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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继续往上,那八只鬼的脚力很好,可估『摸』着也要十几分钟才能到喜堂。

路迎酒听见,除了敲锣打鼓,花轿附近还跟着热闹的人,想必是那些村跟过来看热闹了。

终,在路迎酒第n次把敬闲的手从他的腰扒拉走时,轿身往,落地时轻颤。

到地方了。

敬闲率先了花轿,又拉着路迎酒出来。

只见喜堂的门大开着,其中焕然一新。

姚苟比他们先来,自认为司仪,早就兴致勃勃地打理好了一切。

红蜡烛点好了,天地桌摆好了,灯笼也挂得井井有条。

他站在门口招呼:“来来来,有请新郎新娘!!”

周围村又是一阵掌:“好耶!”

一想到这些村都是敬闲请来的,路迎酒就满头黑线,好不容易压再糊敬闲一巴掌的冲动,和敬闲进喜堂了。

姚苟喜滋滋地说:“那么,仪式就准备开始吧……”

“等等。”路迎酒突然道。

姚苟一愣:“怎么了?”

路迎酒指了指喜堂的方,说:“婚礼前,难道不该给我们一点准备的时间吗?”

姚苟说:“其也不用吧,什么都不差了,难道你还想化个妆?”

“反正给我们点时间就是了。”路迎酒拽着敬闲就往喜堂方走。

他上次来就注意到了,喜堂的方还有个小小的杂间,有时候司仪、婆也会在这里歇息。这会儿,他拉着敬闲走过长廊,一把推开了杂间,就进了。

敬闲他牵着,有点为难道:“这不好吧,我们直接在这里开始洞房吗?我来想象的是更豪华的房间……”

路迎酒站定步伐,一转身,手中是一张红『色』的请柬。

请柬上用烫金字写了:

【新郎:敬闲

新娘:路迎酒

喜结良缘】

末尾是一朵蓝『色』的富贵花,热热闹闹地绽放着。

来姚苟是没想到这一环的,这是敬闲自准备的。

路迎酒晃了晃手中的请柬:“做得还不错嘛,这花是找谁画的?”

敬闲说:“不能是我画的吗?”

“就冲你那火柴人画工,差一百年吧。”路迎酒耸肩。

敬闲是承认说,这是他专门找来的画师鬼画的。

路迎酒点头,又拿出了一只金笔。

他哗哗两,就把那两个名字给划掉了,提笔重新写:

【新郎:路迎酒

新娘:敬闲

喜结良缘】

然他抬眼,棕『色』瞳孔中有着猫一般的狡黠,说:“你觉得这怎么?”

敬闲只迟疑了半秒钟不到,赞同媳『妇』的意见:“好!非常好!”

管他怎么,能结婚就是好事情!

路迎酒又是伸手,扯过他脖子上的红盖头。

盖头滑落时,触感细腻,而路迎酒的指尖微凉,也在不经意间触碰过敬闲的皮肤,挠得他痒。

他轻轻一扬——

红盖头就稳稳盖在了敬闲的脑袋上。

路迎酒弯起眼睛笑,慢慢调整盖头的位置,问:“那这怎么?”

敬闲:“好!”

路迎酒又说:“那就这么定了?等会我再领着你过门,给你掀开盖头,你就算正式嫁进我路家了。”

敬闲:“好!非常好!”语调越发激动。

路迎酒:“……”

路迎酒不禁笑了:“敬闲啊,你真的是……”

语调中尽是笑意和温柔。

敬闲盖头遮了视线,中同柔软一片,虽然看不见路迎酒,可还是想伸手出拥抱他。

还未等他付诸行动,就听见路迎酒轻说:“……楚千句在庙里拜的驱鬼师,就是我吧?”

敬闲的动作僵住了。

见他这种反应,路迎酒什么都知道了。

路迎酒又说:“楚千句诅咒了,没有来世,只有无尽轮回中的短短一生。我是不是,也有着同的命运?”

空气中的光尘在舞蹈,温柔地落向角落的旧木箱。

木箱之中是一只绣花鞋。

破烂不堪,孤零零地待在木箱中无人认领,埋藏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敬闲没有答话。

他只是伸手,很轻很轻地抚过路迎酒的面庞。他看不见,却细细用手指描摹过每一寸线条。

——不知为何,路迎酒觉得,敬闲这举动几乎是带了点虔诚的意味。

就好像在无数漫长岁月中,他都曾作出此举。

不是对路迎酒人,而是独身一人对着那些冰冷的壁画,一遍遍描摹,一遍遍描摹。

路迎酒说:“敬闲,我讲这些只是想告诉你……”

他顿了一,才继续讲:“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怎么你对我都是特别的。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又或者说,我根没法想象出,我哪天会有愿意相伴一生的人。”

“我也曾经纠结过、怀疑过、犹豫过,可是到来,我发现从最开始我就对你毫无底线。或许是在我的内深处,从没有思考过,我们没有在一起的那个结局吧。”

路迎酒再次看向敬闲。

面前高大的男人依旧披着他亲手盖上的盖头,红艳、喜庆。

因为是路迎酒盖上的,所以敬闲半点没试图摘来。

敬闲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是谁上花轿,不在乎所谓的新郎新娘是谁,也不在乎谁领着谁过门,谁又为谁掀开盖头……

名分都是虚的,仪式都是假的。

真要论证起来,八抬大轿也好十里红妆也好,全都毫无意义,不过是搏一时欢,要论爱情,还需等山高水长、地老天荒,等那海枯石烂、江水为竭,等两人相拥每一个长夜,等他们一起落雪白头。

敬闲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是和路迎酒在一起而已。

路迎酒拉着敬闲的手,认真说:“我不知道我们的前缘是什么,此前的关系又如何,但我可以回答你在过山车上的问题了:就在此刻、现在,我喜欢你。”

敬闲的手握紧了,牢牢抓住路迎酒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指骨几乎是青白『色』。

路迎酒说:“你每次都说,你对化解我的死劫胸有成竹,叫我不必『操』。但我没办法忽略中的不安感:不论怎么,我都不希望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我能遇见你,已经是足够幸运了。我活的每一个日子都是得来的幸运,不敢再奢求更多了。所以,不必再为我付出任何价。”

“就算死劫无法避免,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我也喜欢你。”

敬闲:“……”

敬闲伸手一搂便环上了他的腰,把他往怀中带,动作太大以至盖头滑落了一半——但此时此,没有人在意了。

阳光窗户的木格切割,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正相拥的两人一个俊秀一个潇洒,宛若天造地设,就应当并肩前行,不论前路是死亡亦或者永恒,都不会分开。

喜堂万人瞩目,司仪夸夸其谈,然而就在一派热闹的背、隐秘的一隅,红盖头一半披在敬闲身上,一半搭在路迎酒的黑发,挡不住面容,挡不住明亮的双眸,也挡不住炽烈的、狂热的情愫。

敬闲低说:“我可以吻你吗?”

路迎酒回望他。

浅棕『色』眼中那熟悉的、如猫一般的狡黠,又浮现上来了。

他弯起眼睛,笑了:“当我没有拒绝的时候,就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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