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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执见了弟弟的神色,面色缓和了不少,起步上前:“身子可暖些了?”

司以徽点头,然后又看向一旁的薛氏。

司予执自然是明白,“好了,徽儿已经没事了,你也别哭了。”

薛氏怯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方才低下。

蜀羽之也上前,看着司以徽,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后莫要这般让父君担心了!”

司以徽面带愧色,点了点头。

“你啊。”蜀羽之上前,坐在了床边,握着他的手,“平日总是安静的,没想到一动起来差一点没吓的父君连心都跳出来了。”

司以徽抿着唇,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甘愿受罚的样子。

蜀羽之怎么会舍得罚他,“好了,都过去了,你皇姐给你说清楚了吧?”

司以徽抬头点头。

蜀羽之看了他的样子,“可满意这门婚事?”

司以徽点头,没有羞涩。

蜀羽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没开窍,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你若是不同意,等西戎国使团走了之后,父君跟你母皇再说说?”

司以徽当即摇头。

他知道这门婚事已经是母皇对他的恩赐了的!

这是门好婚事,他怎么能够拒绝?

蜀羽之见他这般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难过,即使他嘴上说再说说,心里却也是没底,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门婚事都已经是最好了的。

正如陛下说的,将这门婚事安排到徽儿身上只是因为她没有其他的皇子。

若是五皇子年长几年,或许便轮不到徽儿了。

可是没有爱……

不过当年他不也是这般嫁给陛下的吗?

徽儿的性子好,只要女方品性还过得去,便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别担心,父君也只是说说,徽儿是长大了,当年父君抱你回来养的时候你还不能稳稳的走路,如今却已经要嫁人了……”

司以徽动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似乎在表示他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蜀羽之笑了笑,“好了,既然御医开了药,便好好休息,晚上的宫宴……你便不要出席了。”

司以徽一愣。

“父君不是不想让你去。”蜀羽之正色道,“可今晚西戎国使团的人也回来,你是你母皇唯一适龄的皇子,虽然父君知道你母皇不会让你去和亲,可你若是去了,西戎国的人定然会揪着你不放的。”

“蜀父君,不是分席吗?”司予执蹙眉道。

蜀羽之摇头:“之前是这般安排的,可前几日陛下忽然间改变了注意。”

“为何?”司予执诧异。

蜀羽之淡淡一笑:“你母皇年纪大了,难免喜欢热闹。”

司予执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既然如此,徽儿你便留在宫中吧,不过记着,不能乱跑!”

司以徽抿着唇,认真点头。

……

交泰殿

暖阁

永熙帝从太庙回来之后便难得清闲,窝在了暖阁火炉旁看着书。

雪暖汐虽然人在身边陪着,不过心却似乎不在了。

永熙帝一开始倒还没说话,可渐渐的似乎忍耐不住了,搁下了书本看着他,“陪着朕便这般难受?”

雪暖汐经过了午膳后一事便看清了此刻的永熙帝便是个孩子,“哪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执儿和徽儿为何没去太庙罢了。”

“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心里还能容得下朕?”永熙帝道。

雪暖汐瞪着她,“好了好了,不提他们了,从这一刻起我便一心一意只想着你可好?”

“说得到便要做得到!”永熙帝伸手将人搂入怀中,一字一字地道。

雪暖汐打了哈欠,“好。”

永熙帝瞪着他,却柔声开口:“累了?”

“有些。”雪暖汐点头。

永熙帝道:“睡会,如今离入夜还早着呢。”

“嗯。”雪暖汐抱着她,低声应道。

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永熙帝看着怀中的人,唇边泛起了淡淡的暖笑。

……

流云殿

蒙斯醉站在了暖阁窗前。

窗户敞开着,冷风不断地灌入。

炉子内的炉火被风吹的火焰窜高,却无法抵挡着冰寒。

许久,一个宫侍缓步进去,“主子,四皇子已经回了承月殿。”

蒙斯醉没有转身,“发生何事了?”

“奴侍没能打听到。”那宫侍道。

蒙斯醉眯起了眼睛,寒风将他的脸刮的有些发白,“人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你宫侍道。

蒙斯醉垂下了眼帘,幽幽道:“很好。”

不要怪我。

我也是别无选择。

司徒雨一旦能够取代姐姐,那蒙家便危矣!

