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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想着,目光一下便定格在沈壁的身上,眸眼微动,她突然厉喝一声“狗皇后!今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哪怕同归于尽,我亦在所不惜,你就受死吧!”说罢一个飞身而去,手却悄悄的打了个暗号,两个红衣女子见状,不由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同妙音娘子同样飞身而起。魏宸霄、魏凌风见状大惊,以为几人真心打了拼命的念头,虽说现在这个场面不需他们太过担心,可他们还是不禁飞身而起,向三人追去。
可却是没想到,三人凌空一翻,顿时转变了方向,一下便落在了沈壁的身后。魏宸霄两人见状大惊,心里亦是不由微赞,这妙音娘子倒是颇为聪慧,好一手声东击西!
沈壁转过身,见刚刚她甩掉的人竟然是魏颜君,一时不由尴尬,正准备上前去道歉,却看见魏颜君面色大变,她心里一惊,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多想,她一把便推开了知竹青珠。
几乎是刚刚在她推开知竹青珠的瞬间,沈壁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她知道,这回自己是真被抓住了。
“小姐!”知竹青珠被沈壁的举动一惊,待回过神来,却见沈壁被抓住了,不由吓得大叫一声哭了出来。
魏宸霄此刻也不由担心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们声东击西,目标竟然是沈壁。他看向几人,声音微沉:“放开她,或许本殿下还会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她少一根毫毛,本殿下定要你以命相抵!”
他此话一出,不禁沈壁没反应过来,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三殿下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没听错吧?三殿下竟然为了那个沈壁而发出如此狠毒的话来?
刘媛儿在人群中,听罢此言,她眨了眨眼,心中不由苦涩,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顺着脸庞至嘴角进入口中,她尝了尝,是苦的。
熹贵妃看着魏宸霄,厉声道:“宸霄,休得胡言!”
魏宸霄淡淡回眸,摇摇头,似是无声对她说,我没有胡说。接而转头看向沈壁,沈壁被妙音娘子几人挟制,许是惊吓过度,面色有些微苍白。魏宸霄看着,眼中流露的情意绵绵。
若是平常,沈壁定然会觉得这将是多么感人的一幅画呀!可此刻,她心里只恨不得把魏宸霄的脑袋捉住了按水里清醒清醒。
她就不明白了,他这话到底是救她还是害她?
明明此刻她被坏人捉住,最好便是凸显出她没有利用的价值啊!可魏宸霄此言,无疑是让坏人更加坚定以她做威胁了。
果然,妙音娘子低低一笑,她就知道,自己捉对人了,她先前就曾暗中打量过在场众人,发现这个少女最为凸出,此刻看来,定然是不假了。
她冷笑,声音冰寒如霜:“你当我傻不成,放了她?”她看了眼沈壁,轻哼一声,把手中长剑抖了抖,着实吓了沈壁一跳,继续道:“放了她可以,你们让我们走!”
众人不禁默声,这个可不好说了,救了沈壁,那刺客势必逃脱,可若不放,那刺客若真是对沈壁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到时候,不提丞相府,皇上那里,势必是第一关就过不去的。再说了,皇后可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
众人不由望向皇后,有幸灾乐祸的,有焦急担心的,有漠不关心的,总之,这过不过,便是在于皇后此刻的一句话了。
沈壁看着这幅场景,心下不由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因为她知道,妙音娘子,是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
魏宸霄心下纠结,看向皇后,皇后面色针扎,显然拿捏不定,这时候,一旁的魏灵儿突然焦急开口对皇后道:“母后,您快开开口,让他们放了明娘姐姐吧!母后!”
魏颜君也忍不住开口附和:“是呀!母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您三思!”
皇后停顿稍许,转过头,不在看这幅场面。
魏宸霄见状,心下微松,知晓皇后这意思便是应了,当下不在迟疑,转过头,大手一挥,袖袍带起呼呼风声,厉声道:“让开!放她们走!”
众人听罢,不由微微失望,还以为,有好戏看了呢。
护卫听罢魏宸霄的话,立马散开一条路来。
见状,妙音娘子等人连忙便架着沈壁往后退,一边儿退一边儿谨慎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人接近。
魏宸霄等人无法,只得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慢慢出了宴会。
妙音娘子等人押着沈壁到了一处围墙下,两个红衣女子先是在四周打量了一番,又返身对妙音娘子点点头:“小姐,可以了,没人。”
妙音娘子点点头,沈壁听见她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沈壁,这才一收手中利剑,对沈壁一拱手;“姑娘,得罪了!”说罢,她看了一眼刚刚宴会的方向,即使是在如此黑夜之中,她的眼眸也明亮如辉,沈壁瞧的分明,那里面,夹杂着一种叫做恨意的光芒,在蠢蠢蠕动。
她双手收拢端至腰侧,虽然被劫,心中亦是紧张,可也端庄大方的回了一礼:“情急之计,妙音娘子不必挂心。”她垂眸,想着刚刚事情的发生经过,心中闪过一丝较量,回头望了一眼,又道:“妙音娘子还是赶快走罢!若被他们再次追了来,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她不说刚刚妙音娘子她们劫持她的事,还自动把妙音娘子挟制她的事转换为是她帮了她们,那么日后说起来,也是妙音娘子欠了她一个情分。
妙音娘子听罢,不由凌眸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赞,这姑娘,好大的胆识,竟是如此聪慧果断决绝。
可是.....
