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132章 有人更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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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那件事对玉魂师弟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到现在他都……唉……”玉雷真人低头深叹一声。

“我总觉得，张沧海那小子身上，有很熟悉的感觉。师兄，长生真的烟消云散了么？”玉水真人眼中有期盼的目光。

只是，回答他的，只是玉雷真人那悲戚的叹息。

“当年我曾拼得损耗无数，试图挽回长生哪怕一缕魂魄，然而，终究是功亏一篑啊……”玉雷真人愤恨不已。

“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却非要改做长生的名字，但凡自称长生的，有谁能活得长久……”玉水真人跺了脚，咬紧了薄唇，幽怨无比。

“哎……你若这么说，那说来都怪我们。若不是我们都非要叫他‘小春子’，他哪里会去改名字。不过，师傅给他这‘玉春’的道号，确实有些……”玉雷真人无奈的说道。

如果让张沧海知道，这兰长生本名玉春，不知会作何感想……

今日又明日，明日复后日，后日又后日，后日何其多。

秋天的果实还未尽数落地，长生山的雪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只是，毕竟是曾经的修仙界第一圣地，这处在护山大阵护佑中的长生山前山，原本应该四季常青的。于是，厚实的雪下，便不是钻出几点嫩绿，在皑皑之中点缀，静而蕴动，素而薄艳。

张沧海左脚踩着右脚，右脚立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顶，正放出所有视线，想要将这银装素裹般的长生山前山，尽数拢入眼底。

他已经在树顶站立了三天，没有一丝动弹。速速落下的雪花，没有一片能够沾在他的衣角。雪静静得下，他便静静的站着。寒风若是呼啸，他便随着树顶摇曳。日光将他温暖，皎色便将他冷清。

他有思绪万千，拢作一线，又有一线执念，分化万千。有无数画面在眼前飞逝，更有万种声音在耳边回荡。将近十四年的记忆，如同插画册子一般，在他的眼前，在那片白茫茫的雪林之上，一一翻过。

他曾经落下目光，在那公审时玉金真人阴鹜的脸面上；他也曾经洗耳恭听，峰主们对他恶作剧之后对他那番语重心长的言语；他也曾紧盯着那山洞中沉默不语的若干牌位；他还接过小三十一送来的，陈遗珠按着小时候跟他学的做法，亲手做的博山饺子。他甚至想到过，前世那场冬雪中，残忍拒绝他一辈子当中唯一一次表白的校花。

他扶起过许多摔倒的老大爷老大妈，他在公交车上捉住过许多次小偷，他打败过欺负小孩子的大公鹅，他捞起过黑不溜秋的鮸鱼，他捉住过从他身边路过的飞鸟，他画出过让老师愤怒不已的讽刺漫画……

只是，当所有的画面，都汇聚到一起，最终化作一根透明无色细线，贯穿他的前世今生之后，他即将生出震动或者颤抖之前，问道之外的那层窗户纸即将破碎之前，他竟会毫不犹豫的挥手斩断那根丝线。

于是，颤抖不曾真正发生，窗户纸再次坚韧，他依旧站在问道门外，只是那个元动三层巅峰的第五天才少年。

他知道，先前那些捅破窗户纸的方法，都不是对的，准确点说，都不是适合他的。

只是当他静静站在树顶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陈大才好巧正好就将自己埋在那棵树下深深的雪泥之中。

张沧海走出禁闭室的那场激情澎湃的宣讲之后，被嫉恨点燃了心血的陈大才，就将自己埋到了这颗树下。

他比张沧海进入元动三层巅峰更早，他比张沧海捅破那层窗户纸付出的努力更多。于是，在张沧海一次次斩断那条透明丝线的时候，泥土中的陈大才，竟提前结束了冬眠，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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