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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有请。”老太君虽然满眼疑惑,但是却不敢怠慢宫里来的人,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公公,有时候这些你看来微不足道之人就是取你性命之人,林嬷嬷适时的扶她坐正身子。
乔语嫣也神情紧张的站了起来,翘首以待,这个时候宫里来人为的是什么?大厅中的丫鬟婆子们也禁声屏气的等待着,整齐划一的望着大厅门口。
很快那名管事婆子迎了一名穿着太监总管服饰的中年公公进来,那名公公一脸恭敬的快步走近老太君,行礼请安道,“奴才给老太君请安,给大小姐请安,奴才是奉含翠宫娘娘的旨意,来和老太君打个商量,我们娘娘说,好久没见府上的赵姨娘和二小姐、二少爷,这次的晚宴请老太君带他们一同去和我们娘娘一见,以解娘娘思亲之心。”
乔语嫣不敢托大,侧身避过,有礼的回了半礼,她身为护国公府的小姐,若是护国公请旨,她会被封为乡君的,而乔浩然也会被封为世子,只是护国公有自己的打算,一直没有去请旨,所以她回一个半礼已经是非常尊重那公公了,那公公不由的在心里暗道,不愧为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就是不一样,对乔语嫣也另眼相看起来。
“既然是赵婕妤娘娘有旨,老身定遵从,来人,去请赵姨娘和二小姐。不过二少爷有病在身,不宜进宫,请你们娘娘恕罪。”赵婕妤虽然只是正三品的娘娘,但是也是一宫之主,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老太君也不得不给她脸面,答应她的要求,不过二少爷乔浩宇被杖打伤势没有好,确实不能进宫。
老太君身旁的林嬷嬷立即示意一名大丫鬟去请赵姨娘和二小姐。
看到老太君答应让赵姨娘进宫,那总管公公也不好再三要求,并且不管多亲近,二少爷也是外男,所以他也不再追问,连连点头感谢老太君的体恤,一般宫里的宴席,没有特许庶女庶子和姨娘等是不能进宫的。
“奴才宫里还有事,不能多停留,望老太君不要见怪,奴才先告退。”那总管公公再次行礼告退。
“公公慢走,林嬷嬷送送公公。”老太君点点头,示意林嬷嬷亲自送送那公公,林嬷嬷非常识做的在那公公离开的时候,塞给他一个荷包。
那总管公公不着痕迹的掂了掂手里荷包的重量,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笑容可掬的离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名大丫鬟就迎了赵姨娘和二小姐乔语萱过来向老太君请安。
竹帘掀开,穿着一件玫红斜襟长衣,粉色百褶裙,打扮的雍容华丽的赵姨娘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穿着异常清丽淡雅的乔语萱,她虽然穿着清淡,但是也都是经过一番好好打扮的,根本不像临时被传召,匆忙打扮的。
但见乔语萱穿着一袭淡淡的浅蓝色对襟绣缠枝木槿花的长衣,素雅的雨过天青色及地百褶裙,娇俏的侧凌空凌虚髻上,清淡的插了一支镶崁着金刚钻的蝶形发钗,和几朵小小的蓝色珠花,通身打扮的极是淡雅,又极精致,怪不得人家说,女要俏,一身孝。
乔语嫣看在眼里,心里不屑的冷笑,看来人家是先斩后奏,早就联系好了,才假惺惺的来传旨,怪不得这段时间那么安分,原来为的就是今天,想凭着她们这段时间的好表现,老太君不会借故为难,让她们跟着。
“婢妾给老太君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孙女语萱见过祖母,妹妹语萱见过姐姐。”赵姨娘和二小姐乔语萱快步走到老太君面前,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请安。
老太君只淡淡的抬眸瞟了她们一眼,眸地锐芒微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看出她的不豫,“起来吧,既然人到齐了,走吧。”