她微微蹙眉,扫了一眼来时方向,那里渐有光亮。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长袖之下,双手紧握,她不甘心!
“不好!他们追来了!”一旁的红衣女子见状不由急了,她急急道:“小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啊!小姐!”另一个红衣女子也不由急急附和:“留的青山在,哪怕日后无柴烧?小姐,当下保命要紧!”
妙音娘子脸上的神情明灭不定,几经起落,她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她抱拳对沈壁一礼:“多谢小姐今日相救之恩,咱们后会有期!”既然这个姑娘想卖她一个人情,那她便给她一个又有何妨?说罢,转身,轻轻一跃,便飞身落至墙头。
沈壁瞧着,却突然开口道:“妙音娘子,若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
妙音娘子惊诧的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即似是轻笑摇摇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她的敌人可是这大魏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体至尊。
沈壁也不恼,知晓就凭她空口一言定是不会让她相信。微微一笑,她不管其他,只径自道:“我乃丞相府三小姐,居住明月居,我在此,静候妙音娘子佳音。”
妙音娘子闻言,微微嗤笑一声,不再理她,飞身而跃,旋即不见踪影。
沈壁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光亮明灭不定,她相信,妙音娘子,一定会去找她的!
“明娘!”
“三小姐!”身后传来男子的呼喊,沈壁转过身,魏宸霄见沈壁无事,微松一口气,又忙担心道:“明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听魏宸霄如此话语,众人不由把目光看向魏宸霄。
魏颜君眼中光芒忽闪,又转头对身后护卫一摆手:“追,把那几个刺客抓回来!”
魏凌风也上来,看了魏宸霄好一会儿,随即目光看向沈壁。听罢魏颜君此言,一摆手,摇摇头:“七弟,不要追了!”
魏颜君不解:“可是.....!”皇后那里怎么交代?
魏凌风知他心中所想,便道:“母后那里你大可放心,我会解决的,况且,你现在去追,也追不到了,几个小贼而已,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魏颜君听罢,也觉得他所说有理,便也不在坚持,继续看着场中变化。
沈壁看着魏宸霄和魏颜君上前,直接忽略了魏凌风,微微皱眉:“多谢三殿下担心,明娘感激不尽。”随即话音一转:“不过,三殿下还是要注意你的称呼罢,免得平白惹人误会。到时候,可就是明娘的不是了。”
魏宸霄虽是不甚在意,可也微微有些尴尬,气氛一时沉闷,魏颜君见状,忙开口笑道:“呵呵,好了好了,都说关心则乱,三哥这是担心三小姐了呢!”
魏凌风似笑非笑:“可三哥这担心也未免太过了吧,况且,自己担心了也要看人家领不领情的好!”
暗暗讽刺沈壁不识好歹和魏宸霄多管闲事,沈壁心下不由冷笑,果然不愧是魏凌风,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漂亮的反击别人一把。她不愿多说,只垂了眸,低低福礼:“多谢三殿下,七殿下担心,既然已无事了,明娘便先行告退。”说罢便径自越过众人向宴会走去。
沈壁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令气氛再次沉闷了下来。
魏颜君是个老好人,听罢忙笑着打圆场道:“哈哈,是啊,三哥四哥,我们也快走吧!母后她们都还等着呢!”
魏宸霄点点头,转身离去。
魏凌风见状,心下冷哼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转身离开。魏颜君见状,不禁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也连忙跟了上去。一众护卫也跟着相继离去。
..........
蕊阁
沈音见了刘氏,详细的商讨了一些细节,趁着夜色,刘氏便匆匆的出了宫去。
沈音没有回宴会,而是直接回了蕊阁,到厢房转了转,便又出门儿,去了沈云玲所在的厢房。
绿夭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便听的沈云玲贴身丫鬟的声音:“谁呀?进来吧,没有落锁的!”
绿夭看了眼沈音,沈音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了,接着便推门而入,迈步向里间行去,转了个山水绣三开面屏风,便见得沈云玲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在也不见平日里的生龙活虎。
沈音“哟!”的一声上前,一脸担忧的坐在床榻边缘,轻轻拾起沈云玲的手,满面心疼道:“四妹妹,看你,怎的这幅样子了?可让姐姐好生心疼!”
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心头却是在冷笑不已,沈云玲,装得倒还挺像的,愚蠢的东西,真是活该!
