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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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大院里，许多事情是不能深究的。

一个下人的惨死与主子的体面相比，又算得了呢？小蛮死的很冤，可是二与齐悦瓷是不可能替她伸冤的，她们不是青天大老爷，她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帮她家人争取一点微薄的利益。

像小蛮这样的丫头，被卖了顶多值几十两银子，所以她的生命……从一开始已经注定用钱财来衡量了。

四最终在二、齐悦瓷两人暗中的要挟下松口厚葬小蛮，并从体己里单拨出一百两银子给小蛮父母。她虽然不是很服气，可她明白，她若再坚执己见，她们两个或许会一查到底……那样对她没有丝毫好处。

渊二奶奶醒了，没哭没闹。

自打这一晚几位离开后，她便极少开口了，精神越发萎靡不振下去。

渊二爷心中焦急忧虑，可一想到小蛮之死，他也不敢再偷进内院去瞧她了，生怕再连累了旁人。

四没占上大便宜，难得消停了一段日子。

甘金宝家的被打，颜面尽失，还得在家养病，也不能撺掇着四惹是生非。

此乃后话，且说齐悦瓷回房时，已是亥初一刻，夜色沉沉。邵槿尚未安歇，仍在小书房看书，听说她，忙命小厨房热了饭菜到正屋，也扔了书起身。

“回事？”

齐悦瓷懒懒歪在炕上，情绪低落。邵槿近前，拿了个秋香色团花大迎枕塞在她身后，温和地问道。

“留画枕在屋里伺候即可，其他人下去各自歇了吧。”她打起精神吩咐下去，待屋里没外人了，才小声解释道……四嫂以为小蛮与外院的小厮有私情，逼问了几句……小蛮性子烈，一头碰在墙上，没了。

侄骤然闻听消息，唬得晕了。大夫说是气血攻心所致，接下来要静养，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不然……”

她没有说得太直白，可她以邵槿的机智，定能从她话里听出深意。

果然，邵槿猜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不然齐悦瓷不会这么吞吞吐吐，想来是有些事太过难堪，不愿重提。

四是人，他比齐悦瓷更清楚，他还深知许多齐悦瓷从未听人提过的往事。

二老一共两个嫡亲一个女儿，女儿不足满月就夭折，对俩自然疼爱无比。尤其是对年幼多病的次子，愈加偏疼些儿……一次有个高僧给四爷算了一卦，言道必得娶年长几岁的女子为妻，方能压得住他命里的煞星。

二老本忧心四爷性情软弱易受人欺，闻言不由得信以为真，多方打探，终于给选中了四。

进门头一年，二老看承四比二还强些，事事多加照拂。

随着接触频繁，二老渐渐四浑不似表面那么端庄，反而刻薄尖酸，家里大大小小都不喜欢她。她暗悔偏听偏信看了人，却不得不把心口的怨气给咽下去。

日积月累，二老对四的厌恶愈加累积，偶尔在人前忍不住表现出一二。

四四年连生二子，地位水涨船高，牢牢把持住了四爷的一切，四爷怕她远胜过母亲……婆媳俩的矛盾几乎一触即发，而渊二爷的亲事直接引起了两人面对面的一场大战。

其实当时渊二爷年纪还不大，刚满十岁，可两人早早准备，就怕对方捷足先登。四看中的是的女儿，但二老觉得那姑娘性子太跳脱，恐怕将来难以谨慎持家，强硬地要求娶娘家的侄孙女。

渊二爷私下是偏向于老的侄孙女的，但他哪儿敢置喙，只能任二人去较量。

相持不下的阶段，四之女有次去划船……落水了，作下病根，可能在子嗣上会艰难些。

于是，二老当机立断，压着四去罗家提亲。可惜的是，不等渊二奶奶进门，二老一病没了，四虽不敢退婚，但儿进门后从没给过她一天好脸色，极尽折磨羞辱之能事。

偏渊二爷是个多情之人，性喜罗氏之温柔体贴，对她甚是周到委曲。

四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心一意要休了这个儿另娶满意的姑娘……但邵家几代没有休弃的规矩，除非罗氏死，不然四不能给再娶。

这些事，邵家没几个人不。

即使邵槿不管内院之事，多少也有所耳闻。

“……老太太命我买几个丫鬟进府，我想着是不是给侄留几个人，她跟前服侍的实在太少了。若有外人前来拜访，看着委实不像。”齐悦瓷有此心，但此举无疑会干涉四院中的人事，是以她故意探探邵槿的口气，看他会不会反对。

他不反对自然最好，他若反对，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毕竟这样做是明明白白与四过不去了。

邵槿平静地点头这样很好。”

他倒不是同情罗氏，而是齐悦瓷是当家主母，他赞成她所做的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