说着向乖巧的立在身旁的乔语嫣抬手,示意乔语嫣搀扶她,而对意图上前搀扶她的赵姨娘母女视若无睹。
乔语嫣温柔浅笑的上前,扶住老太君的手臂,轻声道,“祖母小心。”
说着扶起老太君往大门走去,赵姨娘一见连忙冲乔语萱使使眼色,示意乔语萱也上前扶老太君。
只是乔语萱只顾着妒忌又羡慕的瞪着乔语嫣一身娇艳华丽的装扮,没有看到赵姨娘的眼色,后在赵姨娘狠狠地掐了手臂一把后,她才跺跺脚一脸不甘的赶上老太君,意图搀扶老太君另一边空着的手臂,但是却被老太君借着安慰的拍拍乔语嫣的手背避开,两祖孙有说有笑往外走去。
一抹尴尬和羞愤飘上乔语萱修饰的娇媚明亮的小脸,她感到四周那些丫鬟婆子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不屑鄙视起来,她藏在袖子下的双手狠狠地攥紧,那盯着乔语嫣婀娜多姿的背影的眸子,变得如同毒蛇的眸子般阴鸷冷酷凶狠。
赵姨娘淡定的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按,对着她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今天有她好受的,先让她得瑟那么一会。
看清赵姨娘眼里的意思,想到赵姨娘对她说的话,乔语萱愤恨不甘的神情才缓缓地舒展,脸上也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挽着赵姨娘跟上老太君她们离开。
到了二门的垂花门前,大少爷乔浩然已经如松柏青竹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候,看到乔语嫣搀扶着老太君走来,连忙迎了过去,“祖母这边,父亲留在宫中没有回来,让孙儿来送祖母,祖母请。”
说着望了望跟在后头不远的赵姨娘她们,疑惑的望向乔语嫣,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母女怎么也跟来了?看穿着像出门不像来送行,“姨娘她们……”
“宫里的赵婕妤娘娘下了旨意,请她们进宫一见,以解思亲之情……”老太君看出乔浩然的疑惑,解释道。
“那孙儿现在就去换一辆大车来。”乔浩然闻言转身就欲通知管家换大车来。
那赵姨娘已经假惺惺的走到老太君的跟前,福了福身非常有礼的笑着说道:“禀老太君,不用麻烦大少爷换车了,再等下去会来不及,为了婢妾和二小姐误了辰时就不好,我们坐后面那辆车就行。请老太君和大小姐上车。”
赵姨娘说的那辆蓝蓬马车是给随行的丫鬟和婆子准备的,所以和主子坐的暗红绸布马车不管是装饰还是拉车的马都有很大的区别,乔语嫣瞟了一眼,心中冷冷一笑,这赵姨娘打的好主意,无非就是做戏给别的夫人小姐们看,不要看她们穿的风光,实际上她们和奴才没差,无非就是想污蔑乔语嫣这个嫡小姐欺负她这个姨娘和庶妹,好狠毒的心思。
因为世人不会说老太君的,因为老太君是长辈,她不和赵姨娘同车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乔语嫣是小辈,不管赵姨娘的身份是姨娘,但是她还是她的长辈,冲着一个孝子,她就该让赵姨娘和老太君同车,而她就该和乔语萱同车。
只是有老太君在,她何须担心。
而那边赵姨娘已经亲自站在脚凳旁,搀扶老太君上车,老太君深深地瞟了赵姨娘一眼,直把赵姨娘看的心砰砰的直跳,冷汗差点冒出来,她才转身扶着赵姨娘冰冷的手和乔语嫣的手上了车,在走进马车的时候,吩咐道,“林嬷嬷和青叶过来这边侍候,好让姨娘和二小姐坐的宽敞一些。”
“是。”林嬷嬷和青叶齐齐应道。
而乔语嫣则婉拒了赵姨娘的搀扶,扶着青叶的手爬上车,随后林嬷嬷和青叶也爬了上来,赵姨娘和乔语萱带着各自的丫鬟也坐上后面那辆蓝蓬马车。
乔浩然矫健的跃上马背,伴在老太君的马车旁,一行人在护卫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往皇宫而去。
