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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灯火辉煌,玄陛前跪着四个。
董在德和鄂留松依旧穿着黑色过肩蟒皮甲,内敛厚重的气息,栋梁之才。
赵轻云受伤不轻,处理之后穿着黑织金麒麟罗袍,依旧很帅;今儿是功臣,跟逸公子一样低调。赵家军的脸被刘骏丢光了,他要高调才傻缺。
万众瞩目,赵柏舟,换了一身白色罗袍,眉心一颗痣,更显得芝兰玉树有智慧。只是他智慧都用来做什么了?难道智商被脑残碾压,从此以后他就成了白痴?
不少人怀疑,他穿一身白不是披麻戴孝,好像是学、二公子?
二公子火迪知是大公子小恶魔一手打造的,赵柏舟这虐心的什么意思?
赵柏舟深受打击,继续承受众人视线攻击,跪在这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看着逸公子,一身奇葩的麦穗墨斗战袍,旁边放着大字旗,在玄陛上坐着小马扎,这么奇葩的存在,她怎么就、就能这么奇葩?
韩王憋不住,急忙问圣上:“为何每人罚银万两?第二大队战死已经增加到二百八十人,残废四十六人,还有好些人重伤,能动的都没几个,这般损失惨重……”
襄王凛然说道:“第二大队不是战败,是不战而败。齐王世子,身受重伤,以一分险胜。韩王世子,身上好得很,心受重伤这跟别人无关。尤其第五大队,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辽王带着怒气:“不错,刘骏之耻,赵柏舟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
怀王、燕王等都庆幸,好在没让赵柏舟统领整个赵家军,否则还不知道怎么丢人。
董在德虽然败了,但他尽力了,表现也很不错。
恭王爆发天威:“那与耻有何关系?”
卫武公又活过来帮腔:“明知不敌,忍辱负重,保全实力。”
逸公子暴力的冲过去,挥着旗杆再次将他干昏,回来星眸闪亮的盯着恭王:“古人云:知耻近乎勇;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你这么无耻,你娘知道吗?还是你娘教你的?反正肯定不是你爹教的。”
恭王怒极,凤眸凶狠又带着和以前宁王一般的阴毒,真想一口咬死她。
逸公子怕得很,睁着眼睛说瞎话,无耻的贼子。转身盯着韩王,笑面虎现在不笑了?
韩王笑屁,没哭算城府深、涵养好的。一下去了三百多个精英党羽包括侄子外甥,还要罚一百万两白银,都是小恶魔干的!他也想咬死小恶魔。
逸公子看他、他们都是禽兽、禽兽不如。圣上罚他们钱,是不想撸掉赵柏舟世子、省点事儿,顺便弄点实际好处,竟然还叽歪。还是襄王说得妙,小棒子心受重伤。
赵柏舟看逸公子一脸猥琐,怒道:“你和二公子勾结!”
逸公子把马扎挪到玄陛前边,对着赵柏舟坐下,回头瞧瞧圣上,还是侧着坐吧。
其他人都不吭声,小太保爱坐哪随意,和二公子那不叫勾结,看来赵柏舟真白痴没救了。
韩王都心受重伤,突然看儿子好像就跪在小恶魔跟前,比她低了好多。
赵柏舟基本就在逸公子脚的位置,千言万语开了口,继续控诉:“你和二公子谈了条件,故意安排他针对本世子,屠杀皇室宗亲。”
顿时不少人喷出怒火,逸公子屠杀那么多人,绝对是有意的。
不少人再次回想,突然觉得小太保一定算准了韩王事事都要争第一,一定会选第一大队;这就更恐怖了,好像拿着一把刀等着谁自己把头递过去。
逸公子星眸放光,小棒子这会儿还知道耍嘴皮子,能啊,看来伤的不够重,那就再补一刀:“你这两条腿的娘们不知悔改,又开始磨磨唧唧,本公子就说两句。”
她停下吃一盏参茶,劳心劳神比打架还辛苦。
赵柏舟差点昏倒,该死的恶魔!现在好多人都当他有问题,他三条腿都很健康啊!
逸公子看着他,健康亮出来给大家瞅瞅,两文钱赌他绝对不敢。
其他人继续给小恶魔跪着。人家当然不可能当众验明正身,那都不是耻辱,而是耍流氓。
逸公子赢了,耶,吃完茶继续:“当时战况那么激烈,不少人喊救命,两条腿的还有空专门找二公子磨叽,要和他谈条件,说本公子答应他什么条件,两条腿的都翻倍,两倍不够就四倍,四倍不够就八倍。谈条件他非常在行,财大气粗,老子拿条件砸死火迪知!”
