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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山口凤凰城的灯光终于出现在山脚。
祝童看一眼腕上的雷达表指针指向十一点正。
黄海还在虹桥旁等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雪落了他一身肩头上的雪竟有一指多厚看样子怎么也立在那里几个小时了。
朵花没等车停稳就推开车门跳下去扑打着黄海身上的雪花心疼的埋怨着声音里透出哭音。
明显的黄海的表现很不正常祝童付过车费打发的士离开才走到黄海身边。
“我对她说了全说了;李大夫我实在受不了。”黄海把朵花抱在怀里浓重的酒气随他的话飘过来。
“你喝多了。”祝童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早晚要摊牌但不是现在;叶儿身上的蛊虫还没解决她不能承受这样的冲击也许会疯狂的。
“我是喝多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喝酒却怎么也醉不了。李大夫我瞒不下去了事情都是因为我再不说出来我---我要疯了。”
黄海的声音渐渐嘶哑眼睛里流出眼泪朵花也哭着。
“你太自私了苏小姐还在生病。”祝童有些看不起黄海了一个大男人被欲望左右还罢了不该肩膀上没有担当。
“我不想让叶儿再受罪了一切都是由我而起朵花没错叶儿也没错。都是我的错!我决定了带朵花回去。”黄海咆哮着想要挣脱朵花的拥抱;但那是不可能的朵花手手死死的缠住他小丫头啊被心上人的高尚感动得一塌糊涂。
“雪下了一天下午时有人说山上出车祸了。你的电话一直拨不通朵花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以外你们出事了------。”黄海把朵花抱得更紧了。
他难道就没想到山里没信号?祝童叹一声转身走向陈家旅店;幽静的石板路上空无一人雪都堆积在路两旁。
整整一天黄海也许在这条路上走了多遍凤凰城的包谷酒就象这座小城一样虽然清淡却是后劲醉人。
可能这样更好几个月来黄海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一边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叶儿一边是纯真俏丽的朵花;黄海如果真是个没良心的流氓或许还好些他的精神承受了太多的压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不说出来先疯狂的也许是他。
陈阿婆坐在门厅里看电视看到祝童进来不高兴的说:“黄警官说你出车祸了叶儿一直在哭她们都不知道跑哪里了?你今后要小心点下雪天不要进山活着多好。”
虽然这么说陈阿婆还是端来碗热糖水给祝童:“老头子不放心去找叶儿了。”
祝童没说什么喝过糖水走到石板路上顺沱江边向跳岩方向找去。
江中流淌着一串串的河灯在雪夜放河灯的人一定是叶儿和梅兰亭;她们在祝愿自己在天国能有更多的艳遇吗?
江边酒吧里的灯光依旧暧昧异域音乐还在**。
果然江心跳岩上传来隐约的哭泣声两个身影蹲在那里不断有一盏盏河灯从她们手心落进沱江。
陈老伯从黑暗中站起来拉着祝童仔细看看才说:“就说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活这把年纪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是不是大夫我不知道但你是人精。年轻人对苏姑娘好些这样的姑娘如今很少了。她真正喜欢的是你也不知是福是祸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祝童点点头:“陈阿伯我会的你和阿婆都是好人能活一百岁。”
“不用你奉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她们叫回来。都放了三篮子了你这时出现在她们眼前会把苏姑娘吓到的;掉进江里就更作孽了。”
