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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欢腾的圣山今晨很是安宁,一夜的白雪竟下得很厚很厚,厚得竟能没过脚踝。
不美好的一夜好似一场梦,一觉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龙誉若非感觉到下身的疼痛,便真将昨夜当做一场梦了,梦里还你压我扑的,还有她拍胸脯说下次她要在上面,现下想来,她才觉得酒意上头真不是盖的,她真的将那个白面小男人给采了。
可是,床边空空,那个白面小男人在哪儿?
“阿哥!”龙誉下意识地张口就大喊一声,回荡在整个后殿里,回音浅浅。
“阿妹不要这么一大早就深情呼唤我,这会让我以为阿妹是欲求不满。”烛渊含着笑意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龙誉抬头,看到已经穿戴得齐整的烛渊怀里正抱着一沓厚厚的棉被走进来,走到床前,将怀里棉被放到了床上,而后将叠放在棉被最顶上的一套干净衣裳扔给龙誉,有些嫌弃道,“起来,然后把这干净的棉被换上。”
“换了?”龙誉抱着身上的棉被坐起身,看看那一沓高高的棉被,再看看烛渊,很是不解,“难道阿哥还一夜换一次新铺盖?”
洁癖到这种地步?
“这倒不是。”烛渊回答得正经,“只是嫌阿妹你太脏了而已,一身酒气洗也洗不干净,再用这么脏的铺盖,我会失眠的。”
“……”龙誉咬牙将枕头砸到烛渊身上,好歹老娘为了你怕你日后不像个男人没把自己嫁了倒把洞房夜提前了,没有温存,好歹也别这么贱行不行?
烛渊轻易接住了龙誉砸来枕头,笑吟吟地又将枕头扔回给她,“啧啧,阿妹,不要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向我扔枕头,会让我以为阿妹再邀我共眠一样,阿妹那杀猪嚎,我必须消化好几日。”
“烛渊!”龙誉咬牙怒吼,“我也没见你昨夜喊得有多好听!”
一直闷哼!
“我那是配合阿妹,阿妹嚎得太大声,我再嚎大点声,要把整个圣山的人一起引来围观你我,那就不好了。”烛渊一本正经地分析,而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走到了殿内右侧,躬身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里翻找着什么。
龙誉咬牙愤恨,恨恨地穿上烛渊给她带来的干净衣衫,大小正合适,暗紫底红绿边,右衽襟,襟上绣的是红色蝎纹,针脚细密,还有一件衮边小袄,穿在身上既舒适又暖和,最后还有她时常簪在头上的缀花小银梳和蝎形银耳环,床前,还有干净崭新的鞋袜,龙誉一边穿衣一边看着烛渊半躬着在翻找东西的背影,憋闷的心暖了又暖。
这个看着心冷又嘴贱的白面小男人,其实心是很温柔的,至少对她还是温柔的。
如此想着,龙誉便将昨夜之事看得开开的了,穿了鞋袜之后开始照烛渊的话帮他换上新的铺盖了,在换铺盖时,龙誉发现床单上三两滴暗褐色的血迹,连忙快速收拾。
待龙誉为烛渊的床换好新的铺盖时,一转身,烛渊已含着浅笑站在她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浅笑道:“来,阿妹,先别急着去梳洗,我先送你一样好东西。”
龙誉下意识地看看一旁被烛渊翻捣地更加乱七八糟灰尘乱飞的东西,实在不能理解在那样一堆乱糟糟的东西里面能翻出什么好货。
烛渊却不在意龙誉的反应,让龙誉伸出双手,而后从身后拿出一本两个巴掌大的蓝皮小册子放到了龙誉手里,龙誉看着书皮上正楷书就的几个大字,顿时觉得天在打霹雳。
房事三十招!
“阿妹昨夜信誓旦旦地说下回要在上面,于是我就寻思着,不行啊,阿妹水平不到家,别到时再嚎得像杀猪,连带着真正把我给废了,于是,为了阿妹的终身幸福也为了我的完好无缺,我觉得,这本册子,很有必要。”烛渊看着龙誉不知变幻了多少种面色的脸,将笑意死死憋在心底,佯装严肃道,“阿妹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好东西?打开看看?”
于是,烛渊是低估了龙誉的脸皮,只见她变幻了几种面色之后,竟真是当着他的面脸不红心不跳还笑吟吟地打开了手上那本方式三十招!
“第一篇,正统式,女下男上。”龙誉不光看,还附带将注释念出了声,看到那插图上赤身*相缠的两人,啧啧评判道,“这画工真是差,女的腰像水桶,男的腿像筷子,啧啧,不堪入目。”
“是么?”烛渊微微挑眉,拿过龙誉手中的小册子,将画上的人细细看了一番,点头赞同道,“阿妹眼力真是不错,看得真对,阿妹要是觉得这本‘三十招’有失美感,我再找一本,绝对不会奸污阿妹漂亮的眼睛。”
龙誉咬牙,不论口舌上还是功夫上,她似乎就没赢过这个可恶可耻又可恨的白面小男人!什么叫“再找一本”!?
这是画毕竟不是实战,从前她还会觉得这种事情恶心,现在她发现她竟在一夜之间功力猛增,居然连看这种猥琐的画都能面不改色还能附带品评!
