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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站了起来。
一步步朝屏风和月淑仪的位置走了下来。
月淑仪心跳得剧烈。
却见沈湛在屏风前停了下来。
“时维阳春,万物生发。香车盈盈,庆宴弘弘······纵千滩、逐华繁······四时依序,披雪听月,何不如生诞之快也?”
这首赋不长,沈湛负了手站在屏风前,声音不大不小将这赋堪堪读完。
月淑仪心中一阵甜蜜。
难为陛下有心,还将自己的赋念了出来。
自己这次这般煞费苦心地准备节目当真是没有错的。
上一次让陛下看了自己如梦似幻的月下舞,这一次又换个花样,自己也能掌握这般激烈奔放的胡旋舞,又能书能画,难道还不会让陛下印象更加深刻?
月淑仪心中窃喜。自己方才因为被陛下与皇后说笑而分心扭伤的脚,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不过,朕以为······”
月淑仪心中一个咯噔。
“朕以为,皇后生辰,当时国之大喜,这篇赋中有花有酒有四时风景,赋是好赋,辞藻华丽,可用作一国之母的生辰赋,却未免有失大气。且狂草素来若非旷达不羁便有开阔豪迈之意,月淑仪这一手狂草,本是因为舞蹈时,狂草便利,倒也无可厚非,可为了展示自己的舞艺与才情,而非要在胡旋舞时写字作画,而不得不用上本不契合自己性子的狂草,却是本末倒置了。”
沈湛转过身凝视着虞汐,“月淑仪,你的簪花小楷便不错。可惜这舞却不能够用。”
说罢,沈湛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转身便朝高台上走去。
月淑仪虞汐双腿一软,差点就要倒下去。
她心中酸涩,更是汹涌,差点就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陛下······陛下竟然给了自己这样的评价。
赋不好么······这篇赋难道还配不上姓宋的皇后?她哪里又配得上一国之母的名号呢。
狂草······陛下难道就看不出自己为了练这一手字这一曲舞,费了多少功夫?为何要指责自己呢。
可偏偏下头的妃嫔们仍旧不肯放过她。
都是些惯于媚上讨好、见风使舵的。
见陛下毫不留情地批评了月淑仪,下头的妃嫔也跟着纷纷改口。
“妹妹我才疏学浅,方才还不觉得,经陛下这么一提点,妹妹我再看这一幅字呀,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可不是,你瞧瞧,狂草讲究的是什么,落笔疏朗有序,笔锋大气有度,开阖自如。而这一幅字呢,扭扭捏捏,真要是换成簪花小楷,听说那是月淑仪的拿手字体,倒还是不错,可非要写这狂草······啧啧······”
“你也不想想,月淑仪是在这胡旋舞之间边跳边写的,可不是只能写狂草了?”
“呵,谁叫她要标新立异,非得引人注目,整个这般节目,恐怕心里多想陛下注意呢,结果弄了个四不像,倒惹人嫌!”
“嘘!你声音可小点!人家还是月淑仪呢,可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怕什么!陛下都这般说了,恐怕往后这后宫里,就不能常听到月淑仪这名字了。”
“也是,开始我还以为这月淑仪就要变成月妃了呢,结果······”
“你就幸灾乐祸吧······”
底下的声音不大,可恰好月淑仪听得一清二楚,她摇摇欲坠,脸色越来越白。
沈湛回到了台上。
“人家表演得好好的,你不夸奖就算了,怎么还突然批评了起来?”宋弥尔不好直接说,便拿眼神询问。
“用错了方向,当然怎么都不对了。”沈湛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宋弥尔却是明白了。
主要是有袁晚游珠玉在前,月淑仪这点小招数,沈湛多么精明的人,难道还看不明白?
袁晚游是一片诚心为自己庆贺生辰,曲子吹得不好,礼物也不是自己亲手做的,可代表的却是丹心一片,心是实在的。
而这月淑仪,舞跳得好,画不错,其实字嘛,也没那么多缺点,那篇赋虽然小家子气了些,可你要一个养在深闺又进了深宫的女子写出怎样一片大气恢弘的赋来?
沈湛之所以那般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月淑仪说是为皇后跳舞作画写字,实际上只是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并不是真心为自己庆贺。
沈湛向来维护自己作为皇后的身份权威,自然是不喜月淑仪这般做法了。
不过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宋弥尔却没能想到,沈湛更不好说。
那便是在沈湛心中,虞汐一直是那个在月下舟上翩然起舞的莲上仙,清清冷冷,又超然高洁,而今日自己见到的月淑仪,却是个摈弃了一身仙气,跳了个完全不适合的胡旋舞的普通妃嫔,更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和渴望自己一清二楚,一个这般功利的不纯粹的人,怎么配得上一个“月下仙”的称号?沈湛自是心中厌恶,见她痴痴望着自己,眼中隐约透露出一副笃定自己会大肆赞扬,沈湛更是烦闷,一时没忍住,更是想点醒。
沈湛是皇帝,可以当众不给面子,可以肆意妄为,可这是自己的生辰宴,不能就将那月淑仪就这般晾着。
宋弥尔心中默默对沈湛翻了个白眼,“咳,话虽如此,不过本宫倒是觉得,月淑仪这牡丹当真是栩栩如生,舞也跳得甚好。本宫倒是很是喜爱。”
“娘娘谬赞。”月淑仪心中苦涩,强撑住脚踝的疼痛,保持好仪态朝宋弥尔福了福身。
“月淑仪可有不适?本宫看你似乎……”
宋弥尔纠结了半天,还是舍不得瞧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身心俱伤。
“妾并无大碍,谢娘娘关心。”
越是势弱就越是要强,月淑仪明明都痛得忍不住大哭一场,却还是强撑着站得笔直,脸上挂着清淡的笑意,嘴唇发白。
沈湛在上头瞧着,终是不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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