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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萨看得见高顺留在中间的兵卒纷纷下了马,然后熟练的从马背上取下了盾牌,并且开始相互聚集在一起,套上了额外的防护铠甲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
这就是汉王朝的骑兵?
还能现场变身的?
『他们要来了!下马,准备作战!』塔克萨高呼着,然后也跳下了战马,取出了自己的大刀和盾牌。
河畔的淤泥不利于汉军的战马奔驰,同样也不利于塔克萨这一方的战马冲击。
汉军形成阵列步行向前渡河,虽然说塔克萨确实可以在河岸这一边进行冲锋迎击,但是也就这么一次冲锋而已,然后很大可能性战马会守不住势头,直接冲到了河中间去,即便是能在冲击的过程当中得到了一些战果,但是也不免自己变成了河水中间的靶子,损伤说不得反而更多。
因此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将汉军拦在河水中间,这样才能让汉军处于劣势,自己则是占据优势。等击败了中间的这一波汉军之后,两侧绕行的汉军自然也就退去了。就算是到时候汉军还想要作战,自己的这一方战马以逸待劳,能比绕行渡河而来汉军战马保存了更多的体力,自然也就更有优势……
塔克萨挥舞着自己的战刀,在盾牌上拍击了两下,『先给他们来一些点心!抛射!』
在塔克萨身后的手下纷纷弯弓搭箭,弓弦声声,然后塔克萨看见不少抛射而出的箭矢并没有像他所预计的那样,刚好落在了正在渡河的汉军头顶上,而是落在了这一边的河畔上!
塔克萨起初还以为自己计算距离失误了,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然后冲着一旁的粟特人大骂,『猪猡!谁让你们用重箭的!』
粟特人也不含糊,『是将军你说要用重箭的!』
塔克萨沉着脸,要不是现在即将交手作战,他甚至都想要一刀砍了这个蠢货,『重箭轻箭还用我多说么?!远距离抛射用轻箭,近距离破甲用重箭!下次再出现这种错误,小心性命!』
粟特人的领头不敢再说什么,然后转头对着其余的粟特人嘀咕了一些什么话,便是纷纷换了轻箭。
箭矢再一次腾空,朝着高顺等人呼啸而去。
高顺听到嘣嘣的震响,便是将盾牌顶在头上,遮住了头脸要害部位。
周围一阵噗噗的声音,高顺左臂上忽然一沉,发出『咄』一声闷响,他不用看便知道是支轻箭,肯定无法击穿他盔甲。
箭矢持续落下,但是因为有盾牌和盔甲,杀伤力其实很有限。
过了一小会儿,箭矢就停了下来。
高顺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他大声的提醒着周边的兵卒手下,『都注意些,他们要换重箭了!等到了河边的时候,肯定会再次射击!』
果然,等到高顺等人开始过了河中,开始靠近河对岸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再次想起了弓弦声,破甲重箭呼啸而出。
塔克萨等人以为重箭之下,便是可以看到汉军纷纷被射到的样子,因为他们之前用破甲重箭射击牛皮盾牌都是可以射穿的,要是射中了躯干,也是可以直接破甲的,但是他们没想到那些狡猾的汉军兵卒竟然在弓弦响起的瞬间就伏低了身体,隐蔽在盾牌后面,而引以为傲的重箭,竟然不能射穿汉军的盾牌,只是在盾牌上咄咄直响!
或许也有一些是射中了汉军的躯体,但是也没有想塔克萨等人所期待的那样,看到汉军被射死在河中,顶多只是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站稳了继续向前推进……
还没等塔克萨从未能破防的事实当中的反应过来,就看见在伏低的汉军后列,忽然站直了一排汉军兵卒!
『小心!』塔克萨下意识的大吼,迅速的举起了盾牌,缩小了自身的正面面积。
在塔克萨一侧的一名粟特人,不知道是因为听不太懂塔克萨的吐火罗语,还是因为没能反应过来,还在傻乎乎的咧着嘴笑……
下一秒,塔克萨就看见那名粟特人的脑袋噗呲一声,被一杆弩箭直接扎透了头颅,连叫声都没发出便跌倒在地,血水很快浸出,染红了他投下的土地。
『蠢货!傻瓜!』塔克萨大骂。
这些粟特人,他真是受够了!
