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英雄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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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两个身份都是互相有太多对立的极端，他们用这种办法让人们无法把他们的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超人不在乎被知晓什么“真实身份”但是他敌人太多，他选择在日常中隐藏起来，更多是为了保护那些和他有关的普通人。而布鲁斯除了为了保护他仅存的亲人，更是让神秘和未知成为他塑造恐惧利刃的最好原料。

收起越飘越远的思维，布鲁斯“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顺手把工作包放在桌子角落的空隙里，打开了面前的电脑。这个堪称狭小的空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贴在办公桌简易书架上的各种便签，挤在边缘的印着蝙蝠侠标志的咖啡杯。

显示器旁边两个不到十厘米高的微型玩具人偶让布鲁斯愣了一下，那是一对超人和蝙蝠侠的模型，做工极其精致，而材料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合成塑料。

布鲁斯伸手把那两个小东西拿了起来，发现他们的披风一角居然被系在了一起，黑色和红色的细腻布料纠缠在一起还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似乎那披风设计的时候就留出了打结的位置。两个小人比例完美质感非金非石，似乎是以彩色水晶为内核雕琢成功之后，又给他们穿上了还原度极高的小制服。

“早，克拉克又在看你的小偶像，我听他们都在谈论你，你怎……？你今天要去参加舞会？”露易丝抱着一堆文件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东西放下之后在看向了克拉克。

第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克拉克只要有空就会爱不释手的摆动他桌子上的那对小玩具，不过当露易丝拍着那一摞的资料，侧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向克拉克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小镇男孩似乎真的和以往不太一样。

她知道克拉克的样貌十分英俊，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只是平时他总是用厚实的头发和老土的眼镜挡住脸，身上穿的也都是一些不太合身的普通西装，这让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印象总是停留在最初的时候——一个与大都会格格不入的小镇男孩？

身材高大却总有些唯唯诺诺的缩着肩膀，就像一个被大城市晃花了眼的傻大个，似乎没有什么自信，笨手笨脚的总让人担心他会冒失的做出点什么糟糕的事情。不过如果你认真的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在那双愚蠢的粗框眼镜下面，星球日报的小记者有着一双蓝的不可思议的眼睛。并且无论他表现的怎么样，那双蓝眼睛中的温和和那些代表着坚持某种信念的光彩从没有过一丝的动摇和闪烁。

他是一个温柔正值还有点过时古板的大个子，也是一个腼腆羞涩会因为想到心爱的人而控制不住脸红的小镇男孩。他还有些颇得精髓的绅士风度，对任何人都耐心十足，只要能帮上忙的地方从不拒绝。所以只要对他有些了解，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会喜欢他，露易丝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今天的克拉克似乎真的变了一个人，不是说他身上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而是外表之下的某种东西，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却没有以往的那种近乎老好人的温厚感觉。

他现在笑的就像一个看到新奇事物而勾起嘴角的孩子，几分真心几分假意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知晓。那双蓝色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就像秋日的天空，高远的不可思议，原本依稀可见触手可及的距离，瞬间就变成了天海之隔。

“哪里有什么舞会，我今天要在这里整理资料，并且赶出两份稿子交给佩里过目。”布鲁斯把手中的小东西放回了显示器的下角，看向露易丝，用属于克拉克的诚恳语气回答着她的疑惑。超人从不说谎，克拉克也不说谎，不过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可都是精通语言艺术的行家，他敢这样到星球日报来，就是有信心应对这种状况。

露易丝歪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有些奇怪的小记者，最终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的好奇心虽然强烈，面对这个似乎与周围隔着一层膜的克拉克，却不想太过于刨根问底。朋友之间需要一定的*和尊重，克拉克如此反常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可以用职业记者的敏锐洞察力自己寻找原因，完全没必要触动克拉克的固执神经。

星球日报的工作和布鲁斯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克拉克的通讯器内有他植入了窃听频道，偶尔兴起的时候他会听听小记者的日常生活，所以他对于星球日报不能说是完全陌生。这里能和克拉克有接触的人的资料，他的电脑内全部都有存档，他甚至设定了好几套，如果克拉克的身份意外暴露被这里的某个人知道之后，他们应该怎么处理的备案。

在布鲁斯的印象中，星球日报是一个朝气蓬勃忙碌而有些吵杂的地方，接连不断的电话声音，人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脚步声，纸张翻动的哗哗声，键盘打字的啪啪声，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和那些因为突发事故而整个动员起来的交谈声音，让这个不算很大的办公楼层没有一刻的安静。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会是一个忙碌而充实的工作环境，但是对于超人，似乎就有些过于琐碎而平凡了。如果不是听到过太多次，布鲁斯可想象不出，面对蝙蝠侠都能据理力争的超人，会在面对一个年纪不小的黑人主编的时候被训斥的一个字都吱不出来。