……

随着夜色渐渐降临,今日最热闹的时刻方才开始。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悬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在入夜之后,京城的天上还绽放了烟火。

一轮又一轮璀璨的烟火让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了喜庆之中。

皇宫各处更是宫灯璀璨。

蜀羽之是看了司以徽吃了晚膳服了药之后方才和司予执薛氏两人往庆安殿而去。

司以徽虽然服了药,可是却没有入睡,倒是在蜀羽之等人离开之后便下了床,往西偏殿而去。

“四皇子,主子吩咐……”

司以徽制止了他的劝阻,挥手表示只是去一会儿,很快便会回来。

那宫侍见状,只要应允。

西偏殿内有一处阁楼,虽然不高,可却能够看见庆安殿。

便是不能去,可他也希望远远地看着。

可司以徽却没能如愿以偿。

便在司以徽方才走出了住处没多远,一个宫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低头禀报道:“启禀四皇子,皇贵君派人来接四皇子去庆安殿。”

司以徽一愣。

“皇贵君派人来接四皇子?”司以徽身后的宫侍疑惑问道。

那宫侍回道:“是,人如今还在外面等着。”

司以徽虽然也是惊讶,但是很快便转为了喜悦,先前蜀羽之的那些话随即抛到了脑后了,他相信雪暖汐是不会害他的。

当然,他更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冒雪暖汐的名义来请他。

司以徽快步走到了宫门口,随后便见一个宫侍提着宫灯低着头等着。

司以徽跑上前,喘着气。

“你便是皇贵君派来的人?”身后的宫侍问道,见只是一个人,便更是奇怪了。

前来接人的宫侍没有抬头,“是。”

“皇贵君怎么指派一个人过来?”那宫侍继续问道。

司以徽却不悦了,瞪了他一眼。

来接人的宫侍倒是回了话:“皇贵君是临时起意,因而没有来得及给四皇子准备轿辇。”

司以徽摇头。

那宫侍见状只好依了主子的意思,“那奴侍去让人备轿辇。”

司以徽还是摇头,雪父君没来得及派轿辇来接,他却乘了轿辇去了,恐会惹他误会,所以他不能。

那宫侍见状,只好依了主子的意思,“那奴侍陪主子去吧。”

伺候四皇子多年,他也算是了解主子。

很多事情主子都是很好说话的,但是若是认定了一件事情,便是执拗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便如同前两日赶豫贤贵君所吩咐的那件貂皮大袄一样。

司以徽没有反对。

“四皇子请。”那宫侍转过身,提着宫灯在前面引路。

……

辰安殿内

司以琝站在了自己住处寝室的廊下,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在不久之前,他方才得知今晚的宫宴并不分席,也便是说他将正面与西戎国的使团见面!

即便李浮不止一次地说西戎国的使节不过是一个不高的官员,宗哲景遥是不会将这般隐秘的事情告诉一个官位不高的官员,可是他还是不安。

便如同宗哲景遥便在那使团中一般。

李浮走了出来,将意见披风批在了司以琝的身上,“你若是不想去,我去跟陛下说。”

“不!”司以琝转过身,面色坚定,“母皇说的对,我不能再逃了!我逃了这般多年,是时候面对了!”

“可是……”

“李浮。”司以琝打断了她的话,“不知为何我有种感觉,今晚上纠缠了我多年的噩梦会结束的!”

李浮蹙紧了眉头。

“你说,宗哲景遥真的不会来吗?”司以琝又问道。

李浮心中顿时一颤:“琝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司以琝摇头,转身看向庆安殿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应该回来。”顿了顿,又道:“或许是我自己始终不肯真正的死心吧。”

她怎么可能会来?

便是她真的心里有他,也不可能来的。

这里会让她有去无回!

李浮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将司以琝拥入了怀中,可即便如此,却仍旧无法驱散心中越来越浓烈的不安……

……

今日的皇宫格外的璀璨,便是一些甚少有人走动的地方也装点了宫灯。

只是即便如常走的宫道一般明亮,司以徽的随行宫侍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去庆安殿的方向,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只觉觉颈部一痛,随后倒了下来。

司以徽顿时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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