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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声“在那,贼人在柴房里”的呐喊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拓跋玄渊和上官莺身体皆是一僵,本能的要起身逃走。琡琸璩晓可是不知道是先前流血过多的关系,上官莺这一动竟然是眼前直冒金星,脚下一歪,不是拓跋玄渊发现她情况不对劲赶紧伸手去捞她,这时候的她就不是躺在男人温热的臂弯,而是和冰凉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这要是平时,上官莺定是毫不犹豫去拔拓跋玄渊头上的玉簪划伤自己,以疼痛刺激神经让自己维持清醒,但是她来之前不久才跟白袖发过誓,不到绝路绝对不伤己身分毫,这一下子划了回去又免不了要被一番碎碎念,想想还是别了。暂且忍着,即便不借助武功,她也是有办法逃离这里的。

“抱紧我。”

力持清醒中,倒也是忘记男女之别,也浑然不知自己这话说出来多引人遐思。

倒是拓跋玄渊一怔,随即心里竟平生出一丝欣喜来,第一次与她这般亲近,也是第一次和她这样安静的相处。佳人在怀,明眸皓齿,肤白如玉,唇小巧如菱角,饱满惹人遐思。

忍不住,就多看了那么几眼。

也就是这么几眼,就误了事儿。

“我现在收拾不了关鹰那个浑球,还收拾不了区区两个毛贼?!听我号令,射击!”

外边一声令下,火油的气味越发的熏人,箭矢破风声正面袭来。

这架势,竟是要火烧柴房!

拓跋玄渊眉心一沉,单手将上官莺护在怀里,右手一抖,强烈罡风自手下激射而出,扯动那屋子里的柴薪,从敞开的门外狂猛激射而出,正面迎击那飞来的箭矢。

砰砰砰砰!

人体倒地的声音如此清晰,但更清晰的是烈火灼烧的声音!

那些朝柴房射击而来的箭矢无一不沾上火油,碰上点点火星,那是一点就着,得亏柴房不是用木头建的,不然光这会儿功夫,足够明堂把他们都烤熟了。

但是,现在情况并不容乐观。

拓跋玄渊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快速震出一堆堆的木头充当武器,眉头也是越拧越紧。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外边儿大概有百名弓箭手、不少于五十个武功高强的人,他若是带着她强行突围的话,下场无非两个——成为筛子或者是被人打死。

显然这两种他都不喜欢,但坐着等死也不是他的风格。

闪身往右边躲,这里是屋子里的死角,先前他将柴薪震出的时候特意留出了这一方空地,这里现在已经无任何杂物,地面微有潮湿。潮湿代表着地底下可能有水。

“喝!”

集内力入拳头,重拳挥下,手触处湿润而粘,却并没有水。

但,湿润的土,也是有用的。拓跋玄渊眼睛一眯,单手搓出几个泥丸子,将身上带的霹雳弹挨个包裹进去,抱着上官莺摸到门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拳将墙打一个洞,不待那些弓箭手将箭射进来,他手上的泥丸子就就着这孔丢了出去。这泥丸子落入弓箭手蹲的位置,他们先是惊跳起,后来见不过是个泥丸子,就没搭理。

“好好享受吧你们!”

拓跋玄渊如法炮制,再捏了十来个泥丸子,就听见哪里人多,就往哪墙打洞,丢泥丸子。

“无耻贼人,你再不出来,我便活活将你烧死在这里!”明堂见损失了十来名弓箭手,却连贼影子都没看见一根,心里立即是有了不祥的预感。可后边看那‘贼人’丢的都是些泥丸子,再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心里也渐渐放下防备,当他们不过是在负隅顽抗,于是大了胆子捡起一颗泥丸子,阴笑着威胁道。

上官莺这时候终于从‘眼冒金星’的状态里解脱,睁眼一看到好好的墙壁多出数个洞来,嘴角一抽,“你莫不是属鼠的,怎么打起洞来这么顺手?”

“仔细看着。”拓跋玄渊很高兴她的清醒,一边避开不断从外边飞射而来的箭,一边示意上官莺从洞中看那刚拿起泥丸子的明堂。

这泥丸子莫不是包了什么?

上官莺这念头才刚动,就只听到外边一声爆炸声传来,随即明堂一声惨叫,凄厉直冲云霄——“我的手!”