布鲁斯也想不出克拉克和其他人一起工作会是什么样子，这个来自小镇的过早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男人，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专注又认真的看着他，不全是超人无所畏惧的光明形象，在他身边的克拉克有着超人没有的粘人和某一部分的偏执，他从不介意在自己面前展露特殊的不被世人知晓的那部分。

而在这种“日常”生活中，布鲁斯通过窃听频道能清晰的听到克拉克和周围同事之间的对话，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中的闲谈，朋友间的调侃和玩笑。那些人中有信任欣赏他的人，也有排挤他看不起他的人，如果只听那些声音，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那个小记者就是超人本人。

只是克拉克从来都不会被那些人的态度影响，最初布鲁斯以为克拉克只把这里的生活当做一种英雄的历练？或者其他什么类似修行之类的东西。但是经过这次魔法事故，布鲁斯觉得他需要重新评估“小记者”这个身份对于克拉克的意义了。

他是真的喜欢新闻行业，并且尊重这份工作，认真对待这里的同时，也认真对待这一部分的生活。和布鲁斯韦恩永远浮夸的伪装不一样，克拉克乐于在这里展现出他作为超人时不能展现的几乎可以说是有些迟钝的笨手笨脚的那一部分。

布鲁斯在电脑上接着克拉克之前整理一半的文档继续写着，那是一篇关于超级英雄的以超人为主的报道。这感觉可真够奇怪的，蝙蝠侠在写超人的新闻报道？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特别深意的计划和阴谋。但是超人自己写关于超人的新闻报道，听起来就更诡异了，布鲁斯几乎因为脑袋里那个被他脑补成慌慌张张的紧张着的小记者的样子笑出来了。

说不定克拉克第一次写超人相关的新闻的时候，真的会紧张的够呛。

克拉克的文字简洁，文笔风格平淡却充满叙说事实的真实感，没有一般新闻博人眼球的夸张用词，行文整体带有一种旁观者审视评论的意味。考虑到他写的是超人，而他自己就是超人，这种态度就更是耐人寻味了。

布鲁斯模仿克拉克的用词风格用正常的速度写完了那两篇稿子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这期间他用上厕所的借口，出去处理了三起需要超人帮忙的事故。不过他没穿超人的制服，只是把那红色的披风披在身上。也没在现场安慰受惊的群众，更没让那些记者追着他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那些事情就回到星球日报，他相信人们能看到的只是一道熟悉的红色流光。

但是，就算只有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人们对于超人的出现也从不吝啬表现出热情和感激，无论是那些还在猜测超人究竟为什么走的那么急的记者，还是那些望着天空感激超人的民众们，他们谈论超人的语气就像在说着某种突然降临面前的传说中的人物，充满了崇敬和喜爱，或许还有些好奇。

这可是蝙蝠侠从没感受过的气氛，在哥谭人们提到蝙蝠侠，总是三分犹疑三分惊惧，确实有人觉得蝙蝠侠保护了哥谭，让哥谭变得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不愿意承认这位暗夜幽灵的存在，就算在正义联盟成立这么久之后，哥谭的官方说辞也从没明确的承认过蝙蝠侠的真实性。

下午的时候布鲁斯用外出采访的理由离开了星球日报，他已经出现在这里了，那两篇稿子也通过了佩里的审核，小记者不会被炒鱿鱼。而现在他准备去帮帮“自己”，顺便维护一下他那已然和不可理喻、任性妄为画上一部分等号的名声。

在韦恩庄园预约专访的是一个全球闻名的时尚杂志，以引领潮流拍摄名人写真为看点。布鲁斯毫不怀疑克拉克的魅力，如果他想，他肯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无论他穿没穿那套紧身衣。不过今天的关键点是，克拉克的气质和他完全不一样，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布鲁斯韦恩说不定会给拍摄专访的工作带来意外的麻烦。

当布鲁斯飞到哥谭，从蝙蝠洞绕了一圈进入韦恩庄园的时候，那个他预想中的麻烦事情已经差不多发生了。造型师蹲在一旁狂抓着头发，看那样子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扯掉，而化妆师的小姑娘几乎要哭出来的小模样更是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怜惜。摄影师抱着相机绕着克拉克来回的走动，两个漂亮的女模特惶恐的站在一边，而引发这一切的克拉克本人，正满脸莫名其妙堪称无辜的站在那儿。

“布……呃，克拉克，你怎么回来了？”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睡醒的克拉克被阿尔弗雷德梳洗干净，穿上了让他不怎么舒服的精致服装，就被领到了韦恩状态空旷的有些吓人的大厅。看到大厅里面那一群带着各式各样工具的人之后，克拉克才想起来今天有“他”的一期专访。

为了维持布鲁斯的想象，克拉克尽力的紧绷着脸，想明确的表示出自己现在很不高兴。看到他这幅表情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前期的拍摄还是顺利的完成了，不同以往的轻佻，有些严肃甚至冷漠阴沉的哥谭王子让摄影师大声的赞叹了好几句，那激动的样子就像已经看到了杂志热卖的场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