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征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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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海风阵阵的吹来，海味偶尔闻到。欢快的鸟儿，根本不知人间的烦恼，高声地鸣叫，快乐地飞翔！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安静的过去，就好似昨天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天刚麻麻亮的时候，炊事班的战士便已经起来开始准备了。今天将要进行前所未有的大战，必须要让战士们吃饱了采有力气去战斗。幸好在倭寇水师驻地就有现成的锅灶，倒是不用另行搭建，昨天晚上他们就是用这里的大锅来炖的腊肉。

鹿儿岛城东南部，倭寇的临时驻地。岛津光久以及岛津章久、岛津实久等倭寇高层都聚集在驻地内这栋最大的民房内。岛津光久与岛津实久一宿没睡，时刻防备着耿家军队的突袭。等到了后半夜，接到岛津光久命令的雾岛城八千武士归入建制，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岛津章久终于也带着新城以及枕琦城的两万武士抵达。至此，岛津光久麾下已经聚集了五万五千多武士，昨天失去的信心顿时便全部回来了。

事实上，岛津家还有一部分武士通知到了没有抵达，鹿儿岛湾对面的志不志城、鹿屋城都还能各聚集一万多的武士，若是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在整个萨摩藩内招兵，可以召集起来的高中低级武士总计可以达到十二万以上。不过，就是现在的五万五千武士就已经让岛津光久很满意了。这些武士大部分都是精锐。只有一小半是刚刚招募的。因此对于天亮后的战斗他充满了信心。

与倭寇心情类似的，还有来自琉球的四千多官兵。鹿儿岛码头外围，是正在巡逻的陆战军战士，整个营地周围都燃烧着熊熊的篝火。这篝火已经燃烧了一晚上了，原先码头内的那些渔船商船几乎都被劈碎做了柴火。而大营最左侧的一溜十多堆篝火烧的正旺，将附近照的一片通明，本来只有子夜才换岗的二百琉球士兵十多人一组各自围着篝火闲聊，慢慢的越聚越多。不少琉球士兵都走了出来，加入聊天的队伍。但是他们却不敢高声，生怕炒到了不远处陆战军士兵的休息。

一众琉球士兵作梦也没想到，他们也会有机会入侵到倭国，而且是实力强大的萨摩藩来。他们被萨摩藩欺负了好几十年，对倭国人可谓是仇深似海，尤其是萨摩藩的倭寇，更是恨不得活剥了他们。几千士兵一个个都睡了大半晚了，此时皆毫无睡意，都兴奋的小声的聊着马尾海军的战舰、火炮。聊着天亮之后的战局，幻想着打败萨摩藩之后的美好。

早晨的时间就是这么快。眨眼之间，天便大亮了。战士们面饼就这肉汤早就肚子吃的圆圆的，今天的战斗，估计一个上午都不一定能够解决，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宿在倭寇水师驻地的耿精忠等人也都来到了左岸码头这边，一刻钟的时间，所有队伍便准备整齐。

最打头的，是陆战军五千人。两千炮兵营士兵守着一百六十门大小火炮，分别呆在队伍的左右两侧。中间是三千全副武装的火枪兵。再后面，左后方是琉球国的四千士兵，全都拿着大刀长矛，队列也还算整齐。中间后右后方乃是海军一万五千士兵，其他的还留在战舰上，守卫着战舰。

“出发！”曾养性处于中军位置，大声下达了指令。

最前方陆战军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稳步向着正北方向推进。两百匹骡子拉着一百六十门火炮走在两侧，速度一点也不比战士们前进的要慢，但是从最前面看却看不到一门火炮，全部都被战士们的身影挡住了，这也是为了呆一会能给倭寇们一个惊喜。这两百匹骡子分散在战舰上，都被喂了酒糟，以防止其晕船。经过昨天一晚上的休息，这些骡子虽然还没有全部恢复，但是拉起最大的不过两千斤放在炮车上的火炮，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何况其中一些三百斤的六磅弗朗机火炮，一边三个士兵就能够担起来了。

继续往前的时候，曾养性便从望远镜中发现了不远处的倭寇，他们也已经准备就绪，不过却没有动，而是在以逸待劳。对这个地形，曾养性肯定是没有倭寇熟悉，但是此地空旷地段本来就不多，鹿儿岛城东南部分就是最大的一处，也是耿家军的必经之路。

对面的人影密密麻麻，比之己方要多出了一倍，黑压压的一大片持着火枪的，持着长矛的以及手拿刀盾的，就是没有一门火炮。看来，情报上说倭寇不重视火炮，也没有几门火炮的信息是正确的。

“停步！”曾养性一挥手，下达了最新命令。身边的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随即，两万五千战士便停住了脚步。此地离对面的倭寇阵营相距不过两百米，敌人的身形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

“令炮营架炮！其他士兵装填弹药，准备进攻！”曾养性冷声说道。

“架炮！举枪，准备进攻！”传令兵快速的挥舞着令旗，向四周传递着主帅的命令。各营的旗手接收到命令，也立马报告给自己的上官，各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准备起来。两万多军队，随之散开，拉开了一条长约一百米的阵列，个个端举着手中的火枪，瞄准了前方。

对面，倭寇战阵。岛津光久与众位家老、臣将也都举着望远镜不住的观望着。岛津光久早就下了死命令，要等到耿家军远离了海边再出击。他早已考虑好，要想一口吃掉马尾海军登陆的这部人马，必须要在远离码头的地方，彻底的脱离战舰舰炮的射程。否则人再多也不够战舰舰炮的轰击。想到舰炮的炮击威力。岛津光久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现在，两军相距不过两百米，而这里，与马尾海军停泊的码头直线间的距离都超过了三千米，就算马尾海军战舰上的舰炮再厉害，也够不着这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