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亡者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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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循环往复；由弱至强，万物轮回。

苍凉的世界中，生命显得异常脆弱，转瞬成群而过的石羊铁马被狂风席卷为碎粒；但生命的奇迹也在这一刻产生，钢铁与岩石组成新生物的躯体，一头山般高耸的巨型猛兽从风暴中获得了新生。

或许它生前比大多数同族生物更弱小，但此刻重获新生的怪物拥有了迎战狂风的力量与抵御山崩的体魄。

纪伊行走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中，她亲眼见证了一次次灭亡与新生，不同于之前在梦境中抵达这个神奇的世界，这一次她是真真实实地抵达了这里。

“生者……”即便是山般高耸的怪物也惧怕朝它靠近的纪伊，低语之后这头巨大的怪物冲向了纪伊，带着绝望的眼神……

纪伊还没做出闪避行为，那头山一般的巨兽在半途就变得支离破碎，就向纪伊身边的地面，任何这里的生物都无法接近她。

“明知会死亡，也要发出最后的咆哮……但为何不逃跑？”纪伊伸手想要抓住朝自己飞来的碎片，可怪物四散的碎片在她触及前直接分解成了尘埃。

“尊严，作为亡者，也有属于亡者的尊严。正因为它敬畏你的强大，明知靠近你会死亡，也要发起决斗式冲锋，只为了在生命燃烧的最后一刻，绽放出绝美的光辉之花。”

山丘上，之前跟纪伊见过一面的神秘栖姬拾起飞来的一块碎片，从中挤出了种子形状的碎粒，将其种在了荒地里。

一颗扭曲的老树从土下钻出，上面挂满了刀片般的叶子。

“欢迎再次来到这个亡者的世界，纪伊。”

树下的栖姬这一次纪伊能看清面容，但也正是如此让纪伊发出了惊叹。

“你……”

两者长得一模一样。

“我就是你，本该作为栖姬重生的另一半。但因为你的复生，我只能徘徊于这个被遗忘的世界中。”

纪伊想要走向对方，但是很快她就感到了巨大的阻力，两者似乎永远不能触碰到彼此，如同彼岸之花见不到叶片。

“没用的，即便这一次你抵达了这里，我们两个同时存在本身就是个驳论。自己无法触碰到‘自己’，直到……”

对方嘴角翘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相较于纪伊，她更加成熟与邪恶。

“直到什么？”

“重新决定我们之中，谁回到原本世界的那一刻。你该不会忘了来这里前发生了什么吧？”“纪伊”轻抚着树干，那颗老树焕发了新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成长为参天大树，再次成为强大的生物。

纪伊经过对方的提醒，回想起了在无名岛上发生的事情，记忆的最后画面停留在中毒昏睡过去的时候。当时中枢栖姬正在赶来，而她在昏迷前迷迷糊糊地让土著人去找潜水栖姬，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情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

对方摇了摇头，似乎知道什么故意不说，但骗过纪伊很容易。“我与你二位一体，你所看所听所闻所见，即为我所知晓的一切。但你既然能通过梦境以外的方式，直接抵达这里，说明中枢栖姬或者港湾水鬼正在试图把你转化成深海栖姬形态，也就是让我苏醒过来。”

纪伊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毕竟她觉得自己是深海之女，其他深海栖姬不能对自己有攻击行为，那么取巧的办法对付自己也就合情合理了。

“我必须苏醒过来，中枢栖姬肯定把我带到了港湾水鬼的实验室，在她们的目的达成前，逃离回去。”

“不能……她们是打算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怎么会帮助你离开。我们二位一体，我一旦苏醒就代表着你将永远代替我徘徊在这里。另一个我，你就先熟悉这里的环境吧。说不定你会喜欢住在这里，直到永远。”

“纪伊”在笑声中化作黑雾飘散，但纪伊能感觉到对方就在她身边，一定距离外观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