“没事,不过是染了点儿风寒。”沈云玲又怎会不知沈音的嘴脸,只是也不好表现出来,听罢只得怏怏一笑,有气无力的说道:“都是妹妹不好,让大姐姐操心了。”
别看她先前虽是大吵大闹,看着精神百倍儿的样子。可毕竟是这大冷的天儿,落了水,后来又没来得及整治,最后又和沈壁起了冲撞,着实给气的不轻,此刻她这虚弱倒也不是装出来的。
“唉!”沈音听罢,不由轻叹一声,面上哀色更甚,伸手替沈云玲掩了掩被角,扯出腰间的襟帕,捻了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宽大的衣袖遮住她嘴角流露出的一丝冷笑:“要说,这妹妹你变成这样,还是三妹妹的不好!”
听沈音提起沈壁,沈云玲的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沈音眼角扫过沈云玲的脸色,心知沈云玲这是听进了她的话,当下不由更是卖力,微微抽泣,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哀戚:“三妹妹明明看见了你落下湖里,却也不拉一把,反而还错开了身,身为姐妹,她此举甚是不妥!”
她说罢,话音一转,又哀叹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三妹妹,说来也有我的错,我身为长姐,也没有管教好三妹妹,姐妹之间应当和睦相处,这才落得每次妹妹你受了委屈,都是三妹妹没处理的好。”说罢又是一叹,掩面似是泫然欲泣的样子,目光却是透过一丝缝隙偷偷观察着沈云玲的变化。
沈音此言,明说是在说自己的不是,可暗里却是指向沈壁,说沈云玲每次倒霉都跟沈壁离不开干系,沈云玲那般小心眼儿的,又如何能轻易了事呢?
果然,沈云玲听罢脸色越发阴沉,她不由在心中暗暗思索着,好像自己每次倒霉都是跟沈壁那个贱人有干系,她又想起先前沈壁在她这里的所做所为,心中怒气更甚,她不禁咬牙切齿的:“大姐姐你就不要自责了!这一切跟大姐姐没有一点儿关系,全都是沈壁那个该死的贱人!”她说着,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戾气。
沈音听罢,面上不禁浮现一丝不露声色的笑意,很快便又被她隐藏了下去。她捂着沈云玲的嘴,惊道:“四妹妹,这话你可万万不能再说,我们是姐妹,姐妹怎么能这样骂自己的姐妹呢?”
沈云玲听罢,望着沈音的目光不由闪过一丝嘲讽,她扯下沈音的手,突然看向沈音道:“大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不可以好好儿的整治整治沈壁那个贱人,好一解我心头之恨?”她才不相信沈音来此真是担心她来着,这些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音听罢,心头高兴,知沈云玲是落入了自己的陷阱,面上却一副迟疑的神色:“四妹妹,虽说,三妹妹这个人是有点儿......”似是不好说,顿了顿,又道:“可毕竟我们是姐妹.....”
“你就说!”沈云玲颇为不耐烦:“有没有什么办法整治她?大姐姐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的!”
见沈云玲如此,沈音掩下心底冷笑,面色为难纠结,看向沈云玲,好一会儿才道:“办法,倒是有的,只是……”
她向沈云玲招了招手,沈云玲见状,忙贴了过去,沈音便附耳与她说,把自己和刘氏商量的计划娓娓道来,一一告知沈云玲。
沈云玲一听,大惊失色:“可是,那倘若事成,她是嫡女,岂不是还是要压在我头上?”
沈音淡淡道:“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就算她是嫡女,可你是皇上钦赐的婚事,又哪儿能让她越过你去?又一次就够了,难不成,还腆着脸再去求皇上给她赐婚不成?”
片刻后,沈音离开沈云玲的房间,关上门,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房中,嘴角上扬,浮现一丝冷笑,随即目光望向远方,意味深长。
房中,沈云玲看着手中的一个黄色纸包,面色狰狞。
………
安宁面色苍白,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不安的揪着手中的九纹璎珞襟帕,她站在一边儿,盈盈水眸望着皇后,低声道:“母后,对不起,都是宁儿不好,竟是疏忽大意,让贼人混入,让大家受惊,让母后受惊了,求母后责罚!”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妙音娘子竟然会是刺客。
皇后面色铁青,额角青筋隐隐凸起,她看了一眼安宁,见安宁这幅样子,心又不由软了下来,只得低低一叹:“算了,毕竟你也不知情。”
荣贵妃好不容易见有个机会触皇后的面子,哪能放过,此时已无性命之忧,不免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她冷哼一声:“姐姐,安宁今日可是犯了大错,难道就是姐姐的一句不知情就能抹平了不成?”她转过脸,一甩衣袖,面色不善道:“若是如此,不管别人如何,妹妹便是第一个不依的人!”
众人听罢,一时间,都不由窃窃私语。皇后脸色越发阴沉可怕,这该死的李贱人!
安宁咬着牙,声音低低道:“荣贵妃娘娘,对不起,这是安宁的错,安宁自甘受罚。”
皇后沉了面色,厉声道:“安宁办事不利,罚她闭门思过两月,抄写佛经卷三百遍,以替在此次事故中受惊伤难之人祈福!”
安宁听罢,低低一福礼:“是,安宁遵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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