众弓箭手闻声脸色莫不大变,却不等他们丢下弓箭,那一颗颗在他们身边的泥丸子连珠炮一样的爆炸,掉落地上的火把和翻倒的火油一碰,那效应比*碰了还烧得快。那本就在爆炸中受了伤的弓箭手现在哪里还有力气躲开那烈火的狂扑,尤其是烈风起带动火势的疯涨,更加剧了他们身亡的下场。

上官莺眼瞅着外边乱作一团,有些诧异的看向拓跋玄渊,“你在那里边包的东西身上还有吗?”

看那情形,还是丢了一会儿才爆炸的,这玩意儿可比一般的火药好太多了。要是她能得到,百利而无一害。

好吧,问是问,只要他说有,哪怕不给,她也能拿到。

自然,不可能是‘美人计’,而是——动手抢。

拓跋玄渊倒是没察觉到她这会儿的心思,很老实的摇摇头,“才弄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么几颗。”

这本是他保命用的玩意儿,却不想这么快就用完了。

上官莺倒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惋惜之意,也就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小小失望一番,安慰自己来日方长,视线往下一看自己还是躺在人家臂弯里,脸皮厚如她也是耳根子一红,“你趴在地上,我再摸摸。”

“额……”拓跋玄渊一怔,随即弯唇一笑,直接是往后一倒躺在地上,双手大张,黝黑的眸子阖上,胸却往上挺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摸吧摸吧快来吧!”

到底是她说得不清楚还是这男人的思想太龌龊?

上官莺红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她是要摸地面好吗?

无语的吐一口浊气,她认命的从他身上滚下去,在地面敲击。

先前在发现柴房的简易阵法时她就觉得这地儿有些不对劲,然后再想到那些人手上拿着的东西,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想想,一户富贵人家家里,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两个地方是哪?

答案很简单:柴房和厨房。前者和后者有共通的一点就是除非这家人死绝了否则进进出出的人不在少数,等于就在人眼皮底下。人往往容易找到掩藏很深的东西,却往往难找到在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所以有心人利用人思维的这个误区,设置机关将自己想要藏匿的东西给藏得严严实实的。

不得不说在这设计机关的人胆大心细,只是很不走运,落到这里的是浸淫在机关兵法里多年的上官莺。

“在这!”

眼睛一亮,上官莺都不用多想,本能的在四周敲击几下,那原本无任何缝隙的地面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甬道来。

有密道!

拓跋玄渊眼睛一睁,随即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你先下去,我马上下来。”

“行。”答应完,上官莺才觉得纳闷,自己是不是答应太快了点?

拓跋玄渊没注意到她此刻纠结的表情,身形一动,竟跃至门边哈哈大笑,笑毕嘲讽道,“我还当明令堂是什么藏龙卧虎的地儿,原来不过是一个残废集中营,我说明堂,少一只爪子的感觉怎么样?”

若说明堂先前下令射击柴房是迁怒,那么现在看着堂里的弟子死了这么多,自己还断了一条手臂,他就是暴怒了!

睁大一双充血的眸子,他喉头发出几乎如凶兽一般的嘶吼声,“小子,你找死!”

“我的命,也得你有本事来拿才是!”拓跋玄渊冷哼一声,一把扯出门上的箭,朝着明堂疾射而去。

“大哥!”明越厉声高喝,长剑自手中震出,硬生生劈开那几乎已经到明堂眼前的箭矢,同时高声下令,“弓箭手,全力射击!”

“都给我让开!”一心想要报仇的明堂抓起地上的箭,不顾一切的就要冲上去。

“大哥,当以大局为重!”明越急忙拖住明堂,哭道,“爹和二哥的仇,只有你能报啊!”

明堂紧紧捏住明越的手,越来越红的眼睛,几乎能滴出血来。

而另一边,在箭矢狂飞中,拓跋玄渊‘狼狈’逃回柴房里,随着油的味道越来越浓厚,烈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房梁断裂声不断响起,整间房子摇摇欲坠。

拓跋玄渊适时发出惨烈的呐喊,“啊,饶了我!”

梁塌木毁,整座柴房轰然倒塌,人绝望之际的嘶吼从喉头狂溢而出。

“啊!”

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惊飞休憩于枝头的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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