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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依然而前,丝毫不惧!两把刀分别朝着老人的脖颈和腰间砍去。
老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他渐渐松开了握着的竹杖,双手已然变成兽爪,指甲一舞而过,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不单单准确地判断出了梁伟杰军士会选择的攻击位置,而且使得两位魁梧的军士在这一抓之下,好像真正受到了一只强大无匹的妖兽的拍击,齐齐倒飞而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军士神情陡变,察觉到后方的持续不断地刺入骨髓的凉意,他知道自己即将落入那团灰色的元气中,似乎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死亡,他大声喊道:“信号!”
声音刚落,他便于正朝他扑来的灰色元气撞在一起,整个人都消失在了里面,他的衣裳瞬间被撕扯烂,然后是皮肤,肉,那种到了极致的痛苦偏偏又无法让他立刻死去,喉咙瞬间撕扯烂了导致他就连痛苦的嚎叫都办不到。
灰色元气伴随着他远远地摔在了地面。
然后灰色元气逐渐消失,地上没有一丝属于那名军士的痕迹,就连一滴血,一根毛发,都没有。
在那名一直沉默的军士刚刚察觉到后方即将笼罩住自己的元气时,另一位军士同样也有所察觉,他一咬牙挥舞着刀砍在了身侧的一颗树上,强行地顿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旋转开了方向,险险躲开了诡异灰色元气的笼罩。
他狼狈落地,一口鲜血喷出,刚才强行地顿住身体,一冲一顿之间已经给他的手臂和内脏带来了伤。当他焦急地转过头时,才看到自己的搭档已然灰飞烟灭,心有余悸地流出数颗冷汗。
他痛苦的咳嗽一声,咳出了许多黄土,他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震撼,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的重,重到自己的腿已经无法承受!他这才明白了刚才那些飞灰的意义!
那团刚刚躲避开的灰色元气已经再度笼罩而来。
他心如死灰。
他和他的搭档是六星武者,虽然这位老人没有立即表现现出强大的战力,没有以一击必杀那样霸道地来击杀他们二人,但是军士明白,老人根本保留得有很多,而且以他目前施展的手段来看,虽然他的个人单战能力不像中州铃铛剑仙之类那样恐怖,但是他明显可以依靠自己的巫术来以一己之力对抗数百甚至近千人的黑甲军部队!这样的人物在金蒙国至少是最强供奉一般的存在!如果点武部的评星来判断这位老人的实力,那么至少是九星!
整个金蒙国的巫师强到这个地步的又有几个?
当一个不可能的事情成为事实之后,理所当然的另外一些相关事情即便再不可能也可能是事实。
军士想到一个可能,以极其惊骇的目光看着老人,他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变得很重很堵,好像很多黄土封住了自己的喉咙,他艰难道:“邪杖——谢伽淏?”
这是一个当年镇北军,包括如今镇北军人人为之忌惮的名字。
并不强大,至少和完全不能和中州强大相比的金蒙国能够和大寅王朝保持表面的和平,如今的大武王朝能够和金蒙国保持表面的和平,直到神武帝野心膨胀无法自抑,极北之地万丈冰原的绝世神功对他吸引力大到让他发狂才开始正式策划北上攻金,都是因为这个名为谢伽淏的国师。
中州人几乎不知道这个名字,因为他从来没有站在大众视野中施展过他的力量,然而之所以从来没有在大众视野中施展,正是因为他已经在暗地里让镇北军乃至统治中州的王朝不敢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巫术让不可一世的李林胜都畏惧,他的巫术可以让数十万军队不敢北侵,这已然证明了这位称号邪杖的强大!
如果是邪杖的话,那么又岂止以一己之力敌千人黑甲军?至于究竟是多少,那是一个黑甲军军士不愿意去推测的数字。
这样的人物就是真正的传奇,所以以至于这位军士说出口时,自己都带上了怀疑自己的口气。
那团灰色的元气渐渐停止下来,老人手上的利爪逐渐收缩,血红色的尖锐牙齿也缩回了牙龈中,他望着这位军士淡淡摇头,然而还没等这位军士以为自己判断错了而松一口气时,他如断冰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们一开始就不该拦下我。”
“因为我不想杀人,哪怕是中州人。”
“不拦下我,我就不会去推测你们是不是十年之前的镇北军一员,也就不会出手。”
“最为可惜的是,你不该说出你的推断,让你非死不可。”
这已然是承认。
他说得极其缓慢,每说一句都会停顿好一会,他的话音刚刚停止,那团停止下来的灰色元气便以更加汹涌的姿态朝着军士呼啸而去。
军士心中掀起惊天骇浪,但是并没有时间给他震惊,他拖着沉重如山的手摸向了腰间的信号弹,元气疯狂的喷涌,全部灌输到手臂上,来为自己手臂的移动增添速度,这样疯狂的灌输以至于他的经脉爆裂,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也没有其他顾虑。
然而无论他怎样拼命,他的手臂还是移动得极其缓慢,比正常人的伸手缩手都要慢太多。
那团灰色的元气顷刻便将他淹没。
然后灰飞。
烟灭。
……
“这里的树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景阳撑着一把树绿色的伞,站在林中,看着这无比凄惨的颗颗树木,微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冻儿仰着脑袋看着这些树,看着这些明显是受到某种奇怪力量的摧残而变了模样的树,毫无表情。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毫无表情后,她步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自己应该惧怕,惧怕这个场面,惧怕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然而她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
甚至……她感受到了亲切,或者说喜欢。
她感受到了自己心脏中央,一瞬好像流淌过一道无比肮脏黑暗的水流。
那是比以前在做强盗时还有浓郁许多倍的黑暗。
她真的怕了,怕她自己。
“冻儿?”景阳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一路行动太累了吗?现在在森林边缘,等我们走深一点在休息好不好?”
冻儿无比镇定地摇摇头,“不用,我不累。”
一句话说完,她额头微湿,那是冷汗。
她对景阳撒谎开始变得镇定,开始不再有破绽。
是自己还在怨恨他相信了那个渔翁的话?还是这些奇怪的痕迹唤醒了心里某些自己以为消失,其实只是暂时沉睡的东西?
景阳关心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里有把刀?”景阳注意到某颗树干上的金属,快步走了过去,将其拔出后拿在手中道。
他深蹙着眉头看着这把刀柄处有着黑色狼头图文,以及刀身符文就有狼形的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果然还是调来了黑甲军。”
他拿着刀,继续观察起来这些诡异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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