她学着小棒子抖一身威风,非常霸气,把大家都震住。
众人看着赵柏舟愈发像白痴,不是像,是真的白痴,那会儿有空说这些吗?上了战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干!干不过火迪知去干别人,能干一个是一个。
那些怒火的,再次把怒火对准赵柏舟,谁不知道,他现在是想推卸责任。但往小恶魔身上推就有用吗?当别人都白痴吗?
逸公子看他们都很聪明,至少比小棒子聪明:“火迪知是圣人,过意不去,就老实告诉他,圣人要问本公子几个问题。圣人不是娘们,有事儿几句话说清楚就明白了。只有两条腿的男人最爱磨磨叽叽,两句话说不清就四句,四句说不清就八句,一件事儿要反复说一百回,老子就是不认账,你们能怎么着!”
其他人都无语。那个、二公子终于出师了吗?
二公子和大公子谈的条件绝对不是
公子谈的条件绝对不是几个问题这么简单,所以好好的圣人啊,都被小太保带歪了,学会坑人了。小太保都不觉得愧疚吗?
安平长公主问:“他真这么说的?”
长孙壮愉快作证:“末将亲耳所闻。末将还听说,火迪知问逸公子问题,一个一千两黄金,逸公子还选择性回答。估计圣人一直问的不过瘾,若是能翻八倍,没准就够了。”
不少人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会说话,地上的棒子想娘亲。
赵柏舟心理素质过硬,绝不能被打败,更不找娘亲哭;而是怒视长孙壮,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混蛋!竟然偷听他说话!
长孙壮四肢发达眼睛一瞪气势凛然,那还用得着偷听?战场一直有人监督,防止发生意外,他是正大光明听的好吧。害他笑的肚子痛了好久,小棒子要赔偿!
康王儒雅愉快的问:“火迪知都问逸公子什么?”
长孙壮又笑开:“人家是圣人,问的问题高深莫测,一般人都不懂。他很执着的问逸公子多大,逸公子到现在都没告诉他。不知道韩王世子能否告诉火迪知,逸公子究竟多大?一个问题不够就问两遍,两遍不够就问四遍,四遍不知道你八倍能回答吗?”
“咯咯咯。”周芣苡在那傻笑。
顿时一片哼哧声,好些老狐狸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猥琐的一塌糊涂。
赵柏舟羞愤欲死,怒啊、怒啊、啊啊啊!老子恨这个世界!
“大公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山下平民军喊,大家都有的赏,高兴啊。
“咯咯咯咯。”周芣苡愈发笑得开心,和她爹说悄悄话,“逸公子千岁,还用问吗?”
众人看着草包,这会儿睡够了,悄悄话说这么大声,不怕韩王世子跟她拼命吗?为何大家都想笑?八倍不够八百倍啊,今儿老百姓不知道喊多少遍了。
“大公子千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山下平民军继续喊,崤山上老百姓也喊,喊完唱,《韩王世子一出震天下》,《都说韩王大贤能》。
韩王都羞愤欲死,唱个屁啊唱,儿子也是,没事儿自找虐心。
家里死了人的都把韩王父子恨透,以后离他们远点,被老百姓骂成这样,真心晦气。
圣上干脆下旨,摆驾回宫。
一路顺利,大驾进了内城,回到太极宫,已经起更。
恭王、逸王、荣王、轩王、恒王、康王、辽王、怀王、襄王等都随圣上进宫;周广抱着闺女也进宫,把圣上送到,任务完成。
众人吃了御赐宵夜,周芣苡本尊换回来,和爹坐着金车六马一块回家。
京师今儿依旧不眠夜,内城和外城同样无眠。
外城老百姓今儿在崤山营地看的好过瘾,除了刘骏其他都挺好,意犹未尽,回来就给没去的人讲,大家凑一块激烈议论。平民军是老百姓选出来的,甲兵是大家募捐的,大家都极自豪。
无数赌赢了的,继续疯狂喊大公子千岁,大公子帮大家发财;从崤山营地回来就直奔所有设了赌局的地方,大家都不累。这些地方早被没去的人围了,现在结果出来,该算账了。赔不出钱就砸,砸这种地方应该没事儿,大家都精了。
内城喧嚣,灯光明亮,随时能听见人忙碌,看见人哭号。
赵家军死伤那些,都是各家宝贝,有些老祖母老夫人哭喊着要进宫找圣上理论。
恒王妃被痛扁一顿,差点没命。刘家、景家、詹家、束家以及与他们关系近的亲戚朋友等都动起来,寻医问药,办丧事,忙的不亦悲愤乎。
镇国大将军卤簿回到府里,四处也亮着灯,却挺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勇毅堂周邦正在等着,曹氏孕妇已经带着周杰昆小朋友睡了,周芣苡和爹也回到静姝园,赶紧洗洗睡。
次日一早,太阳出来,京师继续忙乱,将军府继续与世隔绝,静姝园在安静沉睡。
周芣苡不知睡到何时,睁开眼天还亮着,扭头看见一张瓜子脸,凤眸流光溢彩,是赵家那么多凤眸里最风骚的一个。
昭王扑上去香一个,依依刚睡醒的时候好乖、别踹!
