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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拓跋真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我不过慢了一步,怎么就打起来了。”
少女挑了挑眉毛道:“你倒是会挑时间,早不来晚不来,偏巧我要收拾人了你才来”言语之间,竟然有几分亲近。
拓跋真看都不看李未央一眼,道:“有事耽搁来晚了。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表情都这样怒气腾腾的?”
九公主好不容易看到兄长,眼睛一红,道:“三哥,她带着一群人冲进园子,还打了我一鞭子”
拓跋真却皱眉,看了九公主的伤口一眼,眉头一松道:“还好,没有大碍。”
九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拓跋真,然而李未央却从对方的态度,隐约猜到了这个神秘少女的身份。
“小九,你向来骄纵任性惯了,居然对越西的贵客也这样没道理,还不快向安国公主道歉”拓跋真面色沉沉地低声斥责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李未央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是她。安国公主,十六岁,乃是越西的裴皇后最宠爱的小女儿,可谓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这位安国公主做事毫无忌惮、胡作非为、穷极奢欲也是出了名的。
越西距离大历隔着一个南疆,所以向来来往并不密切,尽管如此,却还是有许多关于这位公主的趣闻传到大历。据说越西的长公主建了一座快活园,十分的美丽豪华,安国公主不甘心被亲姐姐比下去,于是自行强夺民田,开凿了一个大池,取名为昆仑池,甚至用玉石砌岸,两岸皆种满奇花异草,不论春夏秋冬都是芬芳馥郁,溪底全用珊瑚宝石筑成,在月光下照着,分外清澈。据说她还沿池造了许多亭台楼阁,招集了许多渔户、猎户住在那里,她自己也打扮成渔婆猎户的形状,在池上钓鱼或在山上打猎。为了造这座池子,她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钱,也不知道占用了百姓多少的良田,永宁公主跟她比起来,完全就不够看了。
李未央看到安国公主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她并不放在眼里,她在意的是,李敏德会怎么看待这件事。而且,赵月的身份已经暴露,对方说不准很快会找上门来吧。她并不惧怕这安国,但她不想招来越西皇室。
到时候,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
拓跋真笑容满面,道:“皇姐,是弟弟的不是,没有早一步跟你说起安国公主来我朝,父皇命我带她来您这个新园子参观,谁曾想她先走一步,却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安国公主笑道:“原来这个真是贵国皇帝说的那个了不起的园子啊,连我别院的一半儿都比不上呢”言谈之间,一副这里是穷乡僻壤的样子。
永宁公主不由气愤,这园子花费三年时间才建成,已经是大历皇室之中最好最漂亮的建筑,是皇帝特别送给她的礼物,可是现在听安国公主的意思,根本没有放在眼睛里,她不由压住气,道:“哦,看来我这里没办法招待安国公主了请你尽快离开吧”
永宁公主虽然为人严厉,却向来很知道轻重,这样生气地下逐客令,可见已经气恼到了什么地步。拓跋真原本很在意这个皇姐,因为她在皇帝面前一向是很有地位,可是现在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笑道:“皇姐何必动怒,父皇已经命我在这里召开一场宴会,现在更改地方,怕是不合适吧。”
永宁公主的面色大变,她没想到皇帝竟然下了旨意要在这个园子里接待安国公主,当下想要拂袖离去,可是看到安国公主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由强行压下愤怒道:“既然如此,那么,公主请吧。”
然而拓跋真却站住,望着安国道:“不知燕王殿下——”
安国笑道:“我四哥可忙着去看大历的风景,没空陪我呢今天这宴会怕是不能来了,还要请三殿下好好陪我才是”
她的眼睛忽闪忽闪,明摆着对拓跋真充满了兴趣。李未央不由看了一眼拓跋真的脸,只一眼她便断定,拓跋真对安国公主也很“柔情蜜意”,但这种柔情蜜意,似乎是别有用心的。想到庞大强盛的越西国,李未央突然就明白了拓跋真的心思。他需要安国公主,或者说如果他能成功娶了这个女子,比大历任何一个名门千金都要有帮助。
“只要公主殿下相邀,我随时奉陪就是。”果然,拓跋真的笑容十分和煦,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
李未央很明白,若是拓跋真想要讨好女人,必定能够手到擒来。看这安国公主刚才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在拓跋真面前却是无比娇俏。李未央开始为她的未来惋惜,又是一个一头栽进去的女人……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谁都阻止不了。
拓跋真说的没错,他刚才不在,的确是去安排宴会去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东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看到公主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永宁公主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九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李未央看不出喜怒。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拓跋真和安国公主。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示意众人免礼。
大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两位公主都是满脸的不高兴,而且到了宴会不久,九公主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永宁公主面色阴沉,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李未央已经吩咐赵月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永宁公主却悄声请求她留下来。李未央抬起头看了永宁公主一眼,却见到她一脸愤恨地盯着那安国公主,像是恨不能上去给那人一巴掌。
拓跋真笑道:“今天安国公主到访,原本该由皇兄接待,可是他另有要事被父皇宣进宫去,便先由我待客,晚上还会在宫内举办欢迎宴会,请公主不要见怪。”
安国公主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拓跋真道:“三殿下太客气了,是我们贸然到访,反倒是叨扰了。”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我听说,今天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潭云和墨大家两人,可是真的?”
