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 卷二 第十四章 黑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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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女子淡淡地一笑，笑容如同浸了血的娇艳玫瑰在嘴边盛开。

“我们暗精灵乐意之至，首领。”迦丽萨盯着他的脸庞，妖媚的眼睛闪烁，里面似乎在传达某种信息。

纳达斯同样回视着这个女人，如果是一般男子应该抵挡不住充满魅惑的眼睛，但他是纳达斯，是黑暗联军的首领。

“不是‘你们’，而是你。”他话语中饱含深意地说道。

“哦？”迦丽萨轻疑了一声，修长的双腿交叉着换了个位置，分叉的丝质长裙只隐藏着根部的诱惑。“请首领明示。”

纳达斯笑了笑，“说起来，这件事还真合了你的胃口。”他伸出手一甩，一张充满光线的地图凭空在长桌上闪现，他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迦丽萨贪婪地看了他修长的手指一眼，然后转向他所指的地方，脸色突然骤变。

“空灵之寒？”女皇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恐惧，但明显是恐惧更胜一筹，“您不会让我去对付那群该死的冰精灵吧？”

纳达斯没想到她会看到那里，不过也难怪，自己指向的是银痕堡，而银痕堡有一半的领土就在空灵之寒大陆。他没有急于纠正，反而心生恶趣，想逗一逗她。

“你们暗精灵和冰精灵不是同族吗？就好比两个要好的姐妹，我在想，你是否能将冰精灵也招到我的麾下？”

迦丽萨并没有说话，反而看向纳达斯，暗红色的瞳孔由于刚才的事变得一圈一圈。

顿了一会，她终于开口，笑道：“首领，您在和我开玩笑吗？”

纳达斯明白，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于她这样经常玩弄别人的人，经历了一次，很难再被骗一次。

“银痕堡。”纳达斯直接说出目的。

迦丽萨仔细地看了地图，这才发现那座建在空灵之寒大陆与生机之源大陆边界的都城。

“一座都城？您让我一个女子去帮你拿下一座都城？”迦丽萨慢慢地说道，但她的语气中并没有惊讶，似乎知道纳达斯会有下文。

“每座都城都有它的主人。”纳达斯墨黑的瞳孔对上暗红色的瞳孔。

“只要拿下它的主人，”女皇接下他的话，轻笑道，“想必它的主人一定是个男人啰，要不然领主怎会说合了我的胃口。”

“不错，”纳达斯赞许道，“而且，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俊俏的男人，一个拥有两条龙的擎者。”

听到这句话，迦丽萨眼中有一丝重视的神色。

“首领，这恐怕有些为难我了。这个人如此强大，我的‘胃口’却无法承受啊。”

纳达斯早就知道她会如此。暗精灵虽然不能与冰精灵相提并论，但能成为暗精灵女皇，没有狡诈的头脑，光凭妖媚的相貌与身躯只能沦为奴隶主的玩物。

“放心吧，迦丽萨女皇，虽然这座都城虽然古老，但它的主人却年轻得如同新鲜的嫩草，他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说得夸张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以你的‘实力’征服他应该不是问题。”

迦丽萨当然知道纳达斯口中的实力指的是什么，那是精神的俘虏，身体的诱惑。

“不到二十？”她眼睛又重新充满了贪婪神色，甚至比刚才的那股还要猛烈，彷佛一匹母狼抓到一头鲜肉公鹿。但她眼睛转了转，还是谨慎地问，“即便是个毛头小子，他身边肯定也围绕着不少跟屁虫，我如何才能靠近呢？首领您应该有了计划吧？就不要卖关子啰。”

“那小子为了体现他的领主仁厚，将都城的大门敞开，收留各族的难民。而你只需要扮成投奔者，到达他身边后，剩下的就发挥你的‘实力’吧。”纳达斯说道。

虽然，女皇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但纳达斯知道她心动了。当初，招募她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费任何力气，这个恶毒的精灵女皇并没有像其他黑暗种族一样开出各种各样的条件，而是直接同意。但他知道，她的怨恨就是远在空灵之寒大陆的那群与她们同族的冰精灵，只要能摧毁那里，她愿意做任何事。

“谢谢首领将这么美味的任务交给我，而您要不要——”迦丽萨荡笑了几声，黑红的指甲轻刮着自己的脸颊，继续道，“要不要先检验一下人家的实力呢？”

很难想象，在外阴狠无情的暗精灵女皇此时竟如此献媚。

纳达斯黑色的眼眶动了动，突然启动。

迦丽萨只感觉一阵血腥风暴呼啸而过，身体便脱离了地面，转眼间便躺在了柔软的黑羽床上。

“噢……”她娇呼，然后继续荡笑，比刚才更大声。

当一切都结束，纳达斯赤身离开满是汗水与腥臭的羽床，披上黑色的斗篷。

“首领……”迦丽萨掀开黑羽丝绒，将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酥麻的声音透着没有满足意味，语调打着圈圈。

