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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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蔚然口中的绊脚石，便正是生来与云震霆对立，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的云琅。

此刻，云琅就站在云震霆对面，距离云震霆不过几米左右距离，可他知道，他终究是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云琅低垂着眸子，眸底缓缓浮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如同自黑暗里有千树万树的花朵盛开，如星辰一般耀目灿烂。

可是，纵然如此，他仍旧败了。

“啪——啪——”

云琅抬手鼓掌，这掌声在一片死寂之下，显得格外突兀刺耳，云琅满脸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无端令人背脊一阵阵发寒。

几秒钟之后，云琅伸手，一边解开身上小熊衣服的纽扣，一边神色慵懒的道：“好一个出父子情深啊！怎么样，要不要抱在一起哭一场？”

话音落下，他已脱下身上的小熊衣服，顺手扔在了地面上，那小熊衣服下，是一身黑色衬衣和挺括的黑色西裤。

云蔚然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他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转过身去，神色淡漠的看向云琅，仿佛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云蔚然终于开口：“演了这么多年，你累了，我也累了……阿琅，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身体里，不该流着纪家的血脉，更不应该……成为我云蔚然的儿子，云氏的将来，只能交给震霆，所以……”

云蔚然尾音一顿，眸底冷光乍现，杀意凛然，“今夜，你只能死在这里。”

云氏家主的位置永远只有一个，那个位置，本来就是踏鲜血白骨之路，从无例外。

隔着一片细碎火光，云琅盯着云蔚然，半晌后，他突然低低笑了一声，“既然今夜我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不先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生下来？没有我，母亲去世之后，纪氏就再也无法干涉你，你也不必如此辛苦陪我演这么多年戏……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让他根本就不要出生，这样，也不必如此苦心经营，陪着他演戏了，不是吗？

云蔚然冷森森的盯着云琅，满脸阴鸷之色，冷声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名正言顺除去你母亲，你以为，我会让你活下来吗？当初你母亲背着我在药里动了手脚，这才意外有了你，否则，就凭我对你母亲的厌恶，她怎么配孕育我云蔚然的子嗣？”

云琅脸色蓦然一僵，心脏宛若自高空坠落，一双眸子里满是无法置信，良久，他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极力克制着自己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怒火，咬牙切齿，“她不配？没有我母亲，没有纪家，你连成为云氏家主候选人的资格都没有，我母亲……我母亲一心辅你功成，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你……实在是太让我恶心了！”

他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云蔚然强压下去的怒火，云蔚然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寒霜，声音冷得结冰：“恶心？如果不是你母亲强迫我娶她，我怎么可能放弃我心爱之人，最终让她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阿琅，你永远不会懂，我明知道自己心爱之人已经死了，却无能为力，只能强迫自己跟你母亲结婚时，我的内心有多么的绝望，我曾经说过，终有一天，我会报这个血仇！我要你，要整个纪氏为她陪葬！”

云琅突然哈哈大笑几声，笑得他连眼泪都滚落下来，他却还在笑，可那一双裹满血丝的眼珠里，尽是无法言说的仓惶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