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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见他不吭声了,越发语声激越,转身冲着古悠然就一礼,“夫人,沈烈请求夫人亲自当众验琴!”
“这——”
古悠然迟疑了一下,眼神看向唐拓,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而唐拓也觉得公平起见若是小四不予承认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验琴,自然他的心里也是不高兴的,为小四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逃避什么?
要是里面有误会,赶紧澄清就是了!
真要等当众验琴的话,即便事后证明有误会,神府的威严也多少受到了挑战和损害。
不由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却听魏岑已经语声低沉地道,“不用验了,没错,我的琴上的确有一出焦痕,那又如何?”
“好一句简单的那又如何?你是不是接下来还想和我说,天底下的有类似痕迹的琴不止一具?”
沈烈嗤笑了一声,“我早就防到你可能要抵赖,没错,天底下七弦的琴很多,琴尾有焦痕的也可能不止一具,但是琴身用南海乌木,琴弦用了雪原银蛛丝的乌木凤尾琴,全大陆我敢说也找不出第二具来!”
“而这一具乌木凤尾琴正是我沈家的传家之宝!你可还要当众查验一下我沈家留在琴身上的暗记才死心?”
沈烈这话一出,众人都心中哗然!
人家把魏岑的琴的特征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甚至还说了琴身上有沈家的暗记,只这一项已经把所有还想质疑那琴不是沈家的疑点给打破了。
唐拓也明白,事到如今,不管魏岑是否真的骗过人家妹妹,就冲着这琴如今他手里,人家找上门来便是占了理的。
“沈烈,也许我手里的这具琴真的来自你们沈家,但是我是真的不认识你的妹妹沈静!也不曾做过你说的欺辱女子感情的事情来!”
“哦?是吗?那我倒要请问魏大公子,既然你不曾见过我妹妹沈静,你这琴又是从哪里来的?”
沈烈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魏岑的脸上。
是啊,人家问的很在理啊,既然你说你没骗人家女孩子的感情,那么人家家传的宝琴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你的手中吧?
魏岑的表情有些冷凝和僵硬了下来,谁都看出了他此刻心情的极度压抑和不郁,但是他就是不解释。
好一会儿才僵硬地憋出了一句,“总之,我没做过你说的事情!”
这话甫落,连唐拓的眼神都有些不满了。
这叫什么解释?
这不是摆明了让人觉得他就是无话可说无可辩驳,所以干脆就耍赖了?
果然——
沈烈听了这话之后,冷笑之声更甚,“夫人,还有这位唐拓唐公子,贵师弟的解释,两位可都听清了?易地而处,试问两位若是在下的话,这样的解释能不能听信?”
“小四!”
唐拓此刻也不得不沉声叫了一声。
魏岑的脸色越加的僵硬难看,可就是不再继续辩解。
“夫人,如果您没什么意见的话,沈烈就要失礼了!”
沈烈最后一次抬眼看向古悠然,眸色之中写满了激怒和愤恨之意。
古悠然闻言,叹了口气,看向魏岑道,“魏岑,既然你无话可说,我昨天已然答应了沈烈,允他当众来找你报仇一次,我不会插手也不会阻止!你们出去外面动手吧,也宽敞些!”
“什么?”
魏岑大吃一惊,表情惊讶到似乎比沈烈冒出来说他骗了他妹妹更加的严重,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竟然应诺外人来找我的麻烦?”
古悠然对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浓浓的意外,和似乎还有一种隐隐的悲伤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感受一股微微地心虚和不自在。
但是一想到他那天晚上摸上她的床,压着她时的嚣张阴鸷的脸色,她就把心里那股小小的心虚和不自在给挥到了一边。
神情端严正色地道,“魏岑,我不过是帮理不帮亲!这等情况下,你倘若能说得清楚,证明你不曾做过沈烈指控的那些事情,我和二公子都会为你说话!”
“可眼下你既然说不清自己无辜,而沈烈又有确着的证据证明你有关,那么唯有你们自己去武力解决了!”
“我没做过!”
魏岑的嘴角僵硬倔强的有如刀锋,语声坚定如铁,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古悠然艳美的脸庞。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古悠然也相信了他是真的没骗过沈烈的妹妹沈静,但是他偏又不解释他那具南海乌木凤尾琴是从哪来的?