当他们来到内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的官家马车,马车上的夫人小姐在自个丫鬟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往宫门口而去,等候检查和坐上宫里的马车前往宴席地点。
她们在看到护国公府的马车的时候,纷纷转过身子等候向老太君请安,当她们看到赵姨娘和乔语萱从下人的马车里出来的时候,脸色的神色各不相同,看向乔语嫣的目光一如所料般变的异样起来。
此时刚好丞相夫人李氏和秦瑶琴也正从马车上下来,丞相夫人瞥了赵姨娘她们一眼,再看老太君一派从容淡定的神色,挑了挑眉,故意大声问道,“老太君您最近身子可好?”接着转头看向亦步亦趋跟上来的赵姨娘,像刚刚看到般,打招呼,“噢,赵姨娘也来了,这段时间在各府的宴席也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生病了,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慰问一下,现在看你的气色还不错,我也不用担心了。”
丞相夫人李氏的话不但指出赵姨娘姨娘的身份,还挑明以前赵姨娘这个姨娘可是代表护国公府出席各种宴席,而其他府里很多夫人和小姐也都是见过的,可见她在护国公府的地位,并不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而现在这般惺惺作态为的是什么?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大家族出身,内院的弯弯曲曲她们那里不懂,尤其现在这只有正妻和嫡小姐、嫡子才能参加的宫宴,她们也能参加,怎么可能受委屈呢?当下她们看向赵姨娘和乔语萱的目光比刚刚看乔语嫣的更厉害百倍。
“丞相夫人有心了,我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姨娘这段时间为了祈求保佑阖府平安,在家里抄写百篇金刚经,准备到天马寺求福去,所以没有时间去各府的宴席,望见谅。今天要不是刚刚赵婕妤娘娘特意传旨召见,她也不会出席,这不,为了不让娘娘久等,她连马车也等不及换,就急匆匆的要赶着进宫,别人要看了,定以为她要赶着救火呢,你看把她急的,我就说嘛,娘娘也不会跑,你还怕见不着吗?这不惹笑话了吧。”老太君半真半假的对着丞相夫人李氏笑道。
只是老太君那声音也不小,四周围着的夫人和小姐也听的清清楚楚,看向赵姨娘的目光更为之不屑。
因为老太君这话说的可清楚了,赵婕妤娘娘的旨意才刚刚传去,但是她却早早打扮好等着,不是一早知道要进宫是什么呢?还有故意不等换马车,故意要坐下人的马车为的又是什么呢?再有老太君说的好听是求福抄写金刚经,但是众人都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抄写金刚经,不是被罚抄还是什么呢?
知道这话里面意思的赵姨娘羞愧的低下头,低眉顺眼的半句反驳的话也没有,她已经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了,不过为了脸面,她还得硬着头皮讪讪的向丞相夫人李氏致谢。
唯有乔语萱听不明老太君话里的意思,反而沾沾自喜的挺胸抬头,好像她是多么的光荣般,因为只有嫡小姐参加的宫宴,她也能参加,她能不得瑟?
只是当她想上前和那些小姐们打招呼的时候,那些小姐们纷纷转过身子,和身边的小姐聊起来,看也不看她,把她冷在那里,那拒人千里的冷淡,她就算再无眼色也不好意思上前。
一侧因为乔语萱庶女的身份,二则因为她通身的打扮,那可以说是素静寒酸,跟周遭珠环翠绕的盛装小姐们两相对照,顿时显得她多了一分清丽脱俗,衬着她娇弱秀丽的容颜,竟生生的把周围的一众女孩儿们都比了下去。
真应了那句,万绿从中一点红,不对,是万红从中一点绿,别人都成了她的陪衬,同时也表明了她的异样居心,谁会和城府这般深沉的女子交好呢?那些识人非凡的夫人们,则纷纷警告自己的女儿不要与乔语萱交往,就算以前与她交好的,从今天起也要和她疏远。
不知道,乔语萱知道她这别出心裁的打扮,把自己孤立了,会不会悔的肠子也青了呢?
