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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将这条船命名为“赫尔墨斯”号,“赫尔墨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神使,以快和可靠而闻名。以此命名,显然是希望它能像赫尔墨斯那样快可靠。
这一次是“赫尔墨斯”号的航,摩根和史高治都亲自来送这条船出航。另外,麦克唐纳财团的重要人物之一——克拉克和一批工作人员也将乘坐这条船前往欧洲,到法国去准备兴建麦克唐纳食品公司欧洲分公司的事情。
“我真想坐上这条船也跑到欧洲去玩一下。”摩根望着停靠在码头上的“赫尔墨斯”号,这样对史高治说,“可惜,现在太忙了。”
“其实你上去玩玩也可以的。”史高治说,“船上有电台,能收到纽约塔的通讯信号。有大事你一样可以指挥。另外,这条船比以前的那些家伙可要快多了。想当初我去英国的时候,足足走了半个月,还晕了半个月的船。”
“谁让你为了节省时间坐飞剪船的。”想着史高治晕船不停呕吐的样子,摩根不觉有些快意,“现在这条船最多十天就能到达目的地了,舒适程度更不是以前的飞剪船能比的了。不过老实说,飞剪船也不能算慢了,我当年到欧洲求学的时候,可是走了整整一个月的。”
摩根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向着港口的方向望过去,港口里一片繁忙,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轮船。摩根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前往欧洲的时候,那时候的纽约港比现在小多了,而且停靠在港口的还都是有着高高的桅杆和雪白的风帆的帆船。
“几年前我去欧洲的时候,满港口还都是帆船,如今已经找不到一条帆船了,好像短短的几年里就完全换了一个时代。这真是让人感叹呀。”耳边突然传来了史高治的感叹。这话语落在摩根的耳朵里到使他很有点心有戚戚的感觉。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史高治,却又现史高治的表情里面似乎看不到太多的什么感伤之类的玩意儿,更多的倒是有一种欣然自得的味道。
“如今的这变化,有很多都是你搞出来的不是?”摩根说,“你还在那里装着感慨什么?你是在炫耀吧?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对过去的时代的眷念,倒是现在这样子,更合你的心意吧?”摩根忍不住对史高治这样说。
“不,不是这样。”史高治很认真的回答说,“我的确对过去的时代并不眷念,但现在的时代也不能让我满意。我所喜欢的时代不是这样子的。”
“那你到说说,你喜欢的时代是什么样子?”摩根不无讽刺的问道。
史高治想了想,他总不能回答说,我更喜欢的还是上辈子的那个二十一世纪吧。于是他回答说:“我说不出来,但我喜欢的世界还不仅仅是这个样子。也许,也许等我死的时候,我能把这个世界变得和我喜欢的样子更接近一点吧。”史高治说。
“然后你就可以说:‘停下来吧,这一切真是太美了。’”摩根说道。
史高治知道摩根说的“停下来吧,这一切真是太美了”,是《浮士德》中的台词。传说浮士德和魔鬼订约,魔鬼供他驱使,给他力量,以人世间的财富、权力、美色来为他服务,使他满足。而一旦浮士德感到满足了,他就要立刻死去,并且灵魂归魔鬼所有。如今摩根引用这个句子,显然有讽刺自己死了要下地狱的意思在里面。摩根的那张臭嘴,有时候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过,史高治却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因为他想想自己的各种事情,现自己好像还真的有不少下地狱的资格。不过作为一个灵魂来自中国的家伙,作为一个受过无神论教育的家伙,说老实话,史高治对于下地狱什么的倒不是特别的担心。反正有没有地狱,谁知道呢?再说,就算真有地狱,去哪里也不见得是太糟糕的事情。
史高治觉得,真要有地狱的话,凭着自己做的坏事,应该到了地狱里,也能混个魔王当当。“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倒不如在地狱里称王。”这句话好像是弥尔顿在《失乐园》里借着那陨落的晨星的嘴巴说出来的吧?倒是很合乎史高治的心态。当然,如果撒旦不愿意给史高治在烈焰中准备好一个王座的话,史高治也不介意来个“旌旗十万斩阎罗”,直接杀到最幽深的寒冰地狱里,去抢下撒旦屁股下面的那个冰封王座。
相比虚无缥缈的上天堂或者下地狱的问题,灵魂来自中国的史高治倒是更关心自己的历史评价一点。中国是历史的国度,相比上天堂下地狱什么的,一向“敬鬼神而远之”的中国人是不太在意的。倒是历史评价什么的,对中国人更为重要。有时候,史高治也会想,将来有一天,自己死了,历史将会如何评价自己呢?
老实说,史高治不觉得自己干的那些事能永远瞒过世人,别人不说,至少,马克思和恩格斯那两个是绝对能看穿自己的,旁边的那个摩根也能差不多能看穿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善于伪装,也总有被看破的时候的。时间会冲掉史高治的一切伪装,到那个时候,历史将怎样看待他呢?
“一分为二的看的话,虽然我干了不少坏事,但是我对于整个时代的进步是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的吧,甚至可能是‘起到了非常革命的作用’(《**宣言》中对资产阶级的评价)的吧。我研制了最可怕的毒品,我也让最好的药物提前面试,我制造了杀人无数的武器,我也掀起了生产力的革命。后人对着我这样的怪物,大概会觉得很不好评价吧。”史高治这样想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想起了中国历史上那个唯一的女皇帝,“等我死了,我一定要让人给我立上一块和武瞾那样的巨大的无字碑。”这样想着,史高治不觉露出了笑容。
“你说的不错。”史高治对摩根说,“我有一个朋友在谈哲学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也是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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