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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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地府的人员只是在浪费唇舌，因为对于林洛然来说，这些骂语已经耳熟能详了。

林洛然双手交握于胸，对着索拉说道：“怎么样？不肯打吗？还是说不敢打？”

“可恶！”索拉对陈凡怒吼：“臭小子，曾经被我打得满身伤痕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力量，如果现在逃的话还来得及。”

“谁会逃？没有救回罗丝之前我怎么可以逃？”陈凡指着索拉叫道：“我跟你决斗，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要放走罗丝。”

“你认为以你这种废物可以打赢我地府骑士？”索拉面容扭曲。

“我就是这么认为，怎样？你究竟答不答应？”

“索拉大人凭什么答应你这种条件？”地府的教众马上开骂。

“好！我答应你！”

“索拉大人……”

“你们真的以为我会输给他？”索拉怒视着身后的从骑士喝道。

“小、小的不敢。”

“那么如果你输掉的话，那又怎样？”

“如果我掉的话，我就任你处置！”

“好！”索拉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就算知道稳赢，但是战斗经验告诉他，如果急躁的话，就算不输给这个废物，也会吃一点亏。

“那么我们……”

“等一下！”就在陈凡想宣布决斗开始时，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赵玲？”陈凡惊奇地叫道。

只见赵玲背着背包，徐徐下降。

“这次又怎样了？”索拉显得十分不耐烦。

“大色狼，接住！”赵玲从大背包中拿出那把不知名的剑，准备向陈凡投过来。

“哦！”众米拉一族的人看见马上齐声惊叹，他们不是因为突然从空中出现的少女感到莫名，也不是因为她给陈凡的那把剑有多厉害而感到震惊，而是一个一米不到的背囊居然可以藏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剑，使他们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好！咦？喂，等一下！”陈凡看见赵玲正用剑尖对准自己连忙叫停。但是迟了一步，那把剑已经脱离了赵玲的手。正往陈凡飞过来。

陈凡一见，大惊失色，连忙扑开数尺：“当”的一声传出，那把不知名的剑插在了陈凡原来站的地方。

“幸好躲得快。”陈凡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对赵玲怒吼：“臭丫头，想杀人呀？”

“这家伙是帮哪边的？”众人心里突然浮出这么一个疑问。

“我、我不是故意的！”赵玲忙说。

“你做事之前起码也要想一下后果吧？”

赵玲站在林洛然身边，泪眼汪汪，无言以对。

陈虹也没有说什么，可能她也认为陈凡骂得对。

陈凡拿起那把不知名的剑。心想：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能力，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怪不得刚刚看不见赵玲，原来她去与陈虹会合了。

“你们的闹剧做完了吗？”索拉舞动黑月狂牙，不耐烦地说。

陈凡回答道：“你这么心急被我打败吗？”

“大言不惭！”索拉二话不说，举起长刀，向着陈凡狂奔而至。

“等一下！”就在此时，米拉族的长老们突然叫停。

“这次又怎样了？”索拉停下脚步，对着那帮老人不满地骂道。

“这场比赛不能开始。”克尔说。

“为什么？”陈凡不解。

“外人，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克尔说：“为了我族。我们愿意无条件地把罗丝公主交给地府。”

“外人，我不理你的目的是什么。”克尔说：“为了我族的长久和平，我们愿意把罗丝公主交给地府。”

“什么？”陈凡和罗德一听大惊失色。

“克尔长老你疯了？”罗德大骂道。

“族长已经累了，把他带回房里休息吧。”克尔对旁边的下人说。

“你们干什么，我叫你们放我下来……”由于不能动弹，罗德一边大叫，一边被人用担架抬走了。

“老伯，你刚刚说什么？”陈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愿意把罗丝公主交给地府。”克尔继续重复着刚刚的话。

“你开什么玩笑？”陈凡听到这句话全身颤抖，他破口大叫道：“你们愿意看着罗丝白白送死？她不是跟你们一样，是米拉一族的族民吗？”

“我不知道你跟罗丝公主是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外人就不要理我们族的事。”克尔神情依然好像法院审判罪犯时一样严肃：“地府的骑士，你们把罗丝公主带走吧。”

“哈哈！”索拉笑了两声：“小子，你应该心死了吧？”

“哈哈……”这时林洛然也大声耻笑道：“陈凡，你应该明白了吧？这就是人类。这就是自私的人类，为了自己，不惜牺牲他人的人类，这种人类你也想帮助他们？”

“你们真的要放弃罗丝？”陈凡没有理会索拉和林洛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克尔和他身后面看见自己的同伴有危险，却不敢说一句话的米拉一族族民。颤抖地再问了一次。

陈凡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应该说陈凡不敢接收这个事实，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刚刚传来的声音述说着的一切。

“不是放弃，去地府是命运的安排，同时也是罗丝公主的宿命”克尔回答。

“宿命？”