而乔语嫣听了心中冷笑,赵姨娘啊赵姨娘,参加一个宴会换来百遍金刚经,值得吗?接着她也不再看乔语萱,转身和秦瑶琴说起悄悄话来。
众人等了没多久,就分批进入内宫。
乔语嫣和老太君还有丞相夫人同车,和其他夫人小姐一般,先到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磕头后,再一同往太后娘娘宫里去,再会同太后娘娘与各位嫔妃往会场而去。
而赵姨娘和乔语萱因为是奉了赵婕妤娘娘的旨意进宫,当然得先去赵婕妤娘娘的含翠宫,所以两人坐了另外的马车进宫。
这次的中秋夜宴没有像往常一样设在正大光明殿,反而设在御花园与前朝交接的一个广场那里,那里也属于后宫的一部分。
广场那里不但宽敞,并且有一部分和御花园衔接,不但景色优美,不管是赏花赏湖,还是赏月都是好地方,并且适合观赏最重要的节目,烟火表演。
因为今年适逢太后娘娘大寿,所以特别加了一个燃烧烟火的节目,要是在正大光明殿举行宴席,到放烟火的时候,还要劳师动众的出来这里,倒不如一早把宴席设在这里。
这次的座位除了正中的主位摆放不变之外,原本分两边横竖摆放的桌椅,这次成弧形摆放,中间空出一块很大的地方,铺上红布,等下所有的表演都在红布内举行。
同样的龙椅等座位底下也铺上厚厚的地毯,座位的后面都竖着坚固的架子,架子上挂上亮堂堂的防风宫灯,把这广场照的如同白昼。
皇后娘娘一身绣了凤舞云纹的正红色宫装,高耸的飞仙髻上,插着闪耀的凤凰衔珠翠玉步摇,两边是垂珠蓝宝石含翠侧凤钗,通身的高贵凛然,伴着同样暗红宫装的太后娘娘步入会场,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还有其他妃嫔等落座后,其他的夫人和小姐们再按照等级坐好,等了一会,外头响起公公尖又高昂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原本浅笑低声交流的夫人小姐们,包括上首的皇后娘娘和一众妃子,纷纷敛正面容,规矩的站起身,整齐的跪倒在地,齐声拜道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广场唯一还坐着的只有太后娘娘,不过她也含笑的注视着大步精神抖擞的走进来的建元帝,而跟在建元帝身后的文武百官来到正中的时候,也都整齐划一的跪下行礼拜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赐座。”建元帝在正中的龙椅坐下,右手抬了抬道,“今天是团团圆圆的中秋节,大家不要拘束就当是自己家里,开心的吃喝。”
在场的人谢恩之后站了起来,寻了相应的位置坐下,而坐在老太君身旁的乔语嫣抬头眼眸微眯扫了一眼对面,忽地她纤长如蝶翼的眼睫猛颤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因为她不但看到六皇子诸葛煜、宁王宁轻玥,就连一直称病脸色依然惨白的三皇子诸葛旭也在座,这还不是令她惊讶的地方,令她惊讶的是在那里看到那天在赏荷楼二楼看到的那个妖孽男!
因为她想装着看不到也不行,因为她望过去,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他,因为他穿了一袭明亮又妖艳的明蓝长袍,那明媚妖艳的蓝衬得他面胜桃花,唇红如朱,那飞扬的凤眸更是波光粼粼,流光溢彩,美得夺目,想不注意都难,不愧是妖孽!
看他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裕亲王府的位置,难道他是裕亲王府的世子?
不对,裕亲王府的世子不是他,以她前世的记忆,裕亲王府的世子是明珠郡主的大哥,裕亲王府的大少爷,那他是谁呢?为什么她会没有他的印象?
而裕亲王府唯一没有印象的就是那个三少爷——诸葛珣,一个在那场鼠疫没了的人,难道是他!?
仿佛察觉到她探究的视线,那妖孽男诸葛珣媚眼一转与她对上,还故意向她眨眨眼,用唇语无声的说了一句,‘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有缘?’
她虽然不懂唇语,却不知怎么地这几句话却看的非常清楚明白,因为他那模样和街上调戏女子的流氓地痞一个调调,不用想也猜到那是什么话了,只是在那绝色的姿容的衬托下,却不见半点粗鄙,还令人觉得赏心悦目,乔语嫣一见,不由低叹,妖孽就是妖孽,连这嬉皮笑脸的瘪三样,也是赏心悦目的,真是实至名归的妖孽。
怪不得人家都说美人不管做什么都是美人,而不美的人学美人做事就有东施效颦的效果,只是她是谁?怎么可以给人白调戏?“妖孽,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想找打?”她一字一个口型,慢慢的说出来,务求让他看的清楚明白。
“噗”只是不但那妖孽看清楚了,就连他旁边一名一笑就有一口亮晃晃白牙的年轻男子也看的清清楚楚,他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他安慰的拍拍那看清乔语嫣的话之后,顿时黑脸的妖孽的肩膀,“阿珣你可不要跟一个丫头计较啊。”
他转而望向乔语嫣,对着她竖起大拇指,表示他非常支持她的说法,接着好像不惹毛妖孽不甘心的说了一句,“不过她说的非常对,最贴切了,呵呵。”
阿珣?那他就是裕亲王府的三少爷诸葛珣了,一个早逝的人,乔语嫣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此刻那被打趣的诸葛珣正回头狠狠地瞪了旁边那名男子一眼,神情不豫的伸手拍掉那男子自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后,就没有离开的手,“老四你想找打是不?”