看来中原有句话说得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和这个白面小男人呆了这么些日子,这心啊,更糙更贱了。
“阿妹放心,我记得有一本叫做‘春宫七十二变’,别急,我这便找找。”烛渊将“房事三十招”搁到了小几上,转身又要到那对胡乱的东西里去翻找,却被龙誉大声叫住。
“烛渊!”龙誉擒着他的手腕噌地站起身,一脸怒意。
烛渊浅笑,“阿妹不要急,我保证这七十二变比三十招画得要漂亮得多,还是,阿妹信不过我,要和我一起找?”
“呸!谁要和你一起找,我只想问你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哪儿来的?”龙誉实在想不到这个白面小男人居然会有这种肮脏的东西,心里一时难以接受,“还是说,你在哪个阿妹身上实战过了!?”
“哎呀呀,阿妹这是提前洞房一大早起来就打翻醋坛子么?真是让我这个鳏寡了三十多年的老男人好生开心。”龙誉的怒容和愤怒的话语让烛渊觉得开心有趣,于是就忍不住犯贱打趣,“还有,阿妹怎么能觉得这种过日子必须的事情是乱七八糟和肮脏呢?若是如此,阿妹昨夜为何要乱呢?”
“你——”
“还有,我确实在某个阿妹身上实战过了,那个阿妹像只小野猫,老喜欢动不动就张牙舞爪乱咬人,阿妹认不认识?”烛渊笑吟吟地打断龙誉的话,低头凑近龙誉的脸,轻轻浅浅吐气,“这样的回答,阿妹觉得满意么?”
龙誉看着烛渊近在咫尺的脸,张口就咬住了他的下唇,恨恨地又咬又啃,霸王似的冷哼一声,“要是你有别的女人,我看得过眼的我就奴役她,我看不过眼的就杀了她!”
烛渊笑,“小野猫这是要变身成为林中之王么,这么凶狠。”
“我爱干净,我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一个男人。”龙誉叼着烛渊的下唇强势宣示,烛渊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心中暖暖动荡。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女人如此强势地把他放在心上,他以为,除了曳苍和布诺,对于任何人来说,他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阿妹。”烛渊难得深情地要搂上龙誉的肩,却被龙誉猛地一推,有些抱怨道,“阿哥不是要给我找什么七十二变吗?先别抱了,先找。”
“……”烛渊觉得,他也应该要学会不走寻常路,直路真不适合他们的风格,“阿妹突然有兴趣了?”
“画得美我就学完七十二式,画得不美就你学。”龙誉看着烛渊那被自己啃得红红肿肿的下唇,忽觉心情大好,伸出舌尖又轻舔了烛渊那红肿的下唇几下,又想起了昨夜的不美好,换她一本正经道,“为了不再出现昨夜的情况,必须学学前人经验。”
“呵呵,阿妹说了的话待会可别后悔,若是学了,可是要实战的。”烛渊浅笑,没脸没皮确实是他阿妹的行事作风,若是看到这册子便忸怩娇羞的,他倒是会以为不是他所喜欢的小野猫,指腹轻轻摩挲过自己饱受“摧残”的下唇,转身继续去找那所谓的七十二变。
龙誉本是好整以暇的站在烛渊身边看他翻找,一边看一边问道:“阿哥,你说你什么三十招七十二变都看了,怎么昨夜还那么失败?我到现在还疼得紧。”
“女人没成功,男人自然要失败。”一想到昨夜烛渊也泄气,就是因为她太紧,所以她到现在还疼得紧,他倒是想成功,可他要是成功了,她今儿想必就没这下床蹦跶的气力了,所以还是他自己忍着了。
龙誉不以为然地哼哼,眼神瞟过烛渊的双手,忽然像响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便往殿外冲,再冲回来时,烛渊手里已是拿着一本同为两个巴掌大的红皮册子坐在床沿上等着她。
龙誉一时倒没心思去看那什么三十招七十二变,只是看着心情有些不大好地走到烛渊身边,坐下,拿过了烛渊的手,将他的掌心打开,将手里攥着的东西放到了烛渊掌心里。
是一枚雕刻着饕餮纹的白玉扳指。
“是要给阿哥送一对的,可是那日在扬州,掉了一只。”龙誉摩挲着烛渊指上的银指环,声音低沉道,“阿哥,要不要戴上试试?”
那一日,他灼热的体温,沁血的手指,深烙她心,她想问,却又怕问。
她从未害怕过什么,可偏偏有关他过往的一切她既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她的心极少为别人而疼,即便知道小哥哥其实是中原人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那种心疼,她仍然能忍,可对于这个白面小男人,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疼,不忍也不想看到他丝毫不开心。
烛渊看着手心里的白玉扳指,眸光沉了沉,欲收回手,龙誉却将他的手握住,期待般的看着他,他便笑了笑,“那阿妹便帮我戴上试试吧。”
龙誉指尖摩挲着烛渊左手拇指上的银指环,而后,才慢慢将那银指环取出,继而,双目睁圆。
“叮——”龙誉指尖捏着的银指环掉落在地,撞击出清浅冷硬的声响,盯着烛渊的拇指,双肩微微颤抖,喉间哽咽,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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