潭云的确有名,不过有名的并不是她美丽的面容,而是她琵琶技艺纯熟,堪称天下第一。拓跋真拍了拍手,便看到潭云抱着琵琶缓缓走过来,向众人行礼后便坐到了一边,右手挥指轻轻一捻,一阵萧瑟的秋意扑面而来。她轻轻拨动小弦,便送出了如同婉转秋风的私语,让人一瞬间如同置身寂静的秋夜朗月之下。
李未央静静聆听,竟觉得隐约有往事浮上心头,心中不由大为惊诧,这琵琶竟然能弹奏到如此出神入化,令人不由自主便想到过往的神奇效果,天下之间也独有潭云一人了。
潭云的演奏渐渐深入,转腕拢弦或挥或抹,声音仿佛仙乐自天上而来,绕在园内回转不去,仿佛金鳞玉佩互相撞击,疑似九霄天乐下云端。到了中途,她突然手指轻轻一划,接着凝滞不动,一丝余音从她手中渐渐散去,变得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京都最擅长舞蹈的舞姬墨大家也领着十五名舞姬出现,她们在园子里轻轻舒展腰肢,柔软地舞动起来,这时候,琵琶的声音又起,舞蹈和琵琶的声音竟然奇迹般地融合于一体。在十五名舞姬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墨大家,她上身罩着一件春衫,白底蓝花朴素之极,翻出的领是浅紫色,更加衬得一张脸显得白里透红,头上没有佩戴过多的钗环,仅仅簪着一朵芙蓉花,花色与素净的舞裙相衬,便是肌肤胜雪,明眸如醉,刹那之间便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未央知道,这名领舞者,便是以柔软的浮云舞闻名于京都的墨娘,她原为长州人氏,随着父母来到京都,后来又开始到歌舞坊做舞姬,因为她生得美貌,又加上风姿绰约、能歌善舞,尤其是擅长浮云舞,让人不自觉地便沉浸到她的舞蹈中去,很快便在京都有了名气。
李未央注视着墨娘柔美的面容,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墨娘一直在京都做舞姬,不过因为出身低贱,大多参加的都是豪门富商的家宴,少有机会参加皇室重要的诚。后来在一次宴会上,她凭着一曲浮云舞一鸣惊人,那种令人惊艳的妩媚和风情,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就掳获了拓跋真的眼睛。那时候李未央虽然心中嫉妒,可是她却告诉自己,作为妻子就是应该容忍丈夫三妻四妾的,不仅如此,还应该为他广纳姬妾,开枝散叶。后来这个墨娘,拓跋真当晚就收了房。三个月之间,拓跋真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墨娘当时有多么得宠。四个月后,墨娘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封为侧妃。
在李未央后来倒霉的时候,墨娘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还试图向拓跋真求情。李未央明白,墨娘是在报恩,因为在她被三皇子府中其他出身高贵的侧妃欺负的时候,李未央曾经帮过她。到了这一世,再看到墨娘,李未央第一时间就把她想了起来。
李未央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但愿这一世,墨娘不要再被拓跋真看中了。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安国公主微笑道:“真是不伦不类。”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安国公主。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不伦不类”
永宁公主面色一变,道:“安国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不错,琵琶向来都是独奏,很少与其他乐器一起配合,更遑论是舞蹈,若是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确是有点不和谐。然而今天潭云和墨娘的琵琶和舞蹈都是相得益彰,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给人带来很高的审美享受。所以永宁公主觉得,安国公主是在故意找茬。想来也是,刚来她还没有挑衅够,现在又想要接着找事。
李未央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安国公主。却听到安国公主高声道:“琵琶和歌舞都不算太差,只是结合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所谓推陈出新,也必须能够融合得浑然一体,这样上下分割、各自为政,算得上什么新意?”
