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章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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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说话声音不大，可是造成效果却不亚于核弹爆炸。轰动、直接、彻底几分钟后，随着酒馆老板把一瓶瓶灌水兑淡威士忌与朗姆酒送上所有桌子，酒客们潜意识当中敌意和戒备也彻底消除，望朝罗兰目光仍然带有一丝本能警惕与畏惧，却增添了足够友善与温和。

华夏，是一块崛起领地。

黑帮和雇佣兵判断事物标准，很大程度上只是物质与价值。他们是一个没有固定活动范围流动群体。一杯酒，可以让他们产生出慷慨概念。下次遇到同样佩戴黑色团龙徽章人，很自然就能产生出足够融洽气氛。这种善意效应波及范围还将随着与其交往人群不断扩大。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一种变相蝴蝶效应。

小酒馆门，悄无声息裂开一条缝。被酒精麻醉酒客们大多没有注意到这种非常微小变化，只有几个座位靠近门口，忽然感觉到从半敞房门外刮进丝丝凉风半醉者，才会下意识地转过身子，努力睁大猩松迷离醉眼，从一片朦胧视觉场景中，分辨着刚刚从门外走进一个模糊身影。

那是一个年纪四十上下，带有旧时代欧裔人种特征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看上去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他穿着一套皱巴巴灰绿色制服，非常破旧，表面沾满已经发黑大块油污。膝盖与手肘等关节部位已经被磨损出拳头大小洞，左边肩膀上衣服袖子半塌着，布料边缘到处都是脱落线头。他脚上只穿着一只豁口敞口旧皮鞋，另外一只则用几块破布包裹起来。被厚厚缠带与绳索捆绑一起右边小腿似乎是受过伤，覆盖外层一块黄色碎布，已经被黑红色液体浸透，层层叠叠布缕表面还不断渗出黄绿色脓水。每走一步，都会将这些肮脏恶心液体牵带挤压出来，顺着已经干焦硬化，像固体化壳状变脆布料边缘缓缓滴淌到地面，被踩出一个个潮湿，略带鲜红，散发出浓烈腥臭脚印。

他瘦得非常厉害，面颊已经深深陷入头骨，紧绷皮肤下面，看不出一丝肌肉或者脂肪存痕迹。左右颧骨以近乎夸张形态朝外拱凸着，眼窝眉弓与鼻梁之间倒陷进去至少超过四厘米。满是皱纹灰暗眼，包裹着仍然能够发挥视觉效果球状晶体。光秃头顶只残留着几根淡黄色柔软毛发，看上去就整个人如同先天发育不足早产婴儿，又好似有着明显身体缺陷侏儒。

没人搭理这个刚刚走进酒馆干瘦男子，所有围坐桌子旁边酒客，都旁若无人大声谈论各自感兴趣话题。站柜台背后擦拭着高脚杯酒馆老板，也用充满厌恶目光从他身上不时瞟过。

男人弯着腰，佝偻着背，神情呆滞地搜索着眼睛能够看到每一寸地面。偶尔，他也会抬起头来，悄悄偷看几下摆桌子上烤肉和酒。每当目光与那些散发着扑鼻香气美味接触瞬间，他喉咙总会不自觉地上下滑动，附近人也能清楚听见吞咽口水“咕嘟”声。

“这家伙是谁？”

罗兰从餐盘里拿起一块面包，用手撕成小块，塞进口中慢慢咀嚼，同时将探询目光转向对面一个正与卫兵黏一起酒吧女郎。

“他叫斯普威尔肯，哦，好像是斯文威尔根，确切名字我也记不太清楚，总之就是和这两个名字差不多发音。他是两年前搬到镇上，那个时候他很风光，还是北方某个大城市专设这里定点交易商。当时他非常有钱，经常光顾这里。后来，据说是得罪了“魔爪”外勤部队一个副队长，被那帮人抢光所有钱，用超大剂量“杰特”连续注射了好几个星期从那以后，他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饿了，就到处找吃。偶尔也有人看他实可怜，给他一两枝“杰特”但这样做根本没什么效果，毒瘾也越来越大”

酒吧女郎说话声音很小，不时也偏过头，越过旁边华夏领卫兵宽厚结实肩膀，偷偷看着斜对面酒桌上几个身穿“魔爪”制服，面貌凶狠男人。被黑色眉笔和紫色珠光眉膏涂抹得颇具诱惑力眼睛里，本能地流露出恐惧和惊慌目光。

罗兰默默地看着蹒跚脚步往来于各个酒桌之间枯瘦男人。那张瘪缩如黑旗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纽扣脱落，敞开衣服胸口，露出两排从皮肤表面高高凸起，触目惊心整齐肋骨。长时间营养不良和神经系统萎缩，使大块肌肉如同被重力狠狠压进骨缝之间，留下一道道灰暗阴森凹槽。他半张半闭嘴角一直流着恶心浓涎，呆滞目光却桌脚椅座间来回搜寻。偶尔发现一块被别人啃光，扔地面上骨头，会立刻弯腰突窜过去，两眼放光地将骨头死死抓手中，忙不迭塞进嘴里，用枯黄牙齿用力嚼咬出“嘎蹦嘎蹦”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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