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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该我去,可我有眼疾,一到晚上,便是借着灯笼也看不清道儿,去岁冯的底被赔了大半,府里也没留几个使唤的人,前天晚上,厨房的婆子有归了,还有个粗使跑腿的小厮,替夫人往城外华严寺里送这个月的香火钱了,府里只有我们三人,这才让小姐冒着雨出了门——”
连氏哭的眼眶通红,“若是知道会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姐去,那条小道小姐走过百遍,每次拿『药』小姐也都喜欢自去,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那里出。”
案发之地的前街的确热闹,可连日大雨,铺子的早了,前街后巷也都人际稀少,平日里安全无虞之地,竟然变得危机四伏,凶手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因此才选择在后巷动手。
李廉问道:“都有谁知道冯筝隔两日便去铺子里取『药』?”
“我们府中的人都知道,附近的邻居也都知晓,铺子里的大夫,还有小姐堂里的人……”连氏说到此处,又开始抹眼泪,“我们夫人只有小姐这么一个孩子,是当男儿养的,如今里不比从前,夫人也要让小姐读习,说女儿虽不考功名,可多认几个字,多知道些道理总是好的……”
“我们老爷什么都好,也从不嫌恶夫人未曾诞下嫡子,只是嗜酒,嗜酒之后便要闹,去岁的一出,冯便算落败了,小姐今年七,本该到了婚配的年纪,可如今,小姐是想招婿上门的……”
李廉听着连氏说冯的境况,听到此处问:“她可有中意之人?”
连氏面『色』微变,“这不可能的,小姐极守礼数,不可能与谁生私情。”
李廉略作沉『吟』,“将你适才说的这些人的名字、住何处告诉我们,还有堂在何处,再想想,你们小姐平日里与哪些人有交集,将她平日里的喜好,和喜欢去的地方都说一说,好帮我们尽快找到谋害她的凶徒。”
连氏不敢大意,连忙一个一个的细说,一旁的衙差将这些人皆记下,等连氏说完了,李廉才道:“她母亲病况如何,这件无论如何应该让她知道的。”
连氏又呜咽出,“病况不好,这病磨人的很,老爷了大牢,小姐便是夫人唯一的指望,可如今小姐竟被人害死,夫人怎么受得了?”
李廉有些作难,连氏思来想去道:“不能你们说,我来说,夫人真是命苦,我只怕她受不了,小姐怎会被人掐死呢?是谁这样嫉恨她?是故意之吗?她……她出之地在何处?”
李廉叹了口气,“她出的地方,是在去往那『药』铺路上的一处马房里。”
连氏一惊,立刻痛苦的呜咽起来,“那里我知道,去『药』铺必经过那里,我昨天早上还经过了,所以当时小姐的尸首便在那里吗?”
李廉只好点头,连氏哭出来,更觉悔不当初,李廉等她缓了缓才道:“你们夫人身体不好,你便多照顾些,冯筝遇害的你来说,不过你里的小厮和厨房的下人我们得先问问。”
连氏忍着悲痛,自然配合,她一『妇』道人,也不知官府查案的章程,只知冯筝被谋害死,也并未再问期细节,倒是令李廉松了口气。
李廉先令人送连氏回冯,自落后一步对戚浔道:“这些我们去跑,你多受累,再看看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线索,眼下知道是同一凶手,那凶手必与她们二人有共同的交集,先将冯筝周围之人排查一遍,看看有何发现。”
戚浔应是,又道:“凶手知道冯筝去取『药』的习惯,或许也是与冯筝打过交道之人,且冯筝的伞和灯笼也不见了,我猜,凶手可能有收集死者之物的癖好,而从时上推断,他折磨冯筝的时不短。”
李廉沉沉叹气,“这凶手太过阴狠,且选择雨夜作案,说不几日之内还会再选个雨夜犯案。”
思及此,李廉再也不敢耽误工夫,立刻离开义庄去冯,戚浔便留在义庄复验冯筝的尸体。
昨夜靠着火把照亮,戚浔勘验的已算细致,但白日还是不同,而尸体存放了一夜,更多的尸表瘢痕显『露』出来,戚浔便又从头到脚细验了一次,可复验的结果,却与昨夜相差无几,如今知晓了死者身份,也知道了死因和凶手的作案手法,可尸体之上,却几乎未曾留下凶手的线索。
戚浔一边思索一边拿过死者的衣物和绣鞋查看,绣鞋湿透了,被藏在柜子里又变得半干,几乎未留下痕迹,而死者的衣裙除了血迹,还沾染了不少马房里的污渍,这些瘢痕之中,似乎没有属于凶手的线索。
戚浔不信邪,又掀开盖着廖晚秋遗体的毡探,将两位受害者放在一起比对,苦思冥想之后,戚浔仍然将注意力落在了二人身上明显的外伤之上。
两道伤口创面极大,足见凶手下手之时毫无怜惜,却又并非致命伤,更像是凶手想划花死者的脸,可何到了冯筝身上,是伤脖颈呢?
