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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看着乐知微、郑祺御在这当口还有工夫斗嘴,都不岔起来,拎着家伙就往这边冲。

乐知微忙喊:“那你抱着裴娘子,我去收拾了他们。”

还没等乐知微把裴娘子推出去,郑祺御早闪开了身,冷语道:“你抱好了。”郑祺御飞身而出,衣袂翩然,飘逸潇洒,数招之间衙役便躺满了一地。

“快跑!”乐知微揽住裴娘子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郑祺御脸都黑了,只得跳上马去追乐知微。

前方乐知微勒住缰绳,往回走。

“你要干嘛去?”郑祺御轻喝。

“我跑着跑着突然想到打完人就这么跑了,是不是有点跌份儿?”

你还知道跌份儿……

还不成还想回去再打一次,把他们都打趴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乐知微,不服尽管来找我?”

简直不敢想。

“裴娘子受了惊,先找地方让她休息。”

“也是。”乐知微带着裴娘子下了马,问道,“别怕,怎么回事跟我讲,我们会帮你的”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裴娘子出来抓药的时候遇见了大安知县刘仁。这刘仁官虽然不大,但却是皇帝老头**妃刘氏的堂兄,知州、知府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一时间在这大安竟然当起了土皇帝,无人敢管无人敢问。

这刘仁有个癖好,喜欢年轻孀妇,尤其是孀妇鬓间簪的那白朵花总是勾的他心痒痒。

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裴娘子的夫婿得了肺痨,看裴娘子生的俏丽,有一种别样的妩媚,便盯上了。

今日刘仁外出正巧碰到裴娘子去药铺抓药,心痒痒的不行,唤人去“请”裴娘子,便出现了乐知微看到的那一幕。

裴娘子把事情简单讲过,便央乐知微送她回去。

谁料回到家中,才发现一片狼藉,有不少衙役在门外守着。裴娘子的姑舅被锁在房里,她的夫婿显然是被折磨过了,连从地上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刘仁从屋里转出来的时候,正对上心中窝火的乐知微。

他不认识乐知微,却见过郑祺御。

刘仁刚要与郑祺御见礼,就被乐知微两招打倒在地。

刘仁“哎呦哎呦”地喊:“郑公子救我……”

却见郑祺御好整以暇地抱着剑倚门站着,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妹子是当今圣上的**妃似的冷眼旁观。

周围衙役要上前救刘仁,一眼看到郑祺御那警告的目光,都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刘仁疼得嘶声大喊:“郑祺御,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国舅爷!”

郑祺御慢悠悠地说道:“刘仁你可要慎言,皇后娘娘的兄弟才是国舅,你这话若是被言官知道了,参上你一本……”

跟皇帝攀亲戚,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

乐知微满脑子里都是她当时打刘仁时的潇洒动作,简直痛快。

怎么办,想到那件事手都有些痒了。

“发什么呆呢?”常喻笑,“走,我们先去服装室挑衣服。”

乐知微排在中间,时间倒也不紧张。乐知微简要地把她的猜测告诉了常喻,常喻听了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道理。我一会跟化妆师说一下,就按雅妓的装容来。”

乐知微想了想:“倒也不必,淡雅一些就好。”

前面只有三个人,却面试了两个多小时。

乐知微等的都快睡着了。轮到她的时候,才打起精神,整理好衣衫去了试镜大厅。

试镜厅内座位呈倒梯形,表演的地方最低,舞台中间摆了一方棋枰。

导演编剧们看到的就是身着素白无花对襟襦裙的乐知微,整个人俏生生地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风景。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台下的人看了乐知微简单素净的一身襦裙,纷纷感慨古人诚不欺我。

基本礼仪乐知微之前就已经查过了,当下微微颔首,与诸人问好后,自我介绍:“我是乐知微。”

一人和善笑道:“我们都知道你是乐知微。”他指着一旁桌上的一个小匣子,“抽个看看。”

乐知微听了,伸手去匣子里取了一张折了两折的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初遇斗棋”。下面一行小字:与江释初遇,斗棋。江释出身将门,心高气傲。萦画以棋言兵,使其羞愧。

乐知微看着这个设定,暗想江释出身将门,与之前知道的整部剧的大背景起来,江释日后当是一位名将了。初遇时,江释想必还年少,自负所学,眼高于顶。只是不知道萦画是个什么心性的姑娘,要用什么方式来“言兵”。是委婉地指出“你还差得远”,还是挫他锐气,好好“教育”一番?她是要温柔内敛,还是花茎带刺,不容人挑衅?