周芣苡蹬被子将他蹬飞,一大早就溜到她卧室,爬她床,爹怎么没揍扁他?
昭王又抱着一条被子回来,躺在她旁边,扑上去香一个,一日不见如隔十年,再补两个。
周芣苡一拳将他扇飞:“昨儿没人杀进宫?”
昭王看依依还没玩过瘾,躺在她旁边凤眸阴柔的看着她:“有啊。小八弄了五百个陈家军,想闯进去。我把小八绑了丢在地窖,这事儿暂时不公开。”
周芣苡点头,皇子闹这种事儿不光彩,暂时没公开的必要:“陈氏好舍得本,如果攻城弩还在,昨儿岂不是准备试试?”
昭王凤眸幽邃,声似天籁:“昨儿应该是试探我,陈玄龙季活得很好。”
周芣苡乐:“他今儿会很不好,那么多赌场赌坊赌局,虽然好多是设套,肯定将他自己套住。”
好些人跟着陈氏干,发现赔钱赔本指不定还得赔命,人心肯定离散。就像好多跟着韩王、颜家干的,现在都犹豫。而跟她混,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不是白痴肯定会想的。
昭王看依依开心,再香一个,抱起来收拾利索,打扮美美。
周芣苡来到起居室,爹和大哥、大堂哥周邦祺、三
周邦祺、三堂哥周邦祖、二表哥等都在。
周广和乔丰年等一齐盯着昭王,把这当家了吗?
昭王给诸位行礼,岳父大人、大舅哥诸位好:“平民军大约五百人愿加入虎贲军,皇祖父的意思,借这机会就把他们收了。依依准备端了黎山帮,正需要人手。”
周广、乔丰年等都瞪他,这样转移话题有用吗?依依过来别理他,姑娘家不喜欢逛街买衣服之类,偏喜欢四处杀人,把黎山帮也算计上了。
周芣苡乖乖坐在爹身旁,大眼睛呆萌的看着二表哥,二表哥今天好帅。
乔丰年看她毫不犹豫将某人忘了,心情不错,一袭青衣一身仙气,愈发像神子。
周广心情也不错,这么好的天气大家一块去花园转转,在秋波亭品茗对弈、抚琴切磋。
将近傍晚,夕阳照在湖面就像放了一把火,整个京师都火了。
秋波亭气氛也火热,周广和周邦祺杀的难解难分。周芣苡、乔丰年、周邦正、顾希冯等一帮无良的看人家亲叔侄打起来都在一旁围观,没一个劝架的。
周广一贯的大将军气势,棋秤上同样威震河山。周邦祺斯文秀气的表面下,有一颗禽兽一般狂野的心,对亲叔绝不手软,杀的旗鼓相当。
兰霈泽、楚林泉、鄂留松世外高人没事也来围观。
昭王匆匆赶来,看一堆人中间就依依一个姑娘,急的火烧眉毛,要冲进去劝架。
周芣苡坐在爹身边,上阵父子兵,来给爹支一招尖顶,直接将堂哥顶飞。
周邦祺一愣,好好的一盘棋转眼要输了,抬头看着小妹子控诉:“你两个欺负我一个。”
周芣苡高兴:“你将宛宁叫来帮你啊。”
周邦祺应道:“宛宁已经开始学琴棋书画,棋艺天赋还不错。”
周芣苡应道:“那本郡主等着。”看昭王在那挤眉弄眼,“你想和我大堂哥手谈?”
周围人都散开点,再看昭王都快成上门女婿了。
昭王提着食盒放到依依跟前,看周围这么多人,有熟的有不熟的,都来和依依抢吃的吗?没事做明儿将他们都打发了,正好缺人手。
鄂留松、周邦正等无语,皇太孙自己不是闲的没事做老往这儿跑,生怕人不知道。
昭王凤眸幽邃,他来找依依守着依依就是最大的事。这么多人围着依依,他要让大家知道,依依是他的。食盒打开,里边一盆浓汤,一股说不清的清香。
周芣苡瞅着他,不会将圣上赏他娘亲的太岁炖了吧?不怕他娘亲将他炖了?
