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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在颤动大地在呻吟在尖叫在哀嚎好像下一瞬间整个赖以立足的地表就会坍塌崩解。那么在大地崩解之后之前在地上的人会跌入哪里呢?他们是会一直朝下跟着土地坠落?还是会就那么悬在半空?因为你看我们固然依靠着大地站立可大地同时也限制着我们不是吗?因为有这么一大块广大的土地想要飞翔才如此困难要是大地消失或是天和地的界线变的模糊也许不需要翅膀人也能像鸟一样在空中翱翔。但这翱翔的代价是什么呢?天地不再世间一切还会在吗?这种突破了一切的自由或许根本不是自由。
至少洛萨在确认了自己所在的这片空间是地面之下的硬币反面后就有这种感觉在这片荒原上只要他抬起头就能看到空中无尽幽邃的异常天空。在往日的闲聊中伯爵曾经问过法师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而不呈现出其它颜色当时起司给出的答案是他们眼中蓝色的天空只是因为人眼视力的穷尽以及光的反射产生的假象事实上天空并不是蓝色它不是任何一种颜色。这个回答一度让洛萨感觉到自己被蒙蔽如果连天空真正的颜色都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自称生活在天空之下呢?可现在伯爵意识到也许看不到天空的真实样貌反而是件好事。因为真相总是残酷的不顾及别人感受的连血淋淋都无法描述的东西。
会想到这些问题不是因为伯爵正在安静的独处心有所感恰恰相反他脚下的荒原正在翻腾而那都是拜从树根里钻出来的那只巨型蠕虫所赐。在这样的混乱中即使强如洛萨也没法稳住自己的身形他只能像是一叶被卷入了浪潮中的落花无奈的跟随着大地的波浪浮游。那些震动着他内脏的巨响碰撞产生的疼痛已经分不清上下的眩晕它们本该造成人体认知状态的极大冲击可当它们同时作用在洛萨身上的时候一种仿佛意识从身体中被隔离出来的宁静降临了。
这种宁静还不同于他曾经经历过的濒死体验或思考中的沉思它是完全身体性的不是某种精神状态。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伯爵估计这是他的身体为了防止自己的大脑在这些过于快速且无规律的变化中崩溃而做出的防御措施就像是在饥荒之年用厚重的大门把饥饿的民众关在城墙外的领主。他们知道问题就在那里可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解决它。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变成一个聋子瞎子。
洛萨不是这样的领主如果荒年来临他会选择和他的领民们站在一起寻求活命的方法。要是他没有找到这个方法那他宁可在人人平等的死亡面前抛弃贵族的特权。所以他尝试着打破这种宁静在他重新将视觉夺回并且渐渐找回触觉之后他终于能够明了现在的情况。那是一场战争或者说战役它让人想到孤身一人提着骑枪冲向戒备森严城堡的骑士。那种悬殊令人觉得荒诞。
从树根中钻出来的蠕虫扭动着它如花瓣般张开的头部里露出密密麻麻的螺旋状锯齿令人无法呼吸的低声咆哮从那堪比塔楼粗细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形成实质的音浪将荒原表面的尘土和河流中的冷水激起!那么到底是什么会让超出常人想象的可怖怪物如此愤怒呢?
“驾!”草原人催促坐骑的独有呼声伴随着他们冲锋时招牌似的高叫从匍匐在地上的洛萨身边掠过。从本能中夺回了身体控制权的伯爵抬头看去看到的是一骑头上绑着彩色辫子身上穿着羊皮袄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骑兵。只是异常在于这个在马背上丝毫不颤动和坐骑紧紧贴合的骑兵没有左臂甚至也没有左腿!按理来说这样的肢体残疾所导致的身体重量不均匀是绝对会让人无法再骑马的可是他眼前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冲向了远处的蠕虫。同时洛萨也注意到这里不止那一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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