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地牢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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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是来救我的？如果你……你能救我出去，我会……”

牧野嘴边的话噎在喉咙，因为他看见这个叫维里的人摆了摆手。

“不，我不是来救你的。”

不是来救我的，那就是来……牧野如树皮一般的脸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他用力向后退，破烂的衣服底下是紧握的尖石块。

“我是和你来叙旧的，牧野城主。”

“叙……旧？”牧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慢慢靠过来的脸庞让他想起心底里快要遗忘的一个人，即使在浓浓胡茬下面也无法掩盖。他终于记起来这张有些熟悉的脸，

“你……你……你是……”那个名字如同鱼刺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就是无法说出。

维里又发出桀桀的笑声，“我帮您说出来吧，是威利。”

维里，威利……这两个名字在牧野脆弱的脑袋里晕眩着。一个是在别人面前马首是瞻的手下，而另外一个则是拥有狠毒野心的商人，当初就是和这个擎云城最大的商人一起与黑暗联军做了那笔交易，将擎氏彻底赶出了擎云城。后来，这个狡猾的商人便得到了擎云城的掌控权，再后来他便失去了音讯，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他。

“威利？你怎么会……怎么会……”牧野想到他在那个胖子少年身旁，那胖子对他的信赖程度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么？”威利狡黠地笑着。

看着他眼睛映着红色火光，想到那群红色铠甲的士兵，心中一个想法突然涌入脑海。牧野恍然，咬牙切齿地说：“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你以带来兵力为由博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得到了部落蛮族的支持，现在牧之都也一样。但……实际掌控擎云城兵权的还是你，你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将几方力量都据为己有的时机。”

“不愧是曾经的牧之都城主啊，这么短的时间就理出个头绪来了。”威利虽然嘴上说着，但眼中闪过寒光。

牧野嘴唇抽动，“曾经的”这个字眼过于刺激他，但他要控制自己，能走出这个地牢只能靠他了，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不会选择破釜沉舟。

“威利，你我可是一起做过不少‘好事’的，如今我落难，如果你不伸手拉一把，后果你自己知道。”牧野努力将语气变得硬气，他知道此时好话没有用，他只有想办法让威利害怕。

“你是在威胁我？”威利笑道，“我伸出手，谁知道你会不会将我一起拉下去？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你就不怕，我将你做的事会告知天下，到时候那些擎云城士兵会踏过你的尸体为擎氏报仇！”

“说实话，我有点怕，所以我这不来了嘛。马上要杀一个拥有擎龙血脉的人，以前还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呢……”威利语气充满了杀意。

牧野虽然装作害怕的样子向后蜷缩，但身下的石块已经被他握紧，在衣服下面的黑暗之中微微发力。

威利慢慢靠近，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部，由于他一手拿着油灯的缘故，光亮照亮着他的上半身，臃肿的胸膛暴露在牧野面前。

就是此时了，电光火石之间，牧野几乎是动用出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夹杂着零星的擎龙血脉，将手中的石头用力捅了过去。石头尖端没入威利的胸口，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丝玩笑上。

“该死的……”

威利捂着还插入半根石头的胸口，痛得说不出最后的话，看着踉跄爬出牢房的牧野，懊悔、愤怒与痛苦交织在心头，但此时他顾不得这些情绪，他现在在地牢的最深处，无尽的黑暗正将他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