“不是我想找打,是人家小姑娘问你是不是想找打,我说的对吧。”他最后那句可是面对乔语嫣说的,说的时候还故意的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接着转回头不屑的瞥了诸葛珣一眼,“再说你这小身板打的过我吗?打败你我真觉得没什么荣誉感。”说着还一副很遗憾的装模作样的摇摇头,不过接着一句话却能把诸葛珣气死,“不过打败你,让我有一种绝世大美人被我狠狠地蹂躏、狠狠地糟蹋的美好感觉,真令人感觉美好。”说着还一副陷入美好回忆之中的讨打表情。
而那诸葛珣不负所望,一双纤长白皙的玉手,快如闪电的掐上他的脖子,一副要与他拼命般凶狠道,“那好我就让你感觉一下死亡的美好感觉。”说着双手用力,只把那老四诸葛璋掐的吐出长长的舌头,双眼翻白,不过怎么看也能看出他在装模作样,因为他还向乔语嫣眨眨眼,一副不要担心的模样。
这下子乔语嫣再也忍不住了,唇角上挑,眉眼间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她急忙低头装着拭擦嘴唇的动作,用手绢把半张脸蒙住,无声的笑了起来,只是她刚刚什么也没吃,有什么可以擦的?
不但乔语嫣笑的差点无法遏制,就连坐在诸葛珣兄弟右边不远的三皇子诸葛旭也以手撑额,遮住脸上掩饰不了的笑意,只是那双肩颤抖的模样,不难看出他正笑的开怀。
而位于诸葛珣兄弟左边的宁王宁轻玥,虽然没有像三皇子诸葛旭般忍的辛苦,但是他从微挑的唇角和弯成月牙的眸子,也可以看出他是高兴的,他只瞟了诸葛珣兄弟一眼,就回眸盯着掩嘴偷笑的乔语嫣看。
今天乔语嫣一改往日淡雅的装扮,着了一袭橘色短衣,衣襟和袖口绣了缠枝芙蓉花,纤纤细腰用金银丝翠色沙罗系着,腰间系上挂有长长流苏的玲珑玉坠,下身系了一件石榴色的百褶裙,那鲜艳的颜色,合身的裁剪,不但把乔语嫣纤细的身子勾勒的玲珑有致,也衬得她粉面桃花,华丽高贵,如天上明珠日月,令人错不开眼,就连头上芙蓉花步摇垂下的东珠坠子也无法与她争辉。
而他那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引起乔语嫣的注意,难道诸葛珣兄弟自小就是这般相处?否则他怎么会这般的见怪不怪,理所当然?