陈老伯才是个人精世间的一切都看在他眼里所以祝童没有辩解;在如此善良的老人面前语言是苍白的。
还是老人有智慧陈老伯把叶儿拉到岸边后才指着祝童:“李大夫回来了没死也不是鬼我检验过了。”
“啊!”叶儿凝视着一步步走近的祝童脸色又白转红又转白。
叶儿摇摆两下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祝童快步上起抽出银针在她胸前、项下、耳后点刺一圈总算稳定住叶儿的情绪没让她摊倒在沱江边。
梅兰亭也走过来搀住叶儿笑道:“我就说李医生是死不了的别说出车祸了也许飞机掉下来他都死不了。叶儿这下放心了?李医生我们放了六百六十盏河灯手都要冻掉了;你还不如真死了呢一定能步步莲花直入天堂。”
叶儿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即没辩白也没有掩饰祝童拉住叶儿的手触手冰冷。
“进去喝杯热茶暖暖。”祝童再没心肝也会有感动的时候况且本来就存心不良指着旁边的酒吧邀请道。
陈老伯回去了他是不进这样的地方的。
酒吧里没几个客人快乐的侍者很快送上一壶铁观音梅兰亭点着柜台上的红酒:“把你们最贵的酒开一瓶放心今天有人死而复生花多少钱都高兴。”
叶儿一直在颤抖着紧纂着祝童的手好似在纂紧救命稻草。
祝童点点头:“给我半打啤酒。”轻轻掰开叶儿的手右手第二骨节在她柔软的手心按压着:“你不能太激动苏---叶儿我很好很高兴。”
喝下大半杯铁观音后叶儿总算完全恢复了两片红霞飞出白皙的脸上满是羞涩却没收回手头低到胸口轻轻的说:“我还真以为你出事了呢那么大的雪我的病没什么的用不着冒这样的险。”
正经的谈情说爱或虚假的***对于久涉情场的小骗子来说都差不多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脸红二字;但是如今他也如黄海一样口干舌燥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兰亭举着瓶写满洋文的酒走过来:“最贵的才两千八便宜你了可怜我们为一个该死不死的坏蛋放了半夜河灯;你要也和混蛋黄海一样做对不起叶儿的事就想想对不对的起那六百六十盏河灯。”
“别说了。”叶儿终于抽回手拿起啤酒瓶为祝童倒酒。
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褐色的瓶体倾斜金黄色的液体流注细小的气泡如千军万马直冲杯底然后又扶摇而上溢出酒杯。
很少能看到这种细腻的女性动作了梅兰亭伶俐泼辣无论性格动态都似乎与时代合拍。叶儿这样古典的文雅和娇柔却极为罕见了。
“你喝吧。”叶儿把酒杯推过来一颗晶莹的泪珠渗出她美丽的眼角。
祝童端起来一饮而尽啤酒清凉微苦平滑沁人肺腑。
叶儿又倒上一杯祝童再喝下。
半打啤酒就这么消失在酒杯的来回中叶儿早已经泪流满面。
祝童和梅兰亭都没劝她也不知道此时说些什么为好;她一直是温室里的花朵骄傲且自信正是最美丽的时光。
黄海的背叛对于她来说无异与在把她的自信从云端里抛进冰冷的沱江。而祝童的死也许意味着更大的打击;两人间朦胧的暧昧使她认为:李想这个文弱的医生是为她才冒雪进山寻找治病灵药。
但祝童又一次出现的太突然叶儿积蓄到顶点的情绪需要有发泄的缺口只是这发泄的方法有些变态;祝童已经无声的喝下一打啤酒叶儿没摸到新酒瓶竟抓住梅兰亭要的烈性洋酒酒给祝童满满倒上一杯。
“叶儿------。”祝童试着抗议。
“你喝啊我给你倒。”叶儿把酒杯送到祝童手中眼里的泪已干脸上的红润消失只神情还有些呆滞。
祝童只有喝下这杯红酒幸好一瓶酒已被梅兰亭干掉大半留给叶儿折腾的只有两杯。
梅兰亭举着酒杯笑着饮下:“我困死了先走一步你们快点别耽搁陈阿婆休息。”
酒吧里已没有别的客人梅兰亭刚走侍者就走过来手里拿着帐单。
祝童付帐拉起叶儿走出酒吧。
雪越来越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脸上使两人精神一爽。
江边只他们两个缓步漫行叶儿静静的依偎着祝童手伸进他外套口袋里与祝童的手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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