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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一下,两人的双目直直地瞪到了那把香蕉之上,其目光之厉,宛若雷击,骇得猴儿嘶叫了一声,将手里的香蕉高高一抛,转身嗞溜而去。

凝望着那高起的香蕉,他们的目光一凛,唰地一下同时出手了。

一拍大地,容惜辞身子骤然蹦起,迅疾掠到了香蕉之处,抬手去抢。然,方在指尖堪堪触到之时,旁侧忽而拍出凌厉的一掌,直削他的右肩。眼底划过一丝恼意,容惜辞肩膀微缩,避过了那猛力的一掌。

然而,便是因这微缩的力度,使得他身子一歪,碰上香蕉的手也微离了半寸,顷刻间,即将到手的香蕉便易了主。

温御修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香蕉,笑得一脸得意,他的指尖微薄,修饰得圆润整齐,这只修长好看的手,却让容惜辞恨不得跺了下来。

容惜辞恼怒地跺了跺脚,正要运功去抢,哪知一样东西忽地空气朝他甩来,卷袖一接,竟是被抢去的香蕉:“你……”

“行了,”温御修甩了甩手里的蕉皮,鼓着腮帮子道,“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若是你我再缠斗下去,指不准这香蕉便没了。”

“那你为何要抢。”容惜辞仍有些恼。

“嗤,”温御修似笑非笑道,“我若不抢,依你的性子,只怕我连个皮儿都吃不着。”

容惜辞哼了一声,转身到角落坐好,慢悠悠地掰着香蕉吃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沉寂了下来,许久,温御修才开口打破了沉寂的局面:“诶,我说,咱们在这待得也够久了,差不多该走了罢。是了,你说这方解杨为何一直不来寻我们呢。”

容惜辞随手把蕉皮一丢,闲闲地道:“我既准备好了逃离,又岂会不铺好后路,我早已让猴儿们给我准备好了一具扮作我的尸首,届时方解杨寻到的也不过是‘我的尸首’罢了。”

温御修恍悟地睁大了眼,笑眯眯地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挺细心的,却不知,你可有准备我的?”

容惜辞一个咯噔,似乎发觉到问题所在了,讪讪地道:“未有。”

“噢,”温御修笑得更开心了,“如此说来,我的尸身未准备,那么方解杨下去瞧着,岂非觉得疑惑,你死了,我未死,反倒失踪了。”

“你被狼叼走了。”

“那敢问这山里有狼么。”

“……没有。你被野人吃了。”

“敢问这里有野人么。”

“……野人不便是你么。”

“……哼,你死了,我不知所踪,也不将你的尸身带走,留在那儿,那我同你的关系岂非不告而破。”

容惜辞咽了口唾沫:“那又如何?”

“不如何,”温御修耸肩道,“不过是来寻我下落,替你报仇,将我碎尸万段而已。”

容惜辞不屑地拊掌赞道:“那与我何干,笑话。”

“哦?”温御修也随着拊掌笑道,“倒也没啥干系,只是我死了,我便得回去我自己的地方,而你呢,便自个儿待在这里,继续过你闲云野鹤的日子,并祈祷无人来捉你便好。”

容惜辞的笑意更甚,这般的生活本便是他想要的,那又怎么着,然而温御修下一句话,便如一盆兜头冷水浇了下来,淋得他的心底一凉。

“不过么,一来,我死了,你所谓的救我之事便是食言了,我素来知晓容大公子为人仗义,当是不会食言才是,是罢?”温御修微微倾了倾身子,将一张邪恶的笑脸摆了过来,对着容惜辞那瞬间僵硬的脸,又继续道,“再者,我若死了,你便无人陪同你练功了,而你身体这样,想必你自个儿也清楚,唯有练功,方可救你性命,那我若死了,一要么你又得去我的地方寻我,二要么,你便继续死了。说来,还不都是白费功夫,是以你……呵呵,容大公子是聪明人,想必知晓该如何做了。”

“嘎吱”一声响起,温御修被吓了一跳,凝眸望去,只见容惜辞的右手狠狠攥紧,条条青筋显露,衬得那白皙的手骨节发白可怕。

容惜辞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将话吐出:“温公子,打的好主意啊。”

温御修抱拳拱手:“过奖过奖。”

容惜辞怵地站了起身,阴沉着脸缓缓地朝温御修走来,那苍白的脸配上阴险的笑容,骇得温御修头皮一麻,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萌生。

那步步迈进的脚步宛如一把巨锤击着温御修的心,他凝重地望着那双不沾风尘的白靴,那足落下时扬起的风尘,那缓慢抬步时带起的光影,他深深地望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道——

“小心蕉……”

“啊——”一道尖叫旋即响起,身子一滑,容惜辞便朝温御修扑了过去,重重地摔到了他的怀里。

“……皮。”温御修终于将最后的话说了出来,他鄙夷地觑了一眼容惜辞脚下的香蕉皮,摇头感慨,“娘亲教过我们,乱扔果皮,要不得,要不得。”

“……”容惜辞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他,“你为何不早些说!”

“我说了,”温御修摊手,“可你走得忒快了,怪不得我。”

“是么,”容惜辞眼底的怒意更甚,他一把推倒了温御修,“你个混账,本公子我今日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害人的妖人。”

温御修挣扎着扯着自己的衣裳:“喂喂喂,你要杀人怎地在除我的衣裳。”

“总之你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吸尽你的阳元,让你精尽人亡!”

