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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哭丧着脸道:“……来不及解释了,爹,孩儿不孝,对不起您呀!先别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先跑了再说,以后您有机会再找回场子……您老喜欢旅游吗?孩儿这就派人送您去游遍天下名山大川,您游个一年半载再回来,这事儿没准就过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哪里都不去!你给老夫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老爷瞪了他一眼,端过茶碗,慢悠悠品了一口。
任逍遥焦急的看了看门外,惶然道:“爹,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哼!已经来不及了!”门外,任夫人双手叉腰,结结实实堵在门口,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凛然肃杀。
“夫人,你怎么了?”任老爷见任夫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不禁愕然。
任夫人凤目一挑,眼中杀气如黄河决堤般倾泄,恶狠狠的瞪着任老爷,然后舌绽春雷,暴喝道:“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挺风流的,纳命来!”
说着任夫人像一匹冲陷战阵的烈马似的,朝任老爷冲杀而来。
任老爷大惊失色,转头惶然问道:“老东西是谁?你娘她怎么了?”
任逍遥一把拉住老爹往后退去,嘴里不闲着:“老东西总不是指我吧?爹,您先避一避再说,宓儿,断后!”
仟芸会意,赶紧上前拦住了任夫人。
任逍遥则扯着任老爷飞快的逃出了房门,躲进了一间偏僻的厢房内。
任老爷神色惊疑不定,面带悸色的道:“铮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娘她怎么了?老夫做错何事了?”
任逍遥小心翼翼的瞧着任老爷的脸色,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陪笑道:“爹,呵呵,恭喜您,孩儿给您找了个干闺女……”
“什么?”任老爷大讶,“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了个干妹妹?”
任逍遥忙不迭点头。
“那跟你娘追杀老夫……咳,有何关系?”
“因为孩儿认的那个干妹妹,正好是您老当年的旧情人之女……”
任老爷闻言一楞,随即勃然大怒:“放屁!老夫哪来的旧情人?”
任逍遥赶紧陪笑道:“虚构,纯属虚构,您老别当真……”
任老爷这下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顿时气得胡须直颤,怒声道:“老夫当不当真不打紧。可是你娘却当真了,难怪你娘她那么生气,你这不是要老夫的命吗?”
“爹,您息怒,孩儿马上跟娘解释去。保证不让您挨打……”任逍遥见老爹身子气得直哆嗦。立知不妙,赶紧出言安慰。
“你……你这个孽子,竟敢造谣生事,看老夫今日收拾不死你!”任老爷不待任逍遥多言。顺手抄过身旁一根木棍,随手在半空挽了个剑花,右手执棍,左手捏着剑决,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命中任逍遥的屁股。
“啊——爹。您老息怒……孩儿帮您解释便是,哎呀……”任逍遥见势不妙,急忙护住脑袋,夺门而逃,抱头鼠窜。
“孽子!哪里逃!纳命来!”任老爷士气如虹,宜将剩勇追穷寇。
任老爷愤怒了,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这孽子又给他添乱,成了亲。当了官的人,还一天到晚惹祸,这回直接惹到他老爹头上,今日若不祭出家法狠狠收拾他一顿,日后自己岂能有好日子过?
任逍遥飞快窜出厢房逃命。任老爷反应也不慢,紧跟着追杀出去。
任逍遥抱着脑袋边跑边求饶:“爹,孩儿错了!您老息怒,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任老爷铁青着脸,俩父子围着任府偌大的花园你跑我追。好不热闹。
任夫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花园一侧,见任老爷怒追儿子,护犊子的心情油然而发:“老东西!儿子揭穿你的丑事,居然还敢打他,越老越混帐了!”
任老爷听到夫人的声音,铁青的老脸不由一白,跺脚急道:“夫人……哎呀!你误会老夫了!都是这孽子……”
“废话少说!老东西,受死吧!”任夫人不由分说,拔腿便朝任老爷掩杀过去。
任老爷吓得转身就跑,大呼道:“夫人,你真的误会了……”
“娘,是孩儿乱说的,您可别当真呀!”
“闭嘴!孽子,今日老夫非得活活打死你!”
“哎呀!你个老东西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还敢打儿子,我跟你拼了!”
“啊!夫人饶命!”
“娘,别打爹了,求您收了神通吧……”
“啊——孽子,老夫今日无妄之灾全因你起,看老夫不打死你!”
“爹,您别打我了,娘从后面杀过来了,您先逃命再说吧……”
“…………”
“…………”
任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下人们神色慌张,躲得远远的,驻足观看着任家的几位主人你追我赶,打得热火朝天。
半个时辰之后。
任府前厅内。
任老爷端坐正中,面无表情,跟平常的威严仪态一般无二,只是脸上多了几处淤青,不时疼得老脸直抽抽,倒吸一口凉气。不用说,伤痕的制造者当然便是任府的女主人,任逍遥的老娘是也。
任逍遥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也是青一块肿一块,俩父子坐一块,连疼得倒吸凉气的频率都出奇的一致。
任夫人则坐在一旁,神色颇有些不好意思,忍着笑,不时瞧瞧面无表情的俩父子,然后与仟芸对视一眼,俩女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任老爷咳了声,下意识捋了捋胡子,却发现他那把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美须不知何时已变得长短不一,参差不齐,任老爷面色不由心疼的抽搐了一下。
“如此说来,那位叫叶灵儿的女子,便是最近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被人害死街头的岳州举子叶文江的嫡亲妹妹?”任老爷沉吟道。
任逍遥点头:“对,孩儿奉皇命,追查此案,担心她会被人所害,所以将她接入府中,以防万一。”
任老爷无限幽怨的瞟了任夫人一眼,目光中的含义很清楚,瞧,真相大白,我多冤呐!
任夫人心虚的不敢看他,捂住嘴,只是吃吃的笑个不停。
“哼!孽子,你接她入府便罢了,为何还牵扯到老夫头上?”
任逍遥看了仟芸一眼,苦着脸道:“孩儿还不是担心宓儿误会嘛……所以就编了个瞎话,省得解释起来麻烦。”
仟芸不高兴的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实话实说,人家怎会怪你?按说你救了她,这是积阴德的善举,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误会?”
任老爷怒瞪任逍遥,随即叹了口气:“铮儿,老夫虽赋闲在家,不问世事,可老夫也不是瞎子,聋子,外面传言说,皇上欲废太子,另立储君,你与福王殿下是否也趟进这浑水里去了?老夫看得出,这叶文江被害的案子,背后不简单呐!你切莫掉以轻心才是。”
任逍遥赶紧将马屁送上,肿着脸笑道:“爹,您老人家……英明呐!嘶——”
“怎么了?”
“……疼。”
“哼!活该!嘶——”
任府的前厅内,任老爷仍稳稳的坐在面向着大门的主位上,悠闲怡然的表情已换成深深的担忧,对他唯一的儿子的担忧。
曾几何时,一个商贾大富之家,整天惹点小祸,四处闲晃无所事事的纨绔少爷,竟然莫名入了朝堂,一路惊险走来,如今已成了手握重权的一员大官,现在更深陷皇权争夺的漩涡而不可自拔,任何小小的行差踏错都有可能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任家只此一脉,三代单传下来,人丁已经非常稀少,到了任逍遥这一代,任家已只剩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尽管这个儿子平素很不老实,偷鸡摸狗,欺软怕硬,什么狗屁倒灶的荒唐事都干过,可他毕竟是任家唯一的血脉,而且他毫不辱没任家的门楣,已然成了任家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入朝当官,并成为当朝重臣的人。
可愈是这样,任老爷就愈加担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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