“检验已经结束，”纳达斯一边整理着黑袍一边说道，“现在女皇你可以去准备如何完成这个美味的任务了。”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欲求不满的暗精灵女皇裸身躺在床上……

当纳达斯再次出现，他已经来到了罗刹魔塔地下的部分，他通过旋梯向下走了几层，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前。这一层里面是个藏书阁。他旋转着石门旁的一个圆形石钮后，石门慢慢打开，从里面传来古老卷轴的霉味、阴暗潮湿味，以及常年空气没有流转的味道。

纳达斯双手背于身后，慢慢在安静的书阁里踱步。里面灯光昏黄，如同落日的光晕一般令人眼晕。所走过之处都是被打乱的卷轴以及掀翻的桌面，好像发生了打斗一般。当他走到书阁最里侧，一阵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纳达斯绕过一个书架，在更大一堆卷轴里发现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污垢的老者。此时，他正跪在地上，肩头颤抖着，用力翻阅着身下的一个巨大的卷轴，犹如饥饿许久的乞丐正在撕拽一块肥肉。纳达斯站在他身后也全然不知，直到老者似乎听见了与他呼吸不一致的心跳，他才停止了疯狂地举动，慢慢地转过头。

纳达斯很满意他现在的样子，凹陷郁黑的眼眶，瞳孔血红，一条条黑丝状的筋脉从眼眶下一直延伸到脖子里。

“你……是……谁？”老者血红的双眼变得尖锐，断断续续质问。

纳达斯慢慢从黑暗中走入他的视线，老者的眼睛瞪大。猛地，他右手悬空，嘴里吐出奇怪的字符，一团黑色的凝结在手中，然后直奔纳达斯而去。

纳达斯并没有小看这团黑色，早有防备的他运用身体里擎龙血脉的力量向一侧移动，迅速躲过这轮攻击后立即前冲，在老者还未来得及发动第二轮攻击前直接用手扼住了他松软的脖子。没有了念出黑暗魔法咒语的嗓子，老者就真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血红的双眼变得惊恐，枯瘦的双手按住纳达斯掐住自己的手，但却无济于事，只能呜咽着说些什么。

“你以为会点黑暗魔法，就能对抗我？嗯？博多尔大学者。”纳达斯冷笑道。

大学者用全身上下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力地摇着头，血红的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神色，曾经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如今只剩下几束，如同暗黄的稻草凌乱地摇晃着。

纳达斯慢慢松开了钳住他的手，但身体依然离他很近，防止他再次施展魔法。

博多尔剧烈地喘着，同时身体不停地朝一侧挪去，但纳达斯紧紧地跟随他。直到这位曾经的大学者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如同遇见了鬼魂一般躲避，眼睛更加恐惧，双手不断挥舞，嘴里不停地尖叫：“牧凝……夫人……不要找我……擎风城主……不要杀我……我是迫不得已……我是迫不得已的啊……”

纳达斯也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没有头绪，以为他在耍什么诡异。直到他看到了老者身后的一滩物体，以及他嘴里的胡言乱语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杀了她？”纳达斯语气温柔，面带笑容。

“谁？！”博多尔转过头，眼睛直挺挺地看着他，一会晃头，一会点头，“没有……没有……她还在那里……还在那里。”

纳达斯瞥了一眼，那一摊物体，很难辨认是身体的哪个部分。

“你不单杀了她，你还吃了她，哈哈，有趣，有趣……”纳达斯一边笑道，一边不断地逼近。

“没有……没有……”老头疯狂地摇头，眼中似乎流出了眼泪，“我没有吃掉她，她……夫人在我身体里……卷轴上说……”

“说什么？”纳达斯紧逼一步。

“说……说吃掉同类，可以……可以变得更强大。”他双手颤抖地抚着自己的脸，惊吓的泪水浑浊地流淌，“这不能怪我……夫人会理解我的……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找牧野报仇……我必须这么做……必须这么做才能变得更强大。”

纳达斯明白了他断断续续所说的事，他是听过这等吃同类的黑暗魔法。但是“同类”指的是同样会魔法的魔法师，吃掉他们后就能得到他们的魔法能力，但那个老妇人哪里算是什么魔法师。

“你想要变得更强大？”纳达斯怪怪的语调问道。

博多尔听到“强大”这两个字一下子又变得兴奋起来，血红的双眼闪着泪光，猛地点头。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你变得更强大，而且比你吃一万个柔弱妇人还要迅速，”纳达斯摩挲着自己光滑的手背，“但是呢……我不想等你变得更强大后，魔法对准地目标是我。”

博多尔听到纳达斯的“机会”后，不断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但，后面的话让他猛地醒悟。他伏在地上，变得尖细的嗓音说道：“只要能让我变得强大……从今日起，我将侍奉您至死，……”

纳达斯望着眼前还在不断发誓的老者，淡淡的邪笑挂在嘴角。人一旦被“黑暗”左右了思维，一切都变得容易操纵起来，不光是眼前的“曾经人族最负盛名的大学者”，还是世界各族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