“……喂喂,别乱摸,别点穴……娘亲啊……”

……

事后,终于如愿以偿强煎了温御修的容惜辞,慵懒地趴在温御修的身上,舔了舔舌头:“舒服。”

被点着穴强了的温御修则哭哈着脸,央着容惜辞解穴后,又不得不乖乖地服侍他,给他清理后廷。

容惜辞满意地吁了一声,动脚轻轻踢了踢温御修道:“呐,今夜我们便离开罢。”

“容公子说了算。”温御修无奈地掬起清水淋到容惜辞的臀部,轻轻拍了拍,“趴好。”

“嗯哼,”容惜辞转了转身,乖乖地趴好,“子时是他练功之刻,此时走最是合适。一会我们俩再练会功,届时凭我们俩现在的功力,应是可以借助崖壁攀岩而下。”

“……嗯,容公子所言极是。”

“话说回来,我们的武功如今到了何种地步,犹不晓得呢。”

“……如此高深的问题,智商低下之人理解不来,是以我不同你讨论。”

“……”摆明就是不知道,还装深沉。

“嗯,临行之前,我要再吃一次烤肉。”

“……一切都听容公子的。”

“嗯,不错,乖啦。是以现下,本公子要安睡了,你负责守护本公子,不许乱跑。”

“……”温御修有种把他的名器“菊|花”煎十次的冲动。

然而,到了晚上他们准备离开时,原先还站得好好的温御修,却突然昏倒在地,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而同一时间现实世界,作者发现自己的《受之无愧》的剧情又被更改,她一怒之下,便唰唰唰地打上了几个大字,“温御修,卒……”然而,在打最后那几个字时,忽地手机响起,她拿起一接,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兴冲冲地盖下电脑屏幕,拿起手提包,跑出去了。

回头来看,温御修倒下后,容惜辞被吓得不轻,他赶忙冲过去,抱起温御修。愕然发觉温御修的呼吸已停止了,心中一阵刺痛,容惜辞忙用嘴给他过气,按压胸口,输送内力。

容惜辞的脸色变得极其惨白,没有回应的心跳,没有回应的呼吸,那个会笑着骂他的人,那个会温柔给他煮东西的人,便这么说没就没了。他知道,这定是现实世界里那作者弄的,可是,明知道温御修不会真正的死,但他的心依旧很慌很难受,原来真正面对死亡时,他这个杀过多少人的人也会心痛。

“御修,御修……”他哀戚地轻唤,推着那渐渐冰冷的身躯,又是拿捏又是渡气,还将自己最贵重的续命丹喂给了他吃。嘴上虽说着不在意温御修的命,但真正面临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温御修数次找他,却只见他尸首的凄凉。

他渐渐心灰意冷,只能将自己的唇印在温御修的唇上,慢慢地舔舐,将所有的气渡入他口中,竭尽所能地温暖他。

时间静谧流逝,便在容惜辞要放弃之刻,只觉浅浅的呼吸从温御修的鼻尖喷出,他的唇也随之动了动。

“御修!”容惜辞霎时换上了一脸喜色,他摸了摸温御修的脸,察觉到了上头渐渐回暖的温度,忙笑着运起了内功,助温御修恢复。

“咳咳。”清咳了几声,温御修睫毛轻颤了颤,渐渐地睁了开眼,对上容惜辞那喜色的眉目,粲然一笑,“我回来了。”

容惜辞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扑到温御修的怀里,紧紧地拥住了他。直到听到那缓缓跳动的心律,他方放下心底的紧张。

温御修也没有言语,他温柔地抚摸着那不停颤抖之人的背,安抚他。

生离死别之后,才知道,其实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个人。

“惜辞啊,其实我……诶,你解我腰带作甚?”

“奶奶个熊,方才本公子为了救你,给你灌了多少灵丹妙药,输了多少真气,本公子若是不拿回来,岂非对不住自己。今儿个,你便乖乖的让本公子采补罢。”

“喂喂喂……你住手,我可是刚醒的……啊……别乱摸!”

“管你,本公子采补够了才放你。”

“喂……嗷……容惜辞,我早晚被你害得精尽人亡!”

……

当容惜辞终于采补得一身舒爽后,他便从温御修的身上爬了下来,几次交.合后,他的武功又更进了一层,原先因病态而完全苍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红晕,咳血之症也未再犯。可怜温御修只得苦哈哈的自个儿穿衣,扁着个嘴嘟囔几句。

两人折腾到了子时刻,温御修取了一条麻绳丢给了那些猴儿,唤它们拉好,而麻绳的另一头,他则绑在了自己与容惜辞的身上,扯了扯,发觉扎得牢固了,他才拍了拍正吃着香蕉的容惜辞:“行了,我们可跳下去了。”

容惜辞打了个呵欠,跟着温御修走到了洞口,他将最后的一口香蕉吃完,随手一扔,然后——

脚下一滑,温御修便一头往下栽去了……

“嗷——你娘的容惜辞,你又乱扔蕉皮!”

“嗝。”打了个饱嗝,容惜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笑,便跟着往下纵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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