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章】临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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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以千计流民聚集五十多米外警戒塔旁边，挤挤挨挨排列成三条不太规则队伍，城卫军指挥下顺序通过检查，逐个进入第二道警戒圈，开始一轮卫生与病理检测。

队伍旁边，已经堆起几座被各种杂物层层积起小山。

每一个人从旁边经过，都会把除了身上衣服之外所有物件全部交出，由核查人员认真检视，挑出其中具有价值货币和贵重金属。其余部分，对方通过卫生检疫后发还。

失去自由和财产，只为了成为齐齐卡尔城低标准“F”等级市民。说穿了，其实就是没有任何权利奴隶。

他们不甘心，却没有好选择。

寒冷清除了一切食物来源，一旦秋天存粮吃完，流民们根本熬不了多久。土地被冻结得比铁块还硬，挖不到草根和虫子，即便依靠吃自己人勉强渡过严冬，也会春天被活活饿死。

一对刚刚接受完卫生检疫，看似夫妇男女，披着简单破旧衣服，跟随队伍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们相互搀扶着排人群中间，男人外表看上去大约四十上下，很瘦，个头却很高。他用胳膊紧紧搂住女人，仿佛那是一件宝贵珍物，丝毫不敢放弃。

用石头垒成入口前，堆放着一个个装满玉米饼干和面包木制板条箱。几个脖子上围着白毛巾城卫军士兵站宽大木桌背后，用锋利刀子把面包切割成小份。按照规定，每一个通过检疫流民，都能得到半公斤口粮。当然，这个供应标准会根据各人不同工种和劳动表现有所增减。但就目前而言，他们第一顿饭确应该稍微吃饱一点，才能从饥饿与恐慌中逐渐摆脱绝望心理。

数以千计目光落面包上，有渴求，有羡慕，多是像狼一样贪婪。尤其是那些饿得两眼发绿人，是拼命耸动喉咙吞咽着口水。他们不时吸溜着鼻子，闻嗅着弥漫空气中面包香气。如果不是警戒塔和远处胸垒上架设着机枪，他们早已一拥而上，兴奋嚎叫与狂喜咆哮中，肆无忌惮地抢夺，撕裂，吞食。

一名肩膀上佩有中士标志城卫军站面包堆前，按照从卫生检疫场那边传递过来名册，依序对照从面前走过每一个流民。确定对方姓名和身份，名册对应行列末尾用红色铅笔打上勾，旁边负责分发食物士兵才会送出一份面包。如果有人冒领或者重复领取，守候对面武装护卫会立刻冲上前来，把那些心存侥幸家伙从队伍里拉出，捆绑早已竖起“十”字形木架上，任由他们活活饿死，冻死。

流民只会遵守末世世界弱肉强食原则。但是罗兰却必须用强权和冷血让他们明白齐齐卡尔城有自己法律和规矩。除了服从和死亡，不可能有第三种选择。

男人搀扶着女人慢慢走到中士跟前，他神情卑微地欠了欠身，眼巴巴地等待对方叫到自己名字，拿到久已期盼，付出珍贵自由才勉强换来面包。

中士低着头，铅笔尖名册上飞移动着：“姓名？”

“安德维。”男人忙不迭地回答。

“配偶？”中士名单上轻轻划下一笔，头也不抬地继续问题。

女人正准备张口，却被男人用力捂住嘴唇。他用沙哑声音回答道：“凯依斯。”

“闭上你嘴，让她自己说。否则，以身份无效论处。”忙碌中士依然没有抬头，口气却充满不容抗拒冰冷。

无奈，男子只能颇为不甘地松开手。被他抱怀里女人微微张开嘴，怯生生地答道：“我，我就是凯依斯。”

这声音很动听，感觉很娇小，很柔软，有种令人忍不住想要搂怀里亲近冲动。

中士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直接跳过近咫尺男子，直接投射到被他紧紧搂怀中女人身上。

那是一张年轻、精致脸，皮肤略有些粗糙，却并不影响清秀面部整体轮廓。由于接受卫生检疫必须脱光身上全部衣服，又急于得到面包，她只是很随意地罩了一件灰布长袍。透过空荡荡袍领，隐约可以看见足以令大多数女人为之羞愧饱满胸部。

她年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不会超过十五岁。

男子警觉地看着中士，他抓住女人手，用力拖到身后，用紧张和不安语气问：“那个，我们已经通过检查，应该可以得到面包了吧？”

中士点了点头，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份切好面包，颇具玩味地手里抛了抛，目光让开男人身体遮挡，认真地注视着被掩住大半部分，只露出眼睛和腿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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