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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放行的话,立刻引来一阵骚动,不少人扑了过去,将喜欢的舞姬一把抱走,就匆匆离开了大殿。
一眨眼的功夫,竟只剩下四人,她,轩辕雪衣,诸葛燃和千夜寂。
从刚才舞姬来后,诸葛燃便一直喝闷酒,等他回过神来,望着空空如也的宫殿,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愣了半响,手中拿了一瓶酒壶,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
大殿有安静了下来,刚才的欢声笑语,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千夜寂单手撑着头,眼眸懒懒的眯着,漫不经心的看着轩辕雪衣,而后停在了她的身上,玩味道,“轩辕世子真是宠爱此人,连雪衣坊每年仅出一件的衣服,竟都赐给他穿了,不只是怎么样的美人,竟让得轩辕世子神魂颠倒?”
轩辕雪衣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千夜寂冷冷打断了,“贱奴,朕在问你话呢?听不懂吗?”
秦悠梦瞳孔一缩,连忙编好理由,正要解释的身后,却听千夜寂怒喝道,“贱奴!真不懂规矩!还不给朕退下!”
靠!她乖乖眯眼睡觉,招他惹他了,这么凶是吃了炸药吗?
秦悠梦不停的磨着牙,双肩气的不停颤抖,心中告诫自己不可冲动,要是失手杀了千夜寂,她还能活着走出皇宫呢?不能为了混蛋,放弃了大好的生命!
看着瑟瑟发抖的人,轩辕雪衣目光一暗,以为她被吓着了,本想着放她离开,但想着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借机溜走,到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捉回来,便打定了注意,将腰间的手一收,紧紧搂住怀中的人,亦抬眸望向千夜寂,嘴角勾勒温润的笑,“宝儿胆子小,皇上不可吓着了他,皇上出言呵斥她,不过想与臣单独相处,不知皇上有何要事,这里绝对安全,还请皇上明示,微臣自当效劳……”
被点明了用意,千夜寂薄唇轻扯,露出一抹赞赏的笑,“不亏是十大世家之手,闻名天下的第一公子,轩辕雪衣,朕果真没有看错你……”
面对千夜寂的赞美,轩辕雪衣薄唇轻勾,漾出一抹疏离淡雅的笑,细长温和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一缕黑发随风胸前起舞缠绕,神韵傲然,高贵优雅。
千夜寂头戴紫金王冠,亮泽的黑发披散在肩上,狭眸半眯着,射出冰冷似刀刃的寒光,忽然薄情的唇角一扯,勾勒一抹邪气的坏笑,慵懒的拍了拍手掌,身上的红袍随动作起伏,黑色的金龙栩栩如生,似要飞出直冲峰顶云霄。
这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来,宽大的黑帽下隐见白皙的皮肤,狭长的眼眸眯成两道细缝,上扬的薄凉的唇似笑非笑的,透露出心内薄凉无情的本质。
他从容不迫的走来,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令人难以捉摸,十分的危险。
深知此人不简单,又不明千夜寂的用意,轩辕雪衣饶有兴趣的望向来人,淡淡道,“此人是……”
千夜寂慵懒的起身,缓步走下了台阶,冲来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为好。
黑衣人脚步一顿,宽大的黑袍下,伸出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掀起了风帽,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淡淡道,“轩辕世子,好久不见……”
轩辕雪衣身子一僵,似是十分的惊讶,秦悠梦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好奇的望向来人,似被雷劈了一般,吓得脱口而出,“南、宫、绯、若……”
话音未落,三道目光齐刷刷望来,秦悠梦忙低下了头,恨不得将舌头咬掉,不就是见了前世的故人,至于每次都要说出来吗?
又是一阵的无声的沉默,在三道探究的目光下,呼一口气都胆战心惊。
“呵呵……”南宫绯若率先打破了沉默,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朕来冥月国不过七日,前日四处闲逛,被一个盗贼认了出来,今日到了皇宫中,竟被一个宠奴认了出来,看来冥月国人杰地灵,随随便便一个宫人,都见多识广……”
见南宫绯若怀疑他派人跟踪,千夜寂抚了抚额,装作一副疲惫的样子,“朕三日前得到睿帝的消失,派钰王爷前去接应,可惜钰王爷不知所踪,朕深为忧心……”
“哦……”南宫绯若淡淡的应了一声,狭眸的寒光也少了几分,关切道,“钰王爷身手不凡,毒术又是一绝,普天之下,能伤的他恐怕屈指可数,若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
南宫绯若说出了心中疑虑,讲到关键之处,又突然住了口,十分的吊人胃口,也十分的引人深思。三年不见,他这狡猾的心性,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南宫绯若饶有兴趣的望来,薄唇轻勾似笑非笑,似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这块紫龙玉佩,宣帝是否还记得?”南宫绯若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千夜寂。
千夜寂接过玉佩,目光突然变冷,“这是朕寝宫中的东西,怎么会在睿帝的手中?”