双方的箭支弩矢往来,塔克萨慢慢开始焦急,他在盾牌之后微微探头一看,只见数个汉军盾牌前后相连,已经快要接近河岸,塔克萨赶紧用右手抓紧刀柄,高呼出声,『准备接战!』
高顺将头脸埋在盾牌后面,厚实的盾牌给与了他非常强的安全感。
这是第三代的骠骑制式装备,看起来似乎和原先的盾牌没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已经和之前大汉所用的盾牌完全不同。最早的汉制盾牌是木质的,蒙上一层牛皮就算是完事,而且因为牛皮和木质的差异,使得盾牌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自从骠骑入主关中之后,对于兵器的研发,并没有因为局势相对稳定而停下了脚步,如今高顺等人拿着的盾牌,虽然外表依旧是牛皮,但是其内胆却有很大一部分改成了精钢,重量控制和原本的木质盾牌相差不多,看起来虽然更加的薄,实际上防护力则是得到嘞进一步的加强。据说还有更新的盾牌,全精钢的,然后中间有夹层的,但是据说因为价格昂贵的原因,所以暂时没有配装。
高顺等人身上的武器铠甲也是一样的精良。
和制作盾牌是一样的,所有兵器上都有编号和隐藏的标识,可以用来识别出产地和型号,以及制作工匠和使用者等等,一旦出现了问题,不管是质量问题还是什么其他的问题,都可以找得到人。
高顺没有在兵甲上克扣,所以他穿得的兵甲其实就是和其他手下一样,当他往兵卒队列当中一猫的时候,就像是一滴水汇集到了河流之中,外人根本分辨不出那一个人才是将领,也自然没有办法提前做出什么针对性的布置。
箭矢依旧呼啸而来,时不时扎在盾牌上,有时候也会扎在了高顺的战裙上,只不过因为战裙甲片如鳞片一般相互堆叠,如果不是角度刁钻,也无法射透,就算是射透了第一层的硬甲,也会被第二层的牛皮和第三层的绸布挡住,入肉也不会太深。
所以别看当下高顺等人不断地被箭矢射中,但其实就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在了甲片上,疼痛自是难免,战后铠甲下面定然一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真正破甲流血的却并不是太多。
当然,更近一些之后,箭矢的威力也自然会更大,被射透的风险也就更多,因此如何从河中最快的踏上河畔,进而杀进对方的阵列之中,使得对方后列的弓箭手失去作用,就成为了当下最为危险,也就是最为艰难的一段路。
高顺瞄见对面盾牌也动了起来。他知道,对面是要将他堵在河畔之处,这样对面脚底下就是相对坚硬一些的河畔,而他们只能是踩踏着浅水的河泥作战……
高顺做出了对应策略。
在盾牌后面,高顺将铜哨衔在了嘴中,然后吹出了简短的信号,同时他也一边将刀挂在了盾牌后面,然后从背后摸出了骑兵短弩。
骑兵短弩比不上步卒所用的强弩,但是胜在短小和携带方便,上弦的也可以用手臂直接开弦而不用借助腿脚腰力等,虽然在威力上略有些不足,无法射透厚甲,但是在近距离,或是对付无甲薄甲目标上,还是具备不小的杀伤力。
高顺再次吹出了短促的哨声,这是表示准备射击,并且射击的目标,是对方的下半身。
这当然不是高顺本人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只是在战场之上,对方也同样举着盾牌,再加上高顺他们用的都是骑兵短弩,若是针对对方有盾牌防护的上半身,效果定然不好。
在又承受了一次对方的箭矢洗礼之后,高顺抓住了间隙,吹出了长长的哨音,旋即和他周边的兵卒一样,将盾牌稍微向左歪斜了一些,露出了藏在盾牌后面的短弩,然后扣下了悬刀……
弩矢呼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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