工作人员已经从乐知微手里接过那张纸,大声念出纸上的内容,评审席上的导演编剧都笑了:“终于有人抽到这个了。”

乐知微:“……”这群人怎么像是期待已久的样子。

只见评审席上下来一人走到她跟前,扬眉道:“这场戏我来和你搭。”

乐知微看着这人,只觉得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导演出声道:“萦画号称‘棋艺一绝’,将门世家公子江释自负棋艺,路过扬州时前往花楼找萦画‘讨教’。前面的部分不用演了,直接从下棋开始演。”

乐知微听的很仔细,那这所谓‘讨教’就有意思了。乐知微开口:“导演,能简单说一下萦画性格的设定么?”

导演听了,笑道:“剧中萦画的性格并不影响全剧的走向,我们不想把演员局限在一个设定好的性格里,按你自己的理解来演,不用顾忌太多,许亦会引导你往下演。”

许亦便是与乐知微搭戏的人了。

原来是随便演呀?那就好办了。

许亦问:“会下棋吗?”

乐知微谦逊:“略懂一些。”

许亦入戏很快:“姑娘,请。”

“公子,请。”

起手座子,白子先行。

许亦:“……”这叫略懂一些?连黑子先走的常识都不知道……

许亦无语,乐知微也不解。

在大周,一切事物都暗合阴阳之道,白为阳,黑为阴,自然是白子先行。

许亦倒也没说什么,爱谁先谁先,反正一个试镜而已。

乐知微素手执白子,灯光打在棋枰之上,显得那手如羊脂白玉般莹润。更别说那一身素白无花对襟襦裙,衬得人仙气十足了。

剧组的官博君是典型的手控,看到这一幕眼睛便移不开了。为了永久保存这一幕,他拿出手机,拉近,连拍了四张。

江释是世家公子,虽自负,却也好修养,自然是让萦画先下。

萦画也没谦让,手执白子,落于天元。

“久闻姑娘精于棋道,这一子落于天元着实罕见,不知有何深意?”江释眉眼间带着明显的轻视。

落子天元不是儿戏就是高手,显然乐知微不是高手。

许亦心道:乐知微虽棋艺一般,却会给他机会引导话题。

只听萦画笑道:“公子岂不知天元为生数之主,据其极可运四方。”

江释顿了一下:“……姑娘秒解。”

无话。

各落了几子,乐知微见许亦不说话,心想导演不是说让许亦引导她往下演么,这不说话难道是要演下棋?

乐知微下棋取势,许亦也是个会下棋的,占角据边取实,与乐知微路数迥异。

江释哂笑:“姑娘既精于棋道,岂不知腹不如边,边不如角?”

花萦一怔,半晌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棋虽小道,实与兵合。譬之群雄逐鹿,真英雄绝不肯割据偏隅以自固,必思奠定中原。”

这是说他井底之蛙,目光短浅,暗喻他没有为将者的大格局,成不了气候了?

许亦演不下去了,他恨死导演玩的这招了,还让演员自行领悟?

乐知微字字俱珠玑,句句皆章。

反观他拿到的剧本,上面都是大白话,让他怎么往下接?

他是吐了一口老血才把“金角银边草肚皮”改成了相对雅的“腹不如边,边不如角”。

可许亦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乐知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不是“边不如角,角不如腹”么?

#别跟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玩雅#

#别跟乐知微讲三教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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