南宫绯若神秘一笑,立刻撇清关系,“前些日,有人来皇玉轩当东西,出手打晕了店中的伙计,还一眼认出了朕,既然此物在宣帝寝宫中,朕倒也想问问宣帝……”
千夜寂薄唇轻轻一扯,宛如冰凉而无情的魔,冲着殿外冷冷道,“叫金元宝进来!”
南宫绯若正在喝茶,听到这个“尊贵”的名字,差点喷了出来,心道,千夜寂冷酷无情,何时这么风趣幽默?
轩辕雪衣正要端酒,听到这个“贪恋”的名字,动作微微一滞,心道,千夜寂冷血狠唳,何时这么宽容大度?
秦悠梦正在闭眼装死,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吓得猛然清醒,心道,千夜寂阴晴无定,她一定死翘翘了!
听到宫人的传话,小顺子一路小跑,气都不敢喘一下,扑通推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声道,“小顺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元宝人呢?”见他一个人进来,千夜寂表情一肃,眼底蕴着一层阴翳,话语没有一丝的温度。
小顺子将皇上如此“关心”金公公,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想着一定不能出卖金公公,便顺口胡诌道,“启禀皇上,金公公知道不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偷偷跑出去为皇上准备礼物了……”
小顺子声音越来越小,眼中满是懊悔和自责,“金公公说要给皇上一个惊喜,吩咐奴才不要说出去,但奴才不敢欺骗皇上,又不想皇上误会金公公,所以奴才……”
小顺子眼里流露一抹坚定,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自责道,“是奴才嘴贱,是奴才嘴贱,求皇上不要怪罪金公公,金公公对皇上一片赤诚之心,今日还想奴才打听皇上,问皇上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里玩,喜欢听什么曲儿……”
听着小顺子滔滔不绝的好话,秦悠梦真是乐到了心里,这小顺子真有慧根,本小姐真是没看错他,要是还能活着出去,就绑回黑风寨,一起劫富济贫!
秦悠梦豪迈的想着,小顺子口若悬河的说着,众人听到昏昏欲睡之际,千夜寂终于打断了他。
“那金公公现在去哪里了?你去给朕把他找回来……”千夜寂冷冷的问道,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笑,似是很享受刚才的问话。
小顺子不知道秦悠梦去了哪里,想着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便打算“将功抵过”!
“皇上,奴才有一事禀告!”小顺子磕了一个头,一本正经的恳求道。
千夜寂微微愣了愣,摆了摆手,示意他直言无讳。
小顺子小眼闪过一丝黠光,面上却露一丝为难,支支吾吾道,“其实金公公还有一事瞒着皇上……”
千夜寂拖着腮帮子,耷拉着眼眸,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似是心情大好。
小顺子心中一喜,眼珠子孤溜一转,暗道,金公公果然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不仅一夜之间,获得了皇上的宠幸,还得皇上如此“刮目相看”,金元宝这颗大树,他小顺子攀定了!
等小顺子臆想完后,千夜寂等得花都谢了,完全不在乎无聊的南宫绯若和乏味的轩辕雪衣,略带笑意的目光盯着小顺子,无声的催促着。
小顺子轻咳几声,飞快道,“今日金公公想奴才打听皇上的时候,一名白纱遮面的女子走了进来,金公公脸色一变,告诉奴才那名女子是来刺杀皇上的刺客,哀求着奴才去阻止刺客,但奴才瞎了狗眼,居然不相信金公公,可怜金公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差点就冲了过去与刺客决一死战,奴才虽然有所怀疑,但不忍金公公抛头颅洒热血,便壮着胆子告诉了韩统领,韩统领一经查证,确认是刺客无误,才将那名女子拿下……”傻王的倾世丑妃
小顺子喘了一口气,继续道,“金公公义薄云天,却淡泊名利,不肯将功劳拦在自己身上,知道皇上后嘉奖他,便说自己肚子疼离开了,奴才当时还在纳闷,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不舒服了,奴才现在想起来,才深深的明白,原来金公公是这么无私,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小顺子头贴到地上,长长的哀嚎了一声,实在是催人泪下,秦悠梦忍不住就掉了一滴泪,激动道,“小顺子公公,你人实在是太好了,我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秦悠梦摸着眼泪说完,但见四个人全盯着她,忙缩回了脑袋,靠在轩辕雪衣的胸前,轻咳了几声解释道,“我是说,金元宝公公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无怨无悔,小顺子公公为金公公两肋插刀当仁不让,我小包子能见公公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秦悠梦双手成拳,轻轻捶打着轩辕雪衣,声泪俱下的说道,那叫一个煽情!
可惜,除了她一人入戏,其他人早都出场了,望着若有所思的千夜寂,南宫绯若淡淡提醒了一句,“不知那名刺客在哪?金公公又如何得知是刺客?宣帝是不是应该宣来一问?”
秦悠梦银牙一咬,差点碎了一地,可惜凭她一人之力,难挡众人的好奇之心,只见千夜寂一声令下,不出一刻钟,水惊嫣便被带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朕?”千夜寂耷拉着眼皮,一副慵懒闲散的样