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无悔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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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走了，老头。”

老人被带上囚车。因为手脚都在铐着，所以没有办法施展魔法。事实上，在皇家护卫的贴身看管下，想施展魔法也没有用。看守者只要一击就可以打破老人的法术。

“去哪儿？”

这是老人来这里后说的第一句话。

护卫却不再说话，只是从背后推了老人一把。推得还算温柔。老人撇撇嘴。这里不是好地方。等自己出去找到之后，就可以告别这个世界了。

确实该死了。老不修的，看看你给别人带来的都是什么？盼着你死的人恐怕比监牢地面上铺的茅草还要多。老人一边对自己说着，一边看着囚车慢慢启动。

接下来是会被交给魔法行会，还是会交给教会？老人又来了兴致。一个人在可以坦然面对死亡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在乎了。他像个局外人推算着自己命运，饶有兴致地分析，筹划着，如果被魔法行会的人领走，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如果被教会的人带走，他们又会怎么做？

如果自己是教会的，肯定会把自己绑上火刑柱，并且请老百姓过来围观。一个魔鬼的代行者被教会审判，想必会吸引不少的眼球吧？就像现在，自己被拘在邢车上，这本就是一种彰显。只可惜，不知道有几个百姓能看到？

老人忽觉得有些累了。他合上眼皮，脑袋歪在邢车的牢笼上休息。没一会儿，他竟站着进入梦乡。

“该走了，殿下。”

男子转过身。他的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尽管穿着打扮不很华贵，但是他身上自然而然带着的一种气度，却依然能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

男子翻身上马，向皇家护卫们下令：“出发！”

押送老人的规模相当隆重。光是禁卫军中最出色的皇家护卫，数量就有半百。皇家护卫只是押送部队的中坚力量。除了皇家护卫，队伍前后还有十余骑金阳骑士团的精英骑士。而男子背后的车辇中，还有两个宫廷魔法师。一直走街道，这个阵容足以让押送部队面对任何情况都立足于不败之地。

即便是现在魔法行会和教会各自派人上来抢人，也不可能倒得过手。

今天的天气极其寒冷。道路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马蹄踏过，冰被踏碎成渣。

男子忽然叫停。他从马上下来，走到邢车这边。迷迷糊糊的老人在睡梦中瑟瑟发抖。男子从身上解下披风，让卫士把囚车打开，把披风裹在他身上。

老人从睡梦中醒来。见男子的行为，他有些发愣。

“老人家，我很敬佩你，可惜，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老人回过神来：“你是太子吗？”

男子点点头。老人也点点头：“我不在乎生死。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年纪也大了。也许死了，才能让后辈更好地展现自己的才华。”

男子没说什么，让卫士们把囚车重新锁上。

修派和教派的争斗在皇室的调停下已经停止。要让他们停止，当然，必须的有个足够重磅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这个老人。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找到。现在双方关注的问题核心，在如何从老人身上得到更多关于完美理论的信息。

别看两派一直在对完美理论嗤之以鼻。事实上，他们在背地里早已经加紧研究，试图弄清完美理论的可靠性。在证实完美理论确实可能是真理之后，修派内部开始进行理论大探索，教派内部则拼命地找理由来想办法把完美理论和原有信仰体系的共同点联系起来。

不论是任何一方，都需要提出完美理论的老人来加入。任何一方尽快地建立起新的体系，就可以对对方的体系进行攻击。此种攻击的威力可远远比这种规模的激战要有效得多。

皇宫方面暂时还没有说明要把老头交给哪一边。因此，等待交接的过程里，两派都格外地注意举止。皇室最希望的是帝都稳定。这时候，任何一方做出破坏稳定的事，都必定激起皇室的反感。

从整体局势上看，皇室多半会倾向于把老头交给教会。因为截止调停的时间，教会是全面占据上风的。自皇室提出用人换和平的时候，教会就提出必须交给他们一方，否则不会放弃这大好的局面。虽然谁也不知道这局面还会持续多长时间。

这种时候，魔法行会再据理力争的难度就比较大了。皇室对教派也频频示好，多半是确定的样子。

押运队来到预定的位置。在这里，魔法行会和教会的代表已经等候多时。

“各位上午好。”

男子一跃下马，在几个皇家护卫的簇拥下，向两派走过去。

“殿下你好。”魔法行会的代表先向他致意。

教会的几个代表也纷纷打招呼。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确定要把老人接管过来了。

“我如约而来。你们两派既然已经停止争斗，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这次你们队城市的破坏有多严重，我还是得说说。卡路西亚的人口流失了近一半。不仅是这样。现在整个卡路西亚的交通商贸几乎瘫痪，你们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功夫才能弥补吗？”

等等。这口气不对。怎么这个皇子像是吃枪药一样咄咄逼人？他想干什么？

教会这边正疑惑，那边魔法行会却做出了一番更让教会瞠目结舌的回应：“殿下说的是。我们为此深感愧疚。愿意为此做出应有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