同样的宁王宁轻玥今天依然是一袭绯衣,只是那绯衣没有令他增添一点阴柔感,反而给他增添一股尊华气派,俊颜如画,一点也不比诸葛珣逊色。
乔语嫣瞟了周边一眼,看见那些大家闺秀,名门小姐个个装模作样的借着手里的小动作偷看对面一系列出众的男子,眼里都冒出倾慕的神色。
在乔语嫣悄悄打量众人神色的时候,她也被人偷偷打量,看她的就是六皇子诸葛煜,他不但看到她对诸葛珣笑、对诸葛珣出言不逊,对诸葛珣皱眉头,对诸葛珣兄弟的搞怪忍俊不禁等等,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而想到她对自己的不假以辞色,他的心就像被人紧紧抓住般,非常的不舒服,什么会这样?他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诸葛煜越是这般想,越是对乔语嫣好奇,一心一意的关注起她的一举一动。
“见过老太君、乔小姐,这酒水,是内务府新呈上来的果子酒,味道极好又不上头,两位要尝尝吗?”这时负责倒茶端水的宫女捧了一个酒壶走到老太君和乔语嫣的面前,低声询问。
乔语嫣闻言往四周看去,看到同样的有负责端茶倒水的宫女在询问其他桌上的夫人小姐们,逐跟着老太君点点头。
那名宫女先给老太君倒了一杯后,再给乔语嫣倒一杯,就恭敬的退到旁边站着,只是那对沉静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关注着乔语嫣,在看到乔语嫣根本没有碰那杯果子酒的时候,眸色逐变,变的越发的暗沉。
老太君递给乔语嫣一个眼色,她自个先喝了一口果子酒,让那果子酒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后,慢慢咽下去,之后才对着端着酒杯等候的乔语嫣点点头道:“这是果子酒,你可以试试,不过可不要多喝,酒味有点浓,应该有点后劲。”
“是祖母,语嫣省得。”说话间乔语嫣瞟了四周一眼,正好看到一众夫人们纷纷举杯同饮,就连月心悠、月怡悠、秦瑶琴等几名少女,也跃跃欲试的端起面前未斟满的小酒杯,尝试着饮了起来,她也不由的抿嘴一笑,以手遮嘴,一口就把果子酒干了。
如同夏日里冰镇过的果汁一般,入口绵软,说不出的好喝,乔语嫣不由的连连点头,暗道不错,不错。
只顾着好好品尝果子酒的乔语嫣根本没有看到那名宫女在看到她把酒喝下去后,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接着恭顺的上前再次为乔语嫣斟满,乔语嫣偷偷转头瞟了一眼正与开国公府老太君攀谈的老太君一眼,飞快的就此把香滑的果子酒一口干了。
就这样她一连干了好几杯,让一直看着她的宁王宁轻玥也不由的为她的酒量喝彩,但是同时他也有点担心,因为那果子酒他可是试过的,入口如同果汁,但是后劲却足,就算喝醉了也不觉得。
“欸,小心你的小美人变成醉美人噢。”仿佛察觉他的担心一般,那借故过来跟他斗酒的诸葛珣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宁王宁轻玥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肩头一震,就把他的手震开,冷声道,“她醉不醉跟你什么关系。”只从给他知道他关注乔语嫣的事之后,都被他拿在手里不时的取笑打趣一番,他那里会给他好脸色看。
“欸,怎么与我无关?你要是真的没心,那可不可以让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着他瞟了乔语嫣一眼,一副倾慕的表情,只是他眼尾的余光却关注着宁王宁轻玥的脸上表情,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他就不信他再无表示。
“你?”宁王宁轻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好一会才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确定她会喜欢比她还要漂亮的男子?”
只是宁王宁轻玥那神情好像不气死诸葛珣不罢休一般,实实在在的表现出,你确定你是男的?不是女版男装?那个意思就是你不是男人!
“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挨着宁王宁轻玥另一边坐着的老四诸葛璋神情愉悦,非常畅快的大笑,接着好像醒悟这是什么场合,立即掩嘴,那笑声哑然而止。
“哼!你们都是在妒忌我长的比你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又帅气,我原谅你们。只是……”诸葛珣一副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的神气表情,接着疑惑的转眸,“你的小美人去那里了?”
