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释然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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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苍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但很快就掩藏下去了。

没错，听到说是毒，刚才那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一个人——亚伦。虽然杨九没有跟他挑明过那个少年的身份，但是对于那么没有防备的一个小孩，三言两语也就能套出话来了。不过少年虽然很大方地承认了他是曼罗人，却没有说出具体的身份。

但只要知道他是曼罗人，那会联想到毒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不过，他虽然想到了亚伦，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是他在主使。他也是个混社会的老油条了，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亚伦的蠢绝壁是那种360度无死角无添加纯天然的蠢，如果芯子里掰开真的是黑的，那晏苍绝对栽得心服口服！

如果真的跟亚伦脱不了干系，那这后面站着的究竟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支持他这一想法的还有战无涯受伤这一事实。虽然他也没搞明白战无涯怎么就脑子抽了替他遭罪，但如果这个结果是必然的，那明确表示过要找战无涯算账的杨九就很值得怀疑了。

这也就是晏苍第一时间找了杨九确认的原因，只是那个时候他就是找不到可以支持这个所谓的“必然”的证据，才似乎三两句话被杨九打发了过去。

而现在，战无涯说，可能是导致幻觉的毒。隐隐约约，真相似乎即将浮出水面。

“战将军此话怎讲？”晏苍连忙问道。

“无涯也只是推测。无涯恍惚想到过自己家里的一些事，可是那样的场合下，无涯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神离。但所思所想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也不是谁能够断言的，无涯最在意的还是，我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瞬息间从数丈之外到达陛下身边的。而且，被刺客刺伤的那一瞬间，无涯隐约感觉身边还站了另一个人。只是，这感觉转瞬即逝，连无涯自己也不敢断定是否只是错觉。”

战无涯说完，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少顷，还是战无涯先开了口：“陛下，若真的有人诱导了这一场阴谋，也真的是用了幻毒的手段。那无涯想不到的是，有什么毒药能有这般骇人的致幻效果。就算是曼罗国花曼陀罗，也达不到吧……”

晏苍目光幽深，藏在昏暗的烛火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啊，若是这一点说不通，战将军的推测就……”晏苍似乎也是陷入了瓶颈，似诉似叹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而准备结束谈话，“不论如何，战将军为朕受了这一刀，救朕一命，这份恩情和功劳朕是记下了。有何事日后再说吧，今夜时间已经不早，战将军且歇下，好生休养。”

“是，无涯恭送陛下。”战无涯目送晏苍离开，心下也有计量。

出于直觉，他确认是有这么一只黑手在操控一切的，操控的手段暂且不论，他最在意的自然还是此人的身份以及目的。身份尚且没有丝毫头绪，但这目的却让他迷惑不已。对方搞了这一出，到底是为了晏苍还是自己？

若是想杀晏苍，为何会让我代过？若是想杀我，又为何没有致死？

战无涯想不明白，因为一般人，尤其还是身在高位、玩的都是真枪实弹的人，都很难想到一出威胁到一国之君和另一国军权在握的将军性命的事件，只是为了泄愤，只是一场被当事人称为虐狗的游戏。

晏苍离开战无涯的卧房，脑筋却也快速地转开了。

什么毒物，致幻效果之强，竟能在全场百十号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让所有人中毒？这其中，可还有自己和战无涯这样的高手啊！更有，战无涯在真的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竟也未能清醒！

这样的效果，确实连曼陀罗也达不到。那么，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不，还有一物。

曼罗皇室独有的秘宝——幻仙花。

到底能够追溯到什么时候现在也无从记载了，曼罗国在很久以前就因为这样一种危险的毒花，差点灭国，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控制住了局面，举国上下便将幻仙花全部拔除了。但实际上，幻仙花有少量被保存了下来，成了曼罗皇室的秘密。秘密并不是说别人就不知道，只是知道的人很少，关键是谁也不清楚对于这种毒草的运用已经到了哪种地步。

晏苍到处野也是有好处的，他曾经就在曼罗听到过这样一种基本脱离曼罗人民生活的毒草。只是了解得也不多。他想，他或许可以派人去深入调查一下了……

回到书房，晏苍便看到百无聊赖的杨九四仰八叉地躺在书桌上，脸上盖着一张宣纸，纸上还画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一圈一圈的，还冒了一个尖。

晏苍：……这还有没有一点在皇宫的自觉了？这还有没有一点被怀疑的自觉了？！(╯‵□′)╯︵┻━┻

听到动静，杨九一个鹞子翻身从书桌上弹了起来，跟僵尸起棺一样，脸上的纸飘然落下，露出杨九睡眼惺忪的脸。他打了个呵欠，很是不耐烦地抱怨：“啊，你总算回来了。要不看你还是皇帝得给你几分面子我都想直接走人了！我家小离子还在外面等我呢~”