潭云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演奏,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这一手琵琶,她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她和墨娘又是好友,两人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琵琶和舞蹈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不算太差的评价,她毕竟是被人捧地久了,多少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墨娘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公主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勤加练习。”
安国公主的眼神仿佛钢刀一般从她的脸上刮过,声音多了一丝嘲讽:“不必了,你这水桶一样的腰,还是从此罢了舞蹈的好”
“你——”潭云向来和墨娘交好,此刻禁不住勃然变色。在她看来,这位安国公主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出身再高贵,都不过是大历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潭云对安国公主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墨娘便看向拓跋真,一双眼睛带了点泪光。
她有着一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眼睛,举止优雅的风度,再加上举止投足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柔弱之态,分外让人怜惜。李未央见过无数的美貌女子,但墨娘并不只是美貌而已,她除了擅长歌舞之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着一种天真柔软的性格,就是凭着这种性格,她一度成为拓跋真的宠妃,当然,这种情况也不过延续到李长乐的入宫……
佳人的容貌只占其中一小部分,而其浑然天成的味道,才是权衡“佳人”的标准。墨娘并不是十分的美貌,可是她这样的神情却很有风情,男人看了全会怜惜,可是女人看了呢?尤其是那些心胸狭隘、恶毒刻薄的女人——李未央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刚才安国公主所说的要见李长乐是为了杀她的话,听起来仿佛是玩笑,可她觉得,那是出自对方的真心话。若是这样,墨娘的这种向拓跋真求救的态度,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李未央几乎下意识地要阻止拓跋真说话,可是她没有来得及,拓跋真如同寻常男人会做的一样,和煦道:“安国公主,她们不过是些粗陋之人,不合心意便换上其他的歌舞,何必在意呢?”听起来像是在劝慰,实际上是在给墨娘等人解围。
拓跋真注意到李未央仿佛特别留意墨娘,他便不由自主地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墨娘的怜爱,仿佛这样能刺激到他憎恨的某个人一般,当然,墨娘是太子专门请来的舞姬,他也应当予以回护。
李未央心中暗叫不好,以为安国公主会当场发怒,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色如春花道:“既然三殿下说清,我就勉为其难,当做眼睛被沙子吹了一下罢了。”这就是说,刚才的歌舞如同风沙一般,令人厌恶得情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居然这么简单就放过墨娘了?李未央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安国公主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安国公主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喜欢说一些吓人的话,做一些事情来引起别人的注意。然而,看着安国公主的笑容,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是来自于对危险的直觉。
李未央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敌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永宁公主府护卫首领被削断的那只手和赵月脸上的伤口,李未央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拓跋真看向李未央,道:“安国公主,其实这里还有一位小姐很擅长舞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眼福。”
安国公主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拓跋真笑道:“丞相府的千金,安平郡主,我的皇姑姑,曾经以一曲水墨舞名动京都,凡是有水井处便广为流传,不知道你可愿意为贵客一舞?”他说到姑姑两个字的时候,好像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
李未央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安国公主到来,未央自当献舞一曲。可惜,前些日子未央刚刚骑马受伤,到如今脚踝还肿着,怎么敢在公主面前献丑呢?还是请三殿下另请高明吧。”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到那安国公主,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李未央,眉宇之间似笑非笑。李未央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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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你看,楼下有娃说了,要给你这个最佳女配安排一个男配,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他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编辑:其实我喜欢弱柳扶风,他美貌如花的话,我可以负责赚钱养家╥(ω)╦
小秦:你这个变态,我安排了无数变态来陪伴你了……你不是很喜欢蒋家五杰吗,跟越西皇室那些才貌双全又变态无比的美男子们相比,他们都是豆腐渣(⊙o⊙)
编辑:每次都用美男来哄骗我,最后发现美男都是炮灰,gt;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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