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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张俭乡人朱并,承望中常侍侯览意旨,上书告(张)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以俭及檀彬、褚凤、张肃、薛兰、冯禧、魏玄、徐乾为“八俊”;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诋、宣靖、公绪恭为“八顾”;朱楷、田盘、疏耽、薛敦、宋布、唐龙、嬴咨、宣褒为“八及”;刻石立,共为部党,以俭为党魁。灵帝诏‘刊章(注1)’捕(张)俭等。”董班又说起另一段陈年秘闻。
“张俭乡人朱并所揭党人,各有参差。”甯姐姐旋即领悟:“换言之,党人名册有二。”
“然也。”郭亮叹道:“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捕前党,故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寓、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自此诸为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又州郡承旨,或有未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
“朱并,因何要另书他人?”甯姐姐又问。
“朱并素来奸邪,曾被张俭当面痛斥。因而怀恨在心。所列名册,多出同郡。传闻,皆是时与会之人。因目睹其被张俭痛斥,而未施援手。故同遭朱并构陷。”郭亮答曰:“无非,公报私仇耳。”
“渭以泾浊,玉以砾贞。”董班叹道:“时大长秋曹节,将党人名册,呈报禁中,请下州郡考治(拷问)。时上(灵帝)年十四,问曹节:‘何以为钩党?’对曰:‘钩党者,即党人也。’上曰:‘党人何用为恶而欲诛之邪?’对曰:‘皆相举群辈,欲为不轨。’上曰:‘不轨欲如何?’对曰:‘欲图社稷。’上乃准其奏。”
“曹节诓灵帝,党人‘相举群辈,欲图社稷’。灵帝焉能放过。”甯姐姐深看二老一眼,便问道:“先父隐姓埋名,远赴蓟国。自入琉璃暖阁,深居简出,对外只称‘夏公’。先父之事,二位何以知之?”
“实不相瞒,蓟国之事,我等悉知。”郭亮深长一笑。
“陈逸。”甯姐姐脱口而出。
“然也。”郭亮亦不隐瞒:“蓟国上计令陈逸,乃党人三君,前太傅陈蕃之子。与我等,早有往来。借掌管案比上计之便。故蓟国大事小情,我等虽远在千里之外,却心知而肚明。”
“诸公,意欲何为?”甯姐姐不动声色,微微抬起长袖。
郭亮连忙摆手:“贤(侄女)袖中飞虹,又岂是我二人能受得。”
甯姐姐一声暗叹,遂散去杀意:“既知我飞虹剑,二位前辈,果是先父故交。”
“我等垂垂老矣,时日无多。自投门前,贤当信。”郭亮言道:“先前,王文祖趁先帝北巡,骤然发难。虽往来书信,皆落款‘合肥侯’。然我等心中所属,实乃蓟王也。”
“何以证明。”甯姐姐反问。兹事体大,又牵扯蓟王,甯姐姐如何肯轻信。
“合肥侯相,胡毋班,与王芬同列八厨。故经他之手,伪造往来书信,方令朝廷鹰犬,信以为真。”郭亮答曰。
“时,平原术士襄楷,与王芬密语。陈逸便陪同在座。”董班又道一隐秘。
“原来如此。”甯姐姐略作思量,便通晓其中关窍:“今日方知,先父这盘天下棋局,竟还留有后手。”
“蓟王先灭黄巾,欲再灭宗贼。荡涤宇内,布武四海。”董班言道:“我等党人,或可一用。”
甯姐姐与刘备自幼相识。对蓟王知之甚深:“家贼不除,国祚难继。张甯窃以为,党人亦不例外。”言下之意,党人亦需悉数铲除。
二人四目相对,由郭亮实言相告:“若无内宦,何来党人?蓟王宫中无宦。黄门覆灭在即。那时,我等自无用武之地。便与黄门宦官同灭,亦甘之如饴。此生无憾。”“如此,诸公有何见教。”甯姐姐这便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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