晏苍觉得自己可算明白相莫说的“沈子贤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王八蛋”是什么意思了……

自认为心理素质很高的晏苍缓了缓想要扁人的冲动，指着杨九身上的宣纸。“子贤画的是什么？”

杨九低头，“哦，便便啊~”

“便便？”

“就是屎啊，米田共，你们出恭拉在茅厕的粑粑，食物消化的残渣从菊花里……”

晏苍和煦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捏住青筋暴涨的双拳，毅然转身，“走吧，离开了。”平静的话语下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真想让他的臣民看看这货有多不要脸！看谁还能说他不着调！

杨九追上来，“哎呀，你怎么说走就走，等一下啊！”追上后，突然将手里的纸塞到了晏苍的怀里，“送你了，本画师的大作！虽然是抽象艺术但也很传神的，你可以慢慢体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晏苍哭笑不得，收下这莫名觉得烫手的一张纸，想着待会儿怎么处理。

等和莘奕殿外的太监宫女大部队会师后，杨九就收敛多了，晏苍暗自松了一口气。

杨九和晏苍分别后，便被宫人带着到达宫门与等候多时的离歌、杀狱焰会合。毫无波折地出了皇宫，三人一路朝着客栈返回。

“没有怀疑你？”一确认了无人跟踪，离歌便立即问到。

杨九双手环抱在脑后，一副悠哉的姿态。“谁知道呢~战无涯说不准，但晏苍已经怀疑过了，虽然我不承认，但肯定没打消他的疑虑。毕竟跟了我们这么久，总有些对的上的蛛丝马迹会被他注意到的。”

“那要离开了吗？”

“不用，不着急。放心，他还没有证据呢。而且这事儿就是有证据他也不一定会对我们怎样，端看他的底线了，就是不知道我在他这个帝王面前舞刀弄枪有没有刺激到他那根敏感的神经呢~~”

离歌看着杨九，看着他眼里跃跃欲试的神采。宛如恶作剧的得意，又像是在享受挑衅的刺激。

“我怎么觉得你跟晏苍有仇似的？你跟他不是很臭味相投么？”

“是么，还好吧。我可没有跟他玩游戏的心情，就是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玩得起的人啦~”

杀狱焰冷眼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动，慢慢理清了这前后的思路，然后对杨九问道：“虽然本尊不是很清楚你为何会跟战无涯过不去，但以你的本事，随便找个机会就可以重伤他吧，为何要铺排这许多，弄得如此麻烦？”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杨九笑得意味深长，带着几分阴冷的杀意。

杀狱焰背脊一凉。这个男人……

“我还要让他体会一下，打碎牙和血吞的屈辱呢~”杨九弯起的嘴角和上扬的尾音都表明了此刻心情的愉悦。

不管是不是针对本人，离歌都不希望杨九和别人聊得如此愉快。他拉着杨九的手加快步伐，将杀狱焰甩在身后。杨九看得好笑，这个男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诶！

“怎么跟婆娘一样，还吃醋耍小性子呢~”

“我就是爱吃醋怎么了！你才知道啊！别人想让我吃醋我还不乐意吃呢！得意去吧你！”

杨九被离歌的理所当然逗得轻笑出声，“是，是，我好得意啊！真是荣幸之至！”然后突然低头含住了那似乎又有话要说的粉唇，缱绻厮磨。

被落在后面的杀狱焰，脑子里还是杨九刚才略显阴鸷的笑脸，看着前方在街灯下更显得高大的背影，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这个男人，很危险。危险得很霸道，很性感，很让人……欲罢不能！

再看了眼杨九怀里的离歌，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待走到街区，三人就老实多了，快速地回到了客栈。

杨九一回到客栈，第一时间就是揪出还没有睡的亚伦，耳提面命，同流合污。

亚伦拿着手里的木盒和玉瓶，惊奇地叫到：“子贤哥，它们怎么到你那里去了啊？！”

“我偷的。”

离歌，杀狱焰：……

亚伦愣了三秒，然后十分义愤填膺：“子贤哥怎么可以偷我的东西呢！我辣么信任你！你这样是不对的！我……”

“看，我一说你就信了，你是不是认定了我会做这种事情？”

亚伦又是一愣，然后慌乱地摆手：“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对不起子贤哥，我以后不会的。可是你怎么可以跟我开这种玩笑嘛，害我都当真了哩！”少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