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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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宪低低的笑着，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陈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会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是啊，他也猜到了他的结局了，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而已，如果没遇上他们的话，或许他还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下去的吧？

陈曼看向他，多了一抹迷茫。

严宪却对着严席道，“严席，真的，很多时候，我是羡慕你的，羡慕你不用和我一样活在这样的生活下，全身都沾满了肮脏。”

“你看到的，不过是表面而已。”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们道不同，互相走上了不同的归属，他是坏人，可他，又好的到哪里去？商场上，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哈哈哈！”严宪再次笑出声，“那又如何，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一定会抢在你的前面，让你好好的体验一回私生子的痛苦！”

一辈子只能东躲西藏的生活着，就连每天在电视媒体上看到自己的父亲也不能相认！那样的痛苦，他想让严席全都体验一次！让他知道，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到底有多么的痛苦！

严席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几下，随即道，“你下辈子可以选择做我的儿子，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陈曼，“……”

严宪，“……”

虽然知道他的死期近了，但是这么气他真的好吗？

严席却丝毫的不介意，说的理所当然，“不是羡慕我吗？不是要拿到我的一切吗？下辈子醒目点，投胎做我儿子，等我死了，全都是你的。”

“滚！”严宪按捺不住的低喝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谁要做他儿子！

严席无奈道，“你都不愿意，下辈子怎么和我斗？”

两人在此刻拌起嘴来，就像是没有了隔阂一般，那一字一句，都像是朋友之间的调侃，让陈曼不自觉地沉默了下来，听着两人一来二去的互怼。

最后严宪败下阵来，紧咬着牙关气的牙痒痒，“严席！你等着，等我去了那边，一定会把你拉下来作伴的！”

“随时奉陪！”

无论他说什么，严席都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的每一拳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让他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我想和陈曼单独谈谈。”他径直的开口道，似请求的话却没有半点等严席答应的意思，反倒像是直接下了命令一样。

严席看向了陈曼，陈曼点了点头，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正好，我也想和他说些话。”

严席思索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一下子，屋子内只剩下陈曼和严宪两人，两人面面相觑，相继无话。

沉默了半响，还是严宪打破了沉默，“陈曼，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这是活该？”

陈曼一怔，很快摇头，“没有。”

她这么想过，但是很快就否决了，即便嘴上嘴硬，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严宪有多么都想要逃离那个黑暗的世界，他也是向往光明的人啊！

那样的人，怎么会甘心一直待在黑暗之中呢？

严宪咧嘴一笑，陈曼发现，他的虎牙平添了一抹俏皮，在此刻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陈曼，我希望这是真话。”

她点了点头，“你这个人可能是有受虐的倾向，说了真话你不信，偏要让我说反话？”

“哈哈哈！”他舒心一笑，似乎是要将这辈子的喜悦都放在这里了，陈曼听的心跟着抽疼了一下，她的手抚在了他的面庞上，明明他才是比她大的人，在此刻，竟然像是她的弟弟一样。

“严宪，你还那么年轻啊……”话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哽咽了。

陈曼吸了吸鼻子，擦去了很快落下的眼泪，“我替严席和你说对不起，不是因为把你送进来的事情，而是想要让你不要恨他，他并没有你想象中过的那样好。”

他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各自的身份不同，各自的生活不同，所以选择的道路也不一样而已。

严宪应了一声，好像是听进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已经不恨了，想过了很多次，好像这样的结局确实适合我，就和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苟且偷生的活着，最后以死刑死去，不是最合适的吗？

陈曼抚在他脸上的力道无声的加重，掐了他一下，让他回过神来，她目光清澈，“不！你其实很好，真的！”

只是迫于了太多的无奈而已。

严宪失笑，“你不必为我开脱，我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更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说着，他拉下了她的手第一次柔声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在监狱的这几天，他已经明白过来了，很多时候不是他想的那样，是他太偏激了，他谢谢陈曼给了他救赎，也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