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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温衍重重地干咳了两声, 打破这屋内外莫名的僵持氛围。
阮枝的手早收了回去,听见声音侧过头来,就着这方窗户同温衍打招呼:“温师兄, 你们怎么这快就回来了?”
好自然的态度!
好坦然的招呼!
温衍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对阮枝涌起如此强烈的钦佩之, 眼看着脸『色』都肃穆尊敬了起来:“没见着什特别好玩的, 就先回来歇着了。”
阮枝点了点头,表示解,视线落到一旁的萧约身上,按照道是要做做场面功夫,可想想不久前他们两人的“不欢而散”,她和萧约注定不对付,索『性』快速掠过视线, 假装无事发生过。
“……”
温衍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
——他也是真没想到, 阮枝那边已经到了无视萧约的地步了。
裴逢星倒是对他们颔首示意,他素日寡言少语,何况又是伤患, 总不好隔着段距离扯着嗓子喊,倒也不算失礼了。
“没想到啊, 裴逢星这快就醒了。”
温衍干笑着试图打圆场, 实在是找不到话说, 没话找话地瞎扯,“也没想到啊, 我们这快就回来了。”
阮枝:“……”
萧约:“……”
裴逢星:“……”
三道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温衍,温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说了什混账话, 当场遁走:“哎呀我玉佩好像掉了,我得赶紧出去找找。”
尾音尚且飘散在空中,人就走出几步远了, 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面临更加尴尬的场面。
不料,温衍刚越过拐角,就看见了在角落里狗狗祟祟的孔馨月。
温衍脚下改道,迅疾而轻巧地拍了下孔馨月的肩膀,以灵力传音:
“你偷听?”
灵力传音是有修为门槛能使出来的招数,还要辅以熟练度,孔馨月当然不会,只能伸出一根手指来挡在嘴边,无声地“嘘”了一下。
那方。
萧约在屋外站了一会儿,隔着洞开的窗户同阮枝遥遥相望。
阮枝本是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多看几眼便觉得萧约的眼神笼了层雾气似的,看不真切绪,郁『色』沉沉。
总之看得人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片刻后。
萧约朝屋内走来,他推开门,阮枝就警觉地握住了剑柄。萧约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径直走到裴逢星的床前。
“况如何了?”
萧约问,脸上没什表情,视线逡巡在裴逢星的脸上,话却像是对着阮枝问的。
说着,他便伸出手去。
他的掌心凝聚着一小团微弱的白光,这是要试人灵力的意思。
阮枝生怕萧约试出裴逢星身上的妖气,连忙前,一手擒住了萧约的手臂,制止他的动作;身形一转,已然挡在了裴逢星的面前:
“——萧师兄,他无甚大碍,便不劳烦师兄特意消耗灵力了!”
萧约在被她捉住手臂的瞬间身形就顿住了,侧首去看她,便听到她说的这番话,目光迅速地暗沉凝结,犹如霜雪覆盖,尽是冰冷之意。
阮枝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神『色』隐有慌『乱』,很快又恢复一派镇定的模样,只倔强无畏地对他的视线;另一手收拢了相思剑,似乎随时都能拔剑一战。
萧约眼瞳微缩,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中,面上浮现出一种不敢置信的绪,一字一句缓慢地质问道:“你以为我要对他做什?”
她这紧张惧怕,是料定他不怀好意么?
是。
他确实不喜裴逢星,更在直面了方才他们举止亲密的一幕后,心中对裴逢星的不快更甚,嫉妒与厌恶兼有之。
但他此番举动,毫无加害的心思,不过是想着裴逢星作为外门弟子,修行不易;若是灵力全失,当快些想办法。
此,他特意来查看裴逢星的况。
温衍若在,他不会越俎代庖。
谁都可以这样误解他,并不重要。
但阮枝不行。
只要看着她这严阵以待的架势,他便难以言喻地心中酸涩,继而泛起阵阵细密尖锐的痛楚。
“完了。”
从拐角处探出个脑袋的温衍探回身子,摇了摇头,低语道,“萧师弟这回是真要气大发了。”
孔馨月愣着神,小心翼翼、气若游丝地道:“方才萧师弟那般,确凿不是有意去找麻烦么?”
温衍诧异地看她:“你怎么会这想?”
想来孔馨月和阮枝都曾是追过萧约的人,还为此两边不对付,温衍以为她们好歹是足够了解萧约喜欢上的,今看来却不是。不仅阮枝误解了萧约的意思,连孔馨月都发出这等疑问。
萧约进了屋子,距离隔得远了,不那么容易听到,显然萧约现在的心思也没空注意周遭环境。
温衍低语道:“我真正同萧师弟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从上次去蜃楼秘境开始算起不过数月,素来听闻他因出身世家,为人冷傲矜持。前次我同他一起下山除鬼患,我们被一极会伪装的凡人欺骗坑害,落入险境,萧师弟身上多了两道伤;其中一道较重的伤痕,却是为救那凡人所受。”
“这举动说起来倒不算什,非身临其境不能体会当下的危急与他毫不动摇的救人之举。彼时情况险恶,我都难免踌躇,他却未有半点犹豫便折返……萧师弟大约不是多令人亲近的『性』子,但心思清正,为人光风霁月,诚然如是。”
孔馨月呆了呆,心中情绪一时间无法言明,只隐隐约约地有个念头在说:我没有喜欢错人。
看似她在放弃萧约之后,转头先后喜欢了顾问渊和裴逢星,实际那不过是一时兴起、挂在嘴边的玩闹,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没什损失和特别的绪。唯有萧约,是她曾认真喜欢过,割舍时暗地里难过了许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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