在他们说话间,对面的乔语嫣再喝了几杯果子酒后,觉得热气直往头上冒,有点头轻脚重的感觉,她虽然没有醉过酒,但是也知道这是有点喝醉的意思了,为了不要在这样的场合失态,她向老太君道明,要出去醒醒酒,就借着更衣的借口离开。
“乔小姐请跟奴婢来。”站在她们两个身后侍候的一名宫女听到乔语嫣说要去更衣,连忙领着乔语嫣往外走。
宁王宁轻玥听闻诸葛珣的话之后,飞快的扫向乔语嫣刚刚所坐的位置,看见那里只有老太君一人,乔语嫣则不知去向,还有她们身后的一名宫女也不知去向,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眼瞳微缩,一抹冷寒从眼底闪过。
“我出去一下,散散酒气。”宁王宁轻玥丢下一句话,飞快的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欸,等等我,我也去散散酒气。”有好戏看怎么少得了他,诸葛珣当即不顾形象的追了出去,追上宁王宁轻玥长手再次搭上宁王宁轻玥的肩膀,又是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样。
宁王宁轻玥因着心情不安也不搭理诸葛珣,沉默的往外走,只是宁王宁轻玥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他的不理,令一道宁王和裕亲王府的三少爷有龙阳之癖的传言不胫而走。
“太子皇兄,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喝了,我要出去走走,散散酒气,太子皇兄慢慢喝,四皇弟不如你来陪太子皇兄喝一杯。”三皇子诸葛旭瞟到宁王宁轻玥和诸葛珣相邀离开的背影,在扫了一眼对面,不见到乔语嫣之后,心头咯噔了一下,连忙装醉避过太子的劝酒,接着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离开宴席地点。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瞬即一改醉醺醺的模样,站直身子吩咐贴身太监去打探一下宁王他们往哪里离开了,而他则快速的打量起四周环境,在心里推测他们会往哪里走,是不是和乔大小姐有关。
忽地他想到什么般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幽暗深沉,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寒意嗖嗖的往外扩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名太监飞快的跑了回来,“禀三皇子,宁王和三少爷他们往那边去了。”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
三皇子诸葛旭转头一看,那个方向……虽然他不知道他猜的对不对,但是往那个方向他记得那里有一座乘凉和歇息用的水榭,水榭后面有几间抱夏,而这几间抱夏却是……
三皇子诸葛旭想了想立即吩咐那名太监,“你快去找八公主,就说我有急事找她,让她尽快出来,不要惊动他人,快去。”说着顺手摘下自己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这玉佩他一直不离身,八公主应该认得,因为他害怕八公主不相信太监的说辞,这个就可以给他证明。
那名太监也仿佛察觉事情的严重性,飞快的往回跑,在进入广场的时候,则变回原来的模样,悄悄的潜到八公主绿萼公主所在的地方,招来巧云,小声的嘀咕几句,巧云立即拿了玉佩小声的跟绿萼公主禀报,绿萼公主闻言挑了挑眉,想了想立即走到皇后娘娘的身边,挨着她撒娇般蹭着皇后娘娘的身子,“母后,我内急,我要……”说着还装出再也忍受不了的模样,原地跳脚。
“你啊,谁叫你喝那么多的果子酒,快去快回。”皇后娘娘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关切道,“巧云照顾好公主。”
得到皇后娘娘的允许,绿萼公主连告退礼也不行,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模样,箭般的往外冲。
“是,娘娘,奴婢知道。”巧云乖巧的行了一个礼后,追绿萼公主而去。
她们两个火急火燎的模样,引起太后娘娘和建元帝的好奇,太后娘娘望着绿萼远去的背影问道,“绿儿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么急。”
“是啊,不是在学礼仪吗?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建元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不过眼底却只有宠爱,没有半点怪责,虽然说的是怪责的话。
皇后娘娘掩嘴笑了笑道,“还不是绿儿贪嘴,喝多了,内急呢。”说着好像想到什么般差点开怀大笑,“陛下,您还记得吗?绿儿五岁的时候,不是也是因为贪嘴,喝多了,却偏偏又喜欢烟火,那次的烟火她不是……”
“呵呵,是啊,朕记得,那次她也是差不多和现在这样,不过那次她好像来不及冲到更衣室,就在半路……”建元帝也好像想起那次的情况,畅快的笑了起来,不过为了女儿的名誉,后面的话他可没有说出来,不过知道这事的太后娘娘也掩嘴笑了起来。
仿佛察觉什么般,建元帝伸手拉过皇后娘娘的玉手,紧紧相握,两人相视一笑,那浓浓的情意羡煞旁人,尤其是德妃娘娘。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怨恨地用小指和无名指上的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指甲套狠狠地戳着手中的丝绢,只把好好的丝绢戳了好几个洞,好像那丝绢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直到那丝绢死无全尸的时候,她心头的怒火才稍微淡了下去,不过在她的心里仍是愤愤不平的,心情不爽的情况下,她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不断的把果子酒当开水来灌。
德妃碍于太过于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有看到大皇子诸葛泱同样闷闷不乐,低头自斟自饮,没一会竟然喝了一个半醉,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宫女悄然无声的来到他的身边,借着为他倒酒的时候,偷偷的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大皇子诸葛泱就算是半醉,也反应灵敏的握起手来,把纸条偷偷的藏了起来,之后寻了一个借口离开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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