“没错，陈凡大哥，这就是我的宿命，一个一出生就决定为保护米拉一族的人而死的宿命。”罗丝用思想对陈凡说道。

“外人，你应该不知道，罗丝公主身为星耀巫女，有着付出一切也要保护我们全族人的安定的宿命，为了这个宿命，她理应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而现在正是她履行这个宿命的时候了，所以她……”

“你这老家伙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陈凡双手握拳，牙关咬得痛：“谁会去理会这种强加于人的东西！为了全族的安全就一定要一个人去死？哪有这种荒谬的道理？”

“这不是荒谬的道理。而是命运决定的事实，是宿命决定的事实！”站在克尔旁边的老人插嘴道。

“她跟我们不一样，她一出生就有奇怪的能力，所以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人类。”站在克尔后面的一个老人上前说道。

“不是人类？”陈凡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住了。

突然。在陈凡脑中浮出了一句少女曾经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少女的心究竟在想着什么？她是以怎样的思绪用敲墙来表达心中的话语？

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对自己出这个会心的微笑？

少女已经习惯了吗？

经过了许许多多的时间，许许多多的事情。少女已经放弃了吗？甚至已经绝望了吗？她其实一直渴望着得到别人的爱吧？一直渴望着得到别人的重视吧？一直渴望着得到别人的认同吧？为了这些所谓的爱、重视和认同，所以她做出了今天的决定，所以她无悔地答应为了保护大家，而牺牲自己这种荒谬的论调。

这就是一个十七岁少女面对族民有危险而挺身而出，却被族人说成是天经地义的觉悟？不，想深一层，可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放弃，没有所谓的绝望。

如此地狱般的人生，在她看来，可能只是生命中的必经之路。被人孤立，被人歧视，只是正常中的正常，而今天去地府，也是理所当然中的一小部分。

“可恶……”陈凡全身颤抖。

为了全族而死，根本就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爱，重视和认同，而是一种犹如吃饭睡觉一样平凡和顺理成章的举动。

“太过分……”陈凡把牙齿咬得痛，怎么会有这种蠢事？怎么会有这种蠢人？以死为目的而活着的少女，连穿衣服是基本礼仪都不知道。从小开始就被教育成以“为大家而死作为宿命”的少女。

“简直岂有此理……”拳头握紧得好像要把指骨捏碎，就算罗丝说不出话又怎样？就算罗丝有读取别人思想的能力又怎样？就算罗丝真的是大家口中的怪物又怎样？她不是曾经在自己有困难时伸出了援手吗？她不是曾经和自己谈天说地，开怀欢笑吗？自己在地上睡觉的时候，她不是也担心自己着凉而为自己垫被子吗？这些都不是什么特别事。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没有什么大不了，不需要经过特别的思考，一切都只是理所当然，但是反过来说，罗丝正是一个能够理所当然地做出这些没有什么大不了行为的十七岁少女。

怎么可以只有她接收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怎么可以只有她一个人来承受这种罪孽？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陈凡大声叫喊。回音在罡阳楼内部不停回荡。

“外人，你再怎么大叫都没用，事情已经……”

“闭嘴！你给我闭嘴！”陈凡马上打断了克尔话，指着克尔的脸放声怒吼。

“你说为了死而活着，这是命运决定是事实？警告你们，不要把一切都说得理所当然，你们以为自己不是侩子手就觉得心安理得吗？你们以为就靠‘宿命’两个字就可以把一切合理化吗？不行！我现在就要救回罗丝，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她，怎么可以让你们送她去死！”

“可恶。”克尔命令道：“来人，马上把那疯子捉住！”

“是！”克尔后面一些米拉族的士兵拿着武器，应声而出。

“陈虹，玄光模式！”

“这是什么？”士兵看着包围着自己的六角形透明镜片惊问道。

“赵玲丫头！”陈凡感动地回头看着赵玲。

“大色狼！虽然我不知道生什么事，但是，我只能帮你这些，快点去救那个紫色头的姐姐吧！”

“谢谢你，赵玲！”

“林洛然姐姐，这样行了吧？”赵玲对旁边的林洛然低声问道。

“还可以。”

“为什么你不直接出去帮他？”

“他自己的事是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他的，我们只能帮他这些，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那么地府的骑士。”陈凡用剑指着索拉，大声吆喝：“为了救回罗丝，我一定要打败你！”

“好吧。既然你决意要寻死，我就成全你！”

“既然你决意要逞英雄寻死，我就成全你吧！”索拉舞起黑月狂牙，向着陈凡狂冲过来。

陈凡虽然刚刚还热血沸腾。现在看到索拉的样子像头嗜血的狂狼一样，心情也不免有些紧张，虽然陈凡以前经常跟些不良少年干架，算是有些干架经验，但是他知道现在为了救出罗丝。而与索拉决斗，并不是那种流氓之间因为看不顺眼的冲突，而是一种不单只是武力，还有技术和智慧之间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