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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秦王府暖意融融,亭边的柳枝细长透出些鹅黄,长廊边的的花树上透出几声鸟鸣来。≥ 经一冬大雪后的秦王府邸非但没有一丝萧条的气息,反而在园丁的打理下春意比任何地方都来的早些。鱼歌任凭江氏牵住,一言不左右打量,极目看去满园都是开好的玉兰,紫的白的,一簇簇随长廊开到尽头,仿若神仙居处。惊叹之余,想起《离骚》里“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一句,想起那位投江的屈夫子,心中顿生感慨。
随强氏之后穿过画廊步入后院花园中,随处可见花树旁边或坐或立的锦衣华服美人儿,鱼歌打量花丛中众人,看到了花丛中的苟云与苟夫人,正欲出声却被江氏止住。强氏笑着向一路遇上的人介绍鱼歌和江氏是谁,又向鱼歌介绍遇到的人该作怎样的称呼,一路下来认识不少姨娘姐妹。众人随强氏后回了花荫处所设的小桌蒲团前一一循序落座,众人歇住声气,待强氏说了些设宴赏花的客套话,众人听着秦筝小曲儿,在丝竹管弦中才又恢复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样。
秦王处,因鱼海来了,一众大人们要议事,便让孩子们散了去。蒲健叮嘱蒲苌和蒲靓照顾好来府上玩耍赴宴的众家子弟,蒲苌让父亲放心。便带着一群孩子四散开去。强怀之子强延叫住蒲苌,众弟子出门去,蒲苌走在后面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来见是强延,便问:“你有何事?”
强延上前攀住蒲苌肩膀,说:“兄长,我心底实在想去遛马,又不好就这样走了,还望兄长帮我在我父亲问起时帮我挡挡,晚宴之前我一定回来。”
蒲苌看着他,想起鱼歌说喜欢马儿一事,心下打定主意,疑问道:“你想去遛马?”众子弟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着蒲苌和强延,强延略有些尴尬。蒲苌一笑,说:“何须大费周章,蒲家马场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马场玩耍去!”
强延闻声一脸不可置信,蒲家坐拥五万兵马,蒲家马场更是远近闻名,听见这话,强延不敢相信地说:“此话当真?”
蒲苌说:“当真!”说着呼朋引伴,让蒲靓带着一众子弟先行去往马场。蒲坚正欲与众人一起走,忽而被蒲苌叫住,蒲苌对众人说:“我如厕过后就来,蒲坚你过来,我找你有事。”
众人散去,蒲苌小声对蒲坚说:“你随我一起去找鱼小妹!”蒲坚一惊,看着蒲苌,问:“兄长真要带她到马场去?”
蒲苌一脸正色地说:“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蒲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跟着他一路去了后花园走去,远远地听见丝竹之声,蒲坚问:“姑母与众女客在花园中,我们就这样闯进去会不会太无礼了些?”蒲苌想了想,一把拉住从小门处出来的女奴,让她去通禀母亲,询问他和蒲坚能不能入内。
强氏正在花园中坐着与一旁的苟夫人说话,女奴过来小声和强氏说过之后,强氏说:“让他们进来吧!”说完继续与苟夫人说话,苟夫人问:“谁要过来?”强氏笑着说:“我儿蒲苌和贵府公子蒲坚。”苟夫人有些纳闷,小声说:“他们来做什么?”强氏说:“来了不就知道了。”
鱼歌在一旁听到这句话,暗暗祈祷他们是来找自己的。强氏与苟夫人说话间蒲苌与蒲坚走了上来,向各位夫人问过安之后,强氏坐在主位上问:“你们来做什么?”众夫人拉着女儿坐在一旁,听着蒲苌下文。蒲苌答:“儿奉父亲之命招待各位兄弟玩耍,众子弟邀约同去遛马,儿见父亲繁忙,故特来请母亲应允儿带众子弟到蒲家马场赛马。”
强氏笑道:“这有何不可的,你们只管去玩,我让人告诉你父亲后策马去和马场的人说了就是。”强氏说完,问,“可还有别的什么事?”
蒲苌答:“儿听说今日来府上做客的姐妹中有骑术了得的,故而也有意来请愿去马场的姐妹一同到马场散心去。”强氏闻言来了兴趣,说:“还有这等事?”说着向众人问:“席间可有哪家女郎愿到马场去散心的?”
苟云见到蒲坚要去马场,便说:“我要去!”众人看向苟云,苟云站了起来,站到蒲坚旁边。席间梁夫人看着站在中间的两位少年郎,推了推身边的女儿,梁怀玉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向众位夫人说:“怀玉愿与兄长同去,特向各位夫人各位姐妹请辞。”蒲苌听到“怀玉”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梁怀玉便是他口中“骑术了得”的那个人。见鱼歌没有动静,蒲苌看向鱼歌问:“鱼小妹可愿同去?”
众人掩面而笑,鱼歌也笑,说:“鱼歌自然愿意与兄长同去,只是还需得母亲同意才行。”说着看向江氏,一脸渴望。江氏见状说:“去吧,你与你兄长一起娘亲放心的。”说完心底竟生出些不舍。鱼歌站起来向在座的夫人姐妹请辞,临走时江氏叫住鱼歌,为她整理衣襟,小声说:“你自己小心些,别磕着碰着。”鱼歌点头,说:“女儿谨记。”
一路到了马场,众儿郎都挑好了马,就等蒲苌来,见蒲苌与蒲坚带来了两三个女儿郎来,一时不解,梁怀玉也不理这些眼神,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跟着蒲坚到马场去牵了马出来,与一众儿郎站在一处,骑在马上的儿郎看到她气焰不输男儿的样子吹起了口哨,梁怀玉也不理,只抚摸着马儿,在马耳朵边对马儿低语。
苟云扯了扯鱼歌的衣服,小声说:“这些马儿味道好大,你能不能陪我到山坡上去,我闻着难受。”鱼歌看着苟云强忍的样子,在蒲苌说完:“你们呢,有何打算?”鱼歌笑着说:“鱼歌不会骑马,苟云姐姐也不会骑马,苟云姐姐答应了陪我到山上看各位兄长赛马了……”
蒲苌说:“那好,你们自己小心。”说着向看守马场的小将说了些什么,跃上马奴牵过来的马儿,与一众人一同到了赛马场去。看守马场的小将走过来,带着鱼歌和苟云到了高处的草坡上。
鱼歌坐在草坡上,只看见低处二三十个儿郎策马从两山之间鱼贯而入,到了马场上策马狂奔,一一停下后,一群人聚在一起议论,而后十人做一组,从起点跑到终点,看着夹着马腹不时探下身子去拔插在地上的旗子的人,忽而就知道了这群人赛马是怎么个赛法。看到梁怀玉与六七个人做最后一组,一马当先拔得头筹,到了终点把小旗子往地上一扔,让马奴计数。
“竟是那个女儿郎赢了!”一旁的小将惊讶出声,鱼歌问:“真的吗?”那小将答:“嗯!”鱼歌惊讶得鼓起掌来,看向马场里人,众人四散议论,似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鱼歌开心,心底惊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转头看向苟云,苟云抱着膝一脸难受的样子,鱼歌看着她,想着这里离赛马场甚远,苟云还是一脸难受的样子一时不解起来,问:“你怎么了?”苟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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