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伢子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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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一刻，毒岛伢子突然觉得紫藤面目和蔼可亲，语气真诚可靠，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心情，将自己一直隐藏起来，不想被人发现的黑暗一股脑的向他说了出来。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毒岛伢子低着头，用自己长长的紫色秀发挡在脸前，不让紫藤看见自己的神情后，才开始向他慢慢倾诉。

“在一天，国中晚上的社团活动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一个人背着书包，拿着木刀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被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尾随着。我走进了一条幽深小巷，那个男人随即也跟了过来，用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看着我，上前就想动手动脚。”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突然开始兴奋，声音也变得高昂起来。

“然后我没有忍住心中嗜血的欲望，拔起木刀对他出手了，只一下就打断了他的肩胛骨，看着他捂着肩膀凄厉的哀嚎，然后接着快意的用木刀两下就打断了他的大腿骨头。虽然事后因为我的年龄原因，还有对方确实心怀不轨所以没有责任，但之后，清醒过来的我却觉得之前的自己非常陌生，陌生到甚至让我恐惧。”

毒岛伢子抬起了头，披散的头发下是一对朦胧泪眼。女武神一向坚毅温柔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软弱的神情。

“但我是知道的，我自己是知道的。当时，手持木刀的我是故意将他引诱进那条小巷，然后带着兴奋与gaochao的快感将他打成重伤。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随着剑术的长进，我心中的修罗也慢慢成形，嗜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真是害怕，将来有一天会忍不住拿起真刀上街，然后……”

说到这里，毒岛伢子停了下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无论是紫藤和她自己都明白，被杀戮的欲望所掌控，同时还是个剑术天才的毒岛伢子拿着真刀，冲进手无寸铁的人群时会发生什么。

二人顿时沉默起来，数十秒后，毒岛伢子轻轻拨开眼前的发丝，用尽全身的力气，摆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紫藤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我很恐怖呢？”

“不，你误会了毒岛同学。”

紫藤摇了摇头，轻轻抓住了毒岛伢子的右手。毒岛伢子有些条件反射性的的缩了一下，但随后却任由紫藤温暖的大手，将她的右手紧紧握住。

“你这只是一种普通的心理疾病，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很多武人都会有这种情况。不管是刀术，拳术又或者是剑术，武道，最初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杀人的。现在这种情况，毒岛同学你应该开心才对。”

“哎？”惊讶的毒岛伢子露出了可爱的表情。

紫藤对着表情错愕的毒岛伢子笑了笑：“你心中的嗜血欲望越深，不就证明了你的剑术越高吗？对于继承了毒岛流剑术的你来说，这可是一件好事。”

毒岛伢子被紫藤说的有些迷糊了，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潜意识里却认为他的话中有些不对。

这时，紫藤趁热打铁，继续开导到。

“当然了，在和平时期，你的这种杀戮欲望肯定是会有问题的。但现在可不一样。外面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还有心怀不轨，在巨大的压力下丢失了道德与戒条的暴乱分子，现在的日本，就像是战火纷飞，艰难求生的战国时代，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幸运的是，精通剑术的毒岛同学你就是一位强者。”

紫藤的左手抚上了毒岛伢子的秀发，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摸着，眼神相当温柔。

“毒岛同学，在这个朝不保夕，艰难求生的世界，‘修罗’没什么不好。你应该正视自己的欲望，打开它，驾驭它，让它变为你前进的力量。老师会一直在你身后注视帮助你的。”

“嗯。”

毒岛伢子红着脸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她和紫藤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再想起晚饭时被紫藤看见的羞耻打扮，之前他冒着生命危险救援木川的英勇，还有他此时温柔的神情，毒岛家的女孩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