这让她就算相信他,也不能帮着他说话啊!
再者了,人家沈烈那边,好端端的传家之宝被人骗了,妹妹也遭人骗身骗情的,也总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
古悠然说不得也只能狠狠心,别过头去,“这个你和我说没用,你能说服沈烈相信你才有用!”
说完这句,古悠然又看向沈烈,“沈公子,承诺你的事情我做到了,我希望沈公子同样记住答应我的事情,若是今日没有什么结果的话,往后这一路上,可不许再有第二次行动了!”
沈烈闻言信心很足地点头,“古夫人放心!今天若是不能擒下此獠,往后的路程上,只要他不脱离夫人的队列,沈烈之人绝对不会打扰到夫人!”
“好!那就去吧!二公子,是非情况你也看到了,对于我做的这个决定,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唐拓此刻也听出来,古悠然并非完全没护着魏岑,从她用话语提前约束了沈烈他们只许动手一次的情况来看,小四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沈烈他们并不清楚小四是来自神府的。
若是知道的话,怕是给他再多一倍的胆子也不敢就只带这么几个人就上门来寻仇了。而且从已知的情况来看,很轻易的就能看出沈烈他们分明是误认小四是做了某些事情的人,偏生小四的不解释,使得他们想为他开脱都找不到理由。
算了,反正也不会对小四造成什么伤害,打就打一场吧!
是以,唐拓自然没有意见,反而认同地点头,“夫人的处置甚为妥当!唐拓没有意见!”
“好,既然二公子也同意,就由二公子继续做公证人吧!我先回房间梳洗一下,换件衣服!”
“好的,夫人!”
古悠然头也不回的起身,往房间内走去。
魏岑目光有些发冷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面后,才冷硬着脸颊一声不吭的转身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而看到他走出来,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六个存善堂高手,外加毛二叔,已经立即围了上来。
沈烈也缓缓地走到了包围圈外,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分明是预备给他们压阵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什么江湖道义的时候,这个魏岑光凭他是那个唐拓的师弟,就可想而知武功上绝非庸手!
而且古悠然说了只给一次正面动手的机会,因此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由此他专门连夜让毛二叔从总堂调了这六个武功最好,且相互之间还会阵式配合的师兄弟来,为的就是一击必中的生擒住魏岑这个负心贼!
“动手!”
沈烈的薄唇吐出这两个字的顿时,包括毛二叔在内的七人同时就动了。
而此刻的魏岑心里却是一片的乱七八糟和发不出的无名闷火,沈烈的这些指控对他来说,远不如看到古悠然冷淡无情的面孔更叫他心寒和躁闷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她竟然会同意让外人来对他动手。
即便这些人再多来一倍也不能真正伤到他一根汗毛。
但是那种被他以为最亲密的人出卖了那种感觉,还是非常的不舒服的。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当真变到这种地步?狠的厉害啊!她这是在报复他硬跟着她出府来的手段吗?
还是说她真心看上沈烈这个小白脸了?
他可没忘记,那日那女人亲口说过天底下美男子多的是,她是不会自找麻烦的对大师兄下手的。
他也还清楚的记得那女人不止一次提出要和他彻底断了的话。
现在看来,她出府来的目的有可能就是这个。
而这个沈烈,就是她看中的第一个目标?
越想越觉得心里妒火烧的无比旺盛的魏岑,原本还想着稍稍控制下,不要闹的太大,可是一看到站在战圈外的沈烈盯着他的眼眸,他就无法控制住心中渐渐升起的暴虐。
当即十指如风,以对付这些人根本用不着的招式都使了出来!
顿时,就有人‘噗——’的一声胸口被点中,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同时人也疾速的往后倒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就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唐拓站在门槛外,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眉头更加皱紧了起来。
小四今天真是太反常了,到底怎么回事!
“六弟!”
