走越远在马上路不断引起车祸的维纳斯，小智奋力的嘶吼却没有传达到她的耳朵里。那一夜，小智做牛做马工作到半夜才被丢到员工宿舍。和他同居的是一个叫阿里的墨西哥男人，之所以让阿里照顾他是因为小智是在店里除了阿里以外唯一会讲墨西哥话的人，安排他们在一起也是为了方便照顾。

累了一天了，小智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在菜汤上工作的难度远远低于给母亲单独做饭的难度。加上卍家人特有的强壮体魄，这一天下来也没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智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一进入冥想状态，小智立刻来到一个天空中下着漫漫大雪，地面却没有丝毫冰雪的大草原上。在哪里，除了雪和绿草和将发丝吹拂的风，他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白与绿，却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背后不知不觉站着一男一女。

男性大约十一二岁，除去黑色类似祭司的衣服，一对飘渺迷蒙的金色眼睛外和小智简直一模一样。女性全是碧绿，点缀着红色的长发和眸子，看着小智的笑容宛如夏日盛开的花朵温暖人心。

女子伸出手打算触摸小智的身体，却被和小智长相相似的男孩子阻止。他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这让少女几乎要哭出来。感受到痛苦的波动，小智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背后已然是雪，是绿，是一望无际的天与地。

“不管看多少次我的内心还真是矛盾啊。”

冰冷的雪花和生机盎然的草原，为什么这不该存在的截然相反会同是存在于自己内心当中。小智想不出答案，也觉得这答案的价值不值得自己浪费太多的时间。知道与不知道，究竟对自己有什么差别呢？知道了，就能多点什么吗？也许能，但也许不能。

“雪……”

永远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小智伸手，让缤纷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好冷，冷到连心都要冻结。想起那一天也是下雪吧？

母亲将自己驱逐的那一天被自己血染的白雪；当红蛇一族被灭，自己为族民们收埋尸体所下的绯雪；以及与法珞姐姐失散的冷雪。

好冷，真的是连自己的灵魂也冰冻的雪。

“真是讨厌……”

小智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阿里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小智站起来瞄了一眼，原来这里也下雪了。他用自己国家的语言骂了一句。

“neve sanguinamento（意大利语：该死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