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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道,如今又在多年之后,触摸到了剑宗久违认真地权威,如如梗在喉的开始,不安又惶恐。

看着苏一道缓慢沉下的脸,剑锋鸣的笑意也是缓缓散开,冷酷又严肃,如同摘下了面具。

“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就好,这种认真地态度,也必须在你们这辈人执掌剑宗之前,扎根在你们的骨子里,否则,你苏一道,就永远只是个长老,永远没有本事掌控偌大一个剑宗,世世流传下的剑宗,在外人的眼里神圣,出色,正是一件件不容情面的苛刻所堆砌的,没有手段的稳固,难道还想凭借仁慈来维系?如果是这样,那么仁慈之下,什么是戒律?什么是大小?什么又是尊卑?没有这些,什么又是剑宗?剑宗凭什么是外人眼里的神圣,敬佩弟子携带别人的妻子私奔吗?”

“一道,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你坐在这个首席长老的位置上,是凭借着数十年之前拜如宗门的顺序,你现在还不考虑这些,以一个执掌者的姿态为剑宗所想,那么迟早,这个位置会换成别人,你要知道,剑宗讲资格,也凭本事说话!”

“如果讲求修行的无欲无求,那你就收拾行囊,早些上来陪我。”

眼神微眯,苏一道看着却有些躲闪,不知剑锋鸣深意被后的深意。

他不敢顶撞,知道可以想不透,不可以反驳。

“聂天扬,无论有多少人喜欢这个后辈,都不可以成为他活下去的资本,清理门户这件事,先是你们明宗自行处理,不然,便是剑宗动手!”

听到剑锋鸣如此般的口吻如此的决然,苏一道想忍却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他必须开口,不然连最后的机会都可能没有了。

但却在临开口之前,见剑锋鸣背过身去,阵阵冷笑。

“怎么,剑宗弟子的生死,轮的到一个皇帝过问吗?”

寒意凉透了苏一道的整个躯体,他没有打出的一张牌,竟然早就被剑锋鸣知道的清楚,并且说出这样的话来表明了态度。

聂天扬的追杀会停歇,正是海石帝国皇帝的意思,不然,任凭苏一道如何维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搁置。

只是这个皇帝,似乎并没有被放在眼里,以往就算如此的傀儡,也没有人明面上的忤逆,但此次之后,剑宗之行径,无疑是彻底的昭告天下了。

“弟子明白了。”

掌控着海石帝国的苏家,是一个蛮横霸道的家族,修行者的世界里,以家族之盛震慑着觊觎皇位的人们。然而高坐在皇位上的苏无惜,看似是整个帝国的执掌者,但在苏家的家族里,地位却并不是有多高的子嗣,而是修行天赋末流,被苏家摆在墙上的物件。

真正与剑宗交好的,也是苏家,至于剑宗是否会给苏无惜颜面,全凭苏无惜自己的本事。

苏家,不会为了一个物件,与力量庞大的剑宗分崩离析!

所以,剑锋鸣开口下令的意义,便在于聂天扬从此时开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漫天的星光无比高寒的挂在漆黑神秘的天幕上,流传在世间上的银河横亘在星斗之间,薄薄的,淡淡的,却总能像是自然留给人们的标记,告诉人们这已经是怎样的季节,提醒人们天冷加衣。

暮北,海石帝国一块人口最为稀疏的领地,因为最为接近人类恐惧的妖族,而被生生的划分出一块类似过渡一般的领地,将两种不同的种族隔离开来,避免了最为直接的冲突,事实也证明,这划分地域的生存与能否相互容忍融合无关,而是时间留给世人的智慧。

马匹匆匆的冲下了溪水,被冰冷的溪水刺激的声声嘶鸣,却还是硬着头皮的趟行在激流里,冰冷的温度与轰鸣的水声无不惊吓的马匹有些失控的险些栽倒在水中,好在马匹的主人骑术精湛,生生的控制着马匹趟过了这会令人心生退意的急流。

深秋的天气,夜里的溪水凉的吓人,马匹的主人深知如果犹豫的缓慢趟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过这到险关,如果想要穿行,就必须不惜马力。

于是,在临下溪面之前,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他不是别人,是只会令人感觉果断如不经思考的聂天扬!

五官的面容没有一丝的出奇之处,也没有一丝斑点般的瑕疵,聚集在一张面孔上是如此的眉清目秀,两道笔挺修长的剑眉下,双目时而不羁的瞪视,似乎根本意识不到何为危险。

右手上携着一柄早已名扬天下的流霜剑,骑着一匹称不上良驹的瘦马,就仿佛这世间没有难得住他的险关,没有他走不出的绝境。举手投足间,嚣张的意味四散开来,甚至咧起的嘴角,流露着无声的笑意。

他还敢回头!

溪边上王顷似乎感觉到了被人掌掴的莫大羞辱,即使他没有看清面前人的脸上还有着轻蔑般的笑容。

王顷,这个名字聂天扬记得,却记得模糊,因为如此般的人物,不值得他记的清楚。他所以讥笑,是因为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令所有追在他身后的人在今后再生不起与他一战的勇气。

就在这里,给予这些自信可以抓到自己而根本不懂得知难而退,追杀了百里的天才们,致命的一击。

人与马匹具是吐出热腾腾的白汽,聂天扬缰绳一勒,竟是转了过来!

右拳激动的握紧,与之比邻的师兄弟们具是听见了骨节碰撞的啪啪声,在抬头看向王顷时,见到了王顷面色狰狞的暴怒。眼光再次看向聂天扬时,变的更加的凝重,因为王顷在剑宗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曾有过与聂天扬比肩的名声。

而这样的人都没有被放在眼中,那么他们又算做什么……

传闻的聂天扬才高不失谦逊,如今一见,哪有半点传言中的谦逊,原本久仰与敬佩的好感具是烟消云散,只剩下了被轻蔑而生的杀意,即使这份轻蔑并没头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一旦人有了名气,就会被人传人的描绘的完美吗,聂天扬所谓的谦逊,是强加在他身上根本子虚乌有的吗?

马匹上,剑宗的弟子们如是的想着,失望之余,心中的嫉妒更浓一些,因为他们,又何尝不希望那个总是被人抬高一分的人是自己。

聂天扬,仿佛自打他的名声鹊起,任何天才的光芒比到他的身上,都变的黯淡无光。

于是他们不服,甚至想来就恼怒,凭什么,剑宗的长辈们集万千宠爱于其一身,又凭什么,他聂天扬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别人一生堆砌,方能拥有的荣耀?

像是被堤坝束缚着的滔滔江水,有着别人眼中无比神圣身份的剑宗弟子,无不沉默的嫉妒着这个好运的师门中的骄子,并且与日俱增的累积着。

如今聂天扬闯下大祸,这个围困着愤怒的堤坝,终于有了缺口。宣泄自是猛烈如吼,即使于己无关,弟子们同样的站到了追杀的队伍,带着火热的神光,想要证明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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