昭王解释:“这是我娘炖的,趁热吃。”
周芣苡看周围,表哥、堂兄、大哥都去赏花,山那边几株玉兰开的好,牡丹还没长叶子。
周芣苡收拾一下开吃,吃嘴里依旧说不出什么味道,跟竹荪有点像?
昭王认真看依依吃完,比自己吃完还幸福,这除了岳父大人就他一个、最幸福。
周广看他越来越蠢得没治了,真不知道他像谁。
遗传这玩意儿有时候很不靠谱。人有时候能生出一只狐狸,也可能生出一只蠢猪。
周芣苡吃饱了心思又活络起来,好想出去转转,外面那么热闹,可惜她出去会火上浇油,也可能被那些死了人的愤怒袭击,唉。
钱曼兴奋的跑来喊道:“主子!老百姓将富成赌坊和勾银赌坊砸了,在富成赌坊发现地道,直通玉华阁,所以将玉华阁也抢了!这些还赌债还不够,众人将金内裤告到京兆尹了!”
周芣苡瞪大眼睛:“真将陈玄龙季告了?”
钱曼点头,要不然高兴呢。她也是懂的,昨儿不少人还说二公子是罪犯,金内裤没罪,今儿就被众人告了;而且设赌局却没准备赔钱,这回罪证确凿了。
乔丰年、兰霈泽、周邦祖、蔡问喆、顾希冯、鄂留松等又凑过来。
周邦正把周杰丁也抱过来,身边跟着周宛宁小萝莉、周杰迈、周杰昆等小朋友。
钱曼继续给主子回话:“现在不少人猜测,圣上会怎么处置金内裤,会不会将他软禁。”
周芣苡无语,这些人真能想。但陈玄龙季和火迪知不同,陈玄龙季在陈氏的地位就比不上火迪知,换句话说软禁他都没意义:“放话,二公子是秉天地气运所生的小圣人,逸公子才会请他做客;陈玄龙季是什么东西,韩王大贤能若是喜欢很可以请回去。”
钱曼兴奋,转身去传话。
周邦正看着依依,不懂,请教:“妹妹此举何意?”
周芣苡看着大哥,眨眨大眼睛:“你觉得陈玄龙季会怎么想?”
周邦正认真想了一阵,恍然大悟。
鄂留松、顾希冯、楚林泉等都含蓄的看着他和他妹,两人这差距太萌了吧?
周邦正一脸敬佩,依依好厉害!随便放个话,陈玄龙季就得吐血三升,再把二公子恨上。
周邦祺斯文秀气的问道:“这样捧二公子好吗?虽说和陈氏树敌,但逸公子的话老百姓都会当真。二公子本就颇有名望,你要给他洗那个白?”
周芣苡应道:“能捧就能摔,能白就能黑。”
这儿人太多,有些话就不说了。其实现在主要目标是苏国,能把二公子征用也不错。能让老实人听话不算本事,能让敌人、对手乖乖听话配合,这才叫能耐。
周广将昭王打发掉,少
打发掉,少在这碍眼。天色渐黑,众人都去勇毅堂。
勇毅堂点上灯,一片明亮,在这依稀能听见外边喧嚷。斜对面谁府上也死了两个。
周芣苡和爹在首席坐下,其他人也纷纷入席,人多了,相当于小型家宴。
凉菜刚上了五个,府里也吵嚷起来,一会儿陆氏拖着周依莲进来,跪到周广跟前哭喊。
周芣苡和爹对视一眼,这对母女不能再纵容了,周依锦也不能再容忍,自己习惯了客人也不习惯,对客人也是不尊重。
陆氏看屋里人多,愈发来劲儿:“呜呜呜将军,妾身可是你用轿子抬进门的,妾身有事你不能不管。呜呜呜妾身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子三人,我们也不敢奢望。呜呜呜听说富成赌坊设了赌局,一定能赢,妾身只想给邦固和依莲攒点钱。呜呜呜谁知道富成赌坊被砸了,妾身的钱都被抢了。呜呜呜将军你得帮妾身啊,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周依莲被一屋子男神帅哥俊彦晃花眼睛,扭扭捏捏像朵萎蔫的莲花,努力用山泉流水般声音帮腔:“呜呜呜爹爹,舅母保证不会亏本的,谁知那些贱民、那些刁民,竟然砸了赌坊抢了所有银子,现在赌坊都没银子了。呜呜呜求爹爹跟圣上说,将那些刁民都抓起来,把银子都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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