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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剑应声落地,发出钝钝的锐器撞击土地的声音。
随即落地的,还有元何。元何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从未想过我竟会真的动手。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真的出手。但我并没有杀他,我只是刺向了他身体的一块没有器官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害怕,或是冲击太猛,元何才坠落在地。
子夜在后面看着我,专心的看着。修泽界的士兵也是静心看着,以至于双方都忘了再去做什么补救。
“你就这点能耐吗?原来还是一个草包,真是......”
元何的话没有说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知道口中有暗红色的血流淌出来。
是我杀了他,因为他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依旧是那么的自大,如此之人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元何看着我,死死的盯着,知道没有了气息。他死的时候,眼睛还没有闭上,就直直地倒下了。
见到这样的局面,修泽界的几个地位低下士兵赶忙向前来收拾了元何的尸体。看来元何即使是都统的地位,引导了修泽界军队到达这里,可地位和存在感还是那么薄弱,被抬走时连眼睛都没有帮忙闭合一下。元何的魂灵应该看到了,他是不是心里也是如我想的可悲可叹。
只是一小会的时间,修泽界就失去了两个都统,看样子他们已是心中不甘了。但辛墨与子夜都还没有出手,如此一来,修泽界恐怕是输多赢少了。
这一切好像是在子夜的预料之内,她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的改变,见我回头看她,就微微点头示意我赶快回来。
我默默回到了布阵中去,在子夜的左边。此时双方的气氛都僵到了极点,子夜没有派人继续迎战的意思,修泽界军队也没有要反击的想法。于是双方都默默对峙着。
见此场景,我附在子夜的耳边,低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坏了规矩。”子夜也是低声回答。
“我怎么了?”
“按理说该是我们的都统继续战斗,与元何作战,就算是他输了,也轮不到你。但是你突然跳了出来,横插一脚。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不可控制的了。”
我看了看对面的祁将军,说:“那该怎么办?已经没有做补救的方法了,再说你有没有拦我。”
“看样子当时对方是默许了,而且以你刚才的打法,并不是与都统好多少,所以他们就没有多说什么。”
还没等我继续问些什么,子夜就已经撇下了我,向着祁将军拱手敬礼。
“我们这样坏了规矩,是我们的这位初经战场的新将军无知,还请祁将军见谅。不过,祁将军果然是正人君子,本将佩服。”
那位上了年纪的的祁将军突然大笑,许久才平复说:“此话怎讲?”
“当时我方将军战都统,祁将军想必是默许的,不然也不会认着我们胡来。想必,祁将军一定是对战事延后之事铭记在心。”
“都说破灵界木将军虽未女辈,但胆识与技艺都是高超,也是个聪明明事理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子夜向前驾马走了一步,再做出刚才拱手的姿势,说:“那么我们即是互不亏欠,如此一来,你我双方自此便是公平交手,我们之间的恩惠也是一笔勾销。到时,木某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祁将军也是以礼相待,说:“刀剑无眼,木将军,我敬重你的为人,但以后祁某也就多有得罪了。”
仅是说话,两个人的贪图投足之间就颇有大将风度,是别人学不来的。恰巧子夜所穿的是一身玄黑的柳叶甲,在说话时更显现出子夜的所散发出的气势。
子夜慢慢退回来她原来的位置,伸出头与都统说话。
“都统可否再战?”
“回将军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祁将军四周望了一下,指着东面的副都统,吩咐了一些。只见那副都统骑马向前了几步,向前报了自己的名称职位。
都统见此,立马上前迎战。此时都统的体力已经修复回来不少,是可以再次迎战的。而对方因为连失两名大将,怒火中烧,杀气也不免上升。对方虽是副都统,但就其怒气与我们都统的劳累来看,势必是势均力敌。
结果果然与想的一样,两个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分上下,以至于他们纠缠在一起很长时间。这并不是子夜所想的速战速决,看着祁将军的神色,他与子夜的目的想必是相同的。谁都想要速战速决,赶快结束这一战役。
在反复纠缠之中,无论是我破灵界方还是修泽界方,都是受了严重的伤。因为躲闪不及,都统的左臂被刺穿,腿部也有多处的创伤。对方的副都统的脸部已满是血迹,身上的盔甲也被划得一条条的血痕。
这不是双方将军所想要的。
所以他们提前打了旗语,都表示明日再战。如果真的是速战速决,那么何必现在就停了下来。磨磨唧唧可一直不是子夜的风格,她竟然会欣然同意。看样子,对方是有计谋的,子夜不是不知道。很显然,子夜心中也有了主意。
今日一战,从早上一直打到日过晌午。我们所有人都是筋疲力尽,就只是看着对打,就已经是口干舌燥,更何况我已与元何打上一场。
回到城内,我们作为将领的首先到了建好的中军帐中,一起商讨接下来之事。
这时,一个士兵送上来几碗茶水,我们都没有推让,直接拿起就引下去。由于长时间没有饮水,瞬间就觉得喉部犹如刀片在刮一般,但就算是如此,也还是享受这略带痛苦的补给。唯有子夜,是一口一口喝下去的,看样子她是碍于面子,其实她是早已明白,这样喝的痛苦才是最小。
“大家先休息片刻,火头军已在准备伙食,趁着这个空先说一下各自的想法。”子夜主持着大局。
我先开了口,问:“为什么明日再战,照这情势,我们是占了上风的。明日,只怕是给修泽界可趁之机。”
“我自有我的打算。”
“那么说出来便是。”李司马率先开了口。
“此时还不是说的时候。”
“怕是你还未想好对策,你是怕了吧?”
安司马替子夜说话,说:“将军这么做一定是有将军的道理,我们只管出兵打仗就好,哪来那么多的猜疑。”
“不,你让他接着说。”子夜看出了李司马的怒色。
“今日真是丢了我们旌华军的脸,先是延将军坏了历来的规矩,再是木将军改日再战。就但是将军拖延时间来看,真是与之前的话完全相悖。”
我听不下去李司马的明显挑衅,替子夜强辩说:“是吗,那司马你不也是如此,前几日明明说脸面不重要,今日怎么又那么在意了。”
“一个孩子在战场上指挥本就是不和情谊,现在任由他胡闹,这怎么说得过去。木将军,你说对吧?”
很明显,他是在说我。把我说成孩子,无疑是在嘲弄我没有经受战场的磨练。而如果子夜此时替我说话,就明显是不把军规放在眼里;如果子夜任由他去,那么他只会觉得计谋得逞,以后恐怕是会更加放肆。
然而,子夜没有让他如愿:“司马是在怀疑界主的选择?”
子夜就像是当初回答归海一样,用他们都避讳的界主的名号来加以回答。但子夜并没有错,这就是界主的决定,她这么做无疑是给出了一个保全自己又将对方陷入两难的对策。子夜的雄辩之才的名称可不是随意就得到的。
李司马的脸色略一难看,匆匆说了句:“属下不敢。”
就这样,李司马黑着脸离开了,走的时候附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界主不过是看在你父亲延池的份上,否则你怎会有今天。”
现在其余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都还以为是因为界主失去了同胞哥哥,又恰逢关允域被毁,为了安抚我,才送了我将军之位。他们都以为我是域领的独子,所以才没有反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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