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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霍眉头微皱:“你分明知道爷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遥羽强压着心中怒火:“我且问你,你何曾见过爷这般不计后果的插手宫中事宜?分明是惹火焚身,他倒是甘之如饴。只可惜了,他一心念着的女子,是皇上的枕边人!”
“玉荛!”李霍低低喝了一声,带了几分气怒唤出遥羽的名字:“莫要对爷不敬,你明知爷帮着她,并不仅仅因为……”
说到这儿,李霍收了声。遥羽的心中泛起一丝酸涩,顾锦玉对白屿筝的心思,即便是李霍也瞧得出,如此看来,他当真是费了心思了。
遥羽眼中盈盈有泪,李霍也并非毫无察觉,这女子心里想些什么,他并非不知。只是爷的心思,又有谁能琢磨的透彻呢……
李霍轻叹一口气,朝着遥羽走近了几步便沉声道:“你可知皇后赏赐的那香有什么异样?”
遥羽自然猜到那香有异样,于是缓缓说道:“能有什么?不过是害怕良贵嫔在她前头诞下皇子罢了……”宫里为了争权夺位而残害子嗣的事,遥羽不是不知道。
不料李霍却摇摇头,压低声音道:“那里头是……蚀骨之香……!”
遥羽的手猛然一松,差点丢了食盒,她停下了脚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神情看向李霍。但见烈日下,李霍的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神色却是十二分的谨慎认真:“想必你从爷那里多少也有所听闻,如今从江府查出的毒香却出现在皇后宫中,此事不得不叫爷愁虑,只怕当年之事就要水落石出了……”
“你的意思是,先帝他……”遥羽说了半句,便急急收了声。
李霍见状,才轻声道:“若爷将此事禀告了皇上,那当今圣上想必已到了忍无可忍之时……”
“如此一来,宫里岂非……”遥羽大胆猜测,却只觉得冷寒。然而却有一种难以抑制地悸动从心底缓缓升腾,那是作为一个杀手,与生俱来的本能。在嗅到血腥的气息时,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
更重要的是,于遥羽而言,只有持剑杀戮后,看到顾锦玉唇角那抹似有似无赞许似的笑意时,才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李霍自然察觉到遥羽的变化,只低沉着声音嘱咐:“爷的意思,无论宫里发生什么,只需你做一件事……”
“什么?”遥羽的眸子一亮,熠熠生辉。
李霍轻咳一声:“爷说了,贵嫔娘娘的安危就交到你的手中……”
说罢,也不再理会遥羽的神情,他自顾着迈开步伐离去。只留下遥羽站在原地,不甘心的将手指紧握成拳。
皇上是申时来岚静殿的,一袭月白色妆花纱暗团鹤常服,玉冠束发,神色中带着些许疲惫,在看到屿筝的时候,勉强撑出一丝笑意,朝着屿筝伸出手来。
屿筝将手放入皇上温暖的掌中,柔声道:“皇上……”
执了屿筝的手落座,见她殿中的栀子开到正好,香气淡雅静心,便温柔笑道:“朕瞧着你总是喜欢这些雅致的花,殿里鲜有灼艳之色……”
屿筝浅笑:“姹紫嫣红固然相映成辉,可臣妾却觉一抹清香淡白更让叫人舒畅……”
“自然是花如其主,改日朕叫花房多搬些清雅的花儿来,瞧着殿外那绿油油的草,到底是孤单了些……”楚珩沐说罢,只将屿筝的手拢在掌中,温柔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屿筝略显娇羞地低下头,便道:“臣妾瞧着皇上有心事……”见芷宛沏了茶来,屿筝似是无意地抽出手,将茶盏接过递给皇上:“皇上用些茶吧,是今年新供的幸有冷香,祛暑正好……”
楚珩沐接过茶盏,轻嗅着那若有似无的香气,半晌之后,才沉声道:“朕记得,你在掖庭时,曾有些时日去清韵楼中司药……”
“确有此事……”屿筝知道,皇上一向不喜提起她在掖庭之事,如今却突然有此一问,不由让她疑惑。
“拓跋阑……当日是何情形?”楚珩沐沉声问道。
屿筝略一浅思便道:“似是病入膏肓……”
不料,话音一落,却见皇上冷冷一笑:“病入膏肓……拓跋阑他……终究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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