戚浔走近了检验,廖晚秋的遗体已面目全非,面上的伤口腐烂更甚,盖住了半边脸颊,冯筝脖颈处的伤口,也是一道骇人的血口,凶手目的何在?
莫非她二人此处有何特征?
想到凶手选择目标并不随意,戚浔第一时想到了痣,凶手有特殊癖好,除了红『色』的绣鞋之外,他还要找面上颈上有痣的女子。
确二人身份的过程都不算困难,因此并未细细查问死者身上的细微特征,戚浔既有此念,便立刻往京畿衙门去。
到了衙门,宋怀瑾正带着周蔚几人从外回来,今日他与李廉在衙门碰头,李廉去追查新死者的身份,宋怀瑾则带人继续调查廖晚秋被害的疑点。
几人碰面,戚浔先道出死者冯筝,又问宋怀瑾,“大人今日可去廖了?”
宋怀瑾颔首,戚浔忙道:“那大人可问过,死者面上可有痣?”
宋怀瑾和周蔚面面相觑,“这倒是没问,怎么?这很重要吗?”
戚浔道:“两位死者身上都有伤口,但都不是致命伤,若是要毁了容貌,冯筝的伤口却在颈部,因此我猜想,会否是死者身上有何特征,这特征也是凶手谋害他们的原因之一,想来想去,或许是她们面上颈上有痣的缘故。”
宋怀瑾道:“这简单,立刻派个人去查问便可知晓。”
他言毕立刻点了二人跑一趟,戚浔便在衙门等候消息,然而就算此设想得到证实,也不过是知道了凶手会寻找哪样的目标,于凶手的线索,却还是少之又少,既如此,便只能靠两处衙司『摸』排走访。
跑腿的二人要花些功夫,戚浔便帮宋怀瑾将早前得到的线索梳理一二,一行人正在堂中落座,宋怀瑾忍不住问:“昨夜你被叫去国公府,是了何?”
戚浔不想节外生枝,便道:“我姐姐的,她要被送走了。”
宋怀瑾又道:“那你去临江王府又是何?”
这落,屋子里四五人皆看了过来,戚浔眼珠儿转了转,“是因廖晚秋的案子,当时在忠国公府碰上王爷,王爷不知案子展,反正王府很近,便令我过府一问。”
宋怀瑾狐疑的看着戚浔,“就这么简单?”
宋怀瑾意味深长道:“若只是问案子,几句也就交代了,还要令你过府,很是不寻常,王爷他是不是……”
戚浔头一跳,忙道:“王爷不是那般人!”
“本王不是哪般人?”
戚浔音刚落,一道熟悉的音便响了起来,几人一惊,转头看去,竟是傅玦不知何时到了,他站在门口,正好听到了戚浔那句。
宋怀瑾吓了一跳,不由警示的看了戚浔一眼,戚浔多识趣的人,立刻道:“卑职们正在说王爷今日会不会来衙门问案,少卿大人说王爷公务繁忙,今日或许抽不出空来,卑职便道王爷会来的……”
傅玦牵了牵唇,也不拆穿这牵强的说辞,“今日的确很忙,不过这案子坊已生传言,道城中出现了一个雨夜恶贼,专谋害女子『性』命,因此本王还是来看看。”
傅玦得门来,宋怀瑾虚,赶忙禀告案子查到了何处,得知昨夜死者已查明身份,还找到了死者的绣鞋,傅玦只觉展颇多,又听闻冯筝去堂,便道:“廖晚秋会习断字,还常去买帖诗集,冯筝则在堂,这会否是凶手遇见她二人之契机?”
宋怀瑾一听,立刻道:“早前我们怀疑过凶手是廖晚秋常去局之人,可一番排查下来,却未找到分可疑之人,一般的局和堂之人也多有往来,莫非是堂的人去局采买帖之时,刚好碰上了廖晚秋?他们见过廖晚秋,又对冯筝分熟悉,所以连番谋害了她二人。”
傅玦颔首,“是这般道理。”
宋怀瑾神『色』一凛,“还是王爷一针见血,那下官立刻带人重新排查这条线索!”
不等傅玦应,宋怀瑾便开始点人,又忙不迭告退办差,傅玦见几人快步出了门,这才转眸看向一旁看戏的戚浔,“你来说说,我不是哪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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