原本就是六位一体的几人,见到最小的师弟被打飞了出去,也立即急红了眼。
也不管烈少爷的命令是要活的,当即就都拔出了背后的长剑,数道锐利的剑影就直扑向了中间的魏岑。
却见魏岑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然后就直接以修长光|裸|的手指迎了上去。
一时间身影飘荡,如花间蝴蝶,不时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清脆身影,竟是剑光和指风之间交锋。
只这一幕,就已令得一边掠阵的沈烈神情大变了。
这个负心贼子竟然武功修为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能以指风袪荡剑光,不由心下一沉,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贼子的实力,今日怕是别说建功逮住他,就是——
思绪还未完,就听接连好几声‘砰——’的声音,竟是除了毛二叔在内,其他六人每个都被打飞吐血了。
这下沈烈哪里还能忍得住,抬掌纵身就飞扑了过去。
“来的好!等的就是你!”
魏岑也立即撇下了身后再一次扑上来的毛二叔,迎着沈烈的掌心就过去了,看样子是要和他对掌。
一边的唐拓如何看不出四师弟现在心中有一团火,而倒霉的沈烈明显要成为他的泻火的对象了。
只是沈烈所说之事,虽然不能证明是小四所为,可总归是没有洗清嫌疑的指控,这要是再把人打成重伤,那这误会纵然原本是误会,此番之后也会变成结仇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真心不想插手的唐拓,这下还是不得不飞身运起一道剑意,硬生生地***他们两人的掌心中间,强力地把他们两人的攻势同时给挡了下来。
魏岑功力深厚,被自家二师兄这一挡,只是退了两步。
沈烈那边就要逊色的多,一连退了五六步不说,最后还是一个趔趄的没站稳,若非毛二叔眼明手快的在身后扶了一把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退坐到地上。
可见唐拓这一击看似平淡的剑意所蕴含的内力有多么强劲。
“小四,你过了!”唐拓冷冰冰的这声叱责,终于让魏岑清醒了过来,表情顿时有些黯淡了下来。
见他不吭声了,唐拓也没有多说他,转身就面向沈烈,语声稍稍缓和了些道,“沈公子,你没事吧!”
沈烈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唐拓和魏岑的武功竟然都这么高,亏得他以为他替妹妹报仇有望,现在看来,简直是徒增笑柄罢了。
一时间胸中又是激愤,又是难堪,被唐拓这么一问,竟是一口逆血都喷了出来。
原本在动手中未曾伤到的内腑,这样一来,反而伤到了。
唐拓见状,暗自摇头,行动上却是快速地上前两步,在沈烈面前蹲下,便要来握他的手好替他理平胸中的气息。
“沈公子,这又是何必!小四他虽然不曾解释为何会有那把琴,但是以我们师兄弟多年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骗情骗色的无耻之辈,我相信这中间定然有难以言出的苦衷,何不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证明下?”
沈烈却倔强地缩回他的手,不让唐拓来给他理气,同时人也挣扎着要站起来,表情森冷鄙夷。“何必来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你们是师兄弟,自是会帮着他的!只怪我们实力不济,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沈烈一日不死,魏岑你这个负心贼,就休想逃脱责难!”
“二叔,我们走!”
沈烈恨声说完,一手抚住胸口,就推开毛二叔的搀扶,便要自行离去。
却听屋内古悠然的声音已然传出,“等等,沈烈,你不能走!”
沈烈闻言停住身子,面色有些复杂难言地看向古悠然,眼神里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其他,“夫人还有何吩咐?”
“沈烈,你受伤了?”
古悠然瞧着他分明已经萎顿了不少的神色,和胸前已经沾染了那点点鲜红的浅金色长衫,不由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无双,去把我的药瓶拿来!”
“是,夫人!”
“不用了,一点点小伤而已,受不起夫人的丹药!今日是沈烈不自量力——”
沈烈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古悠然不客气地打断了,“原来沈公子就这点君子度量?动手之始便已说好的不是吗?这动手总是有胜有负,今日若是魏岑不敌,我古悠然肯定二话不说任你把人带走!”
“如今不过是沈公子这一方输了,何以就输不起的连带本夫人也被迁怒了?”
“我要送沈公子丹药,不过是基于我认公子这个朋友,既然沈公子如此不屑和看轻我的好意,那沈公子就请吧!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若是魏岑离开我的队伍,你们依旧随时可以继续找他报仇!无双,送客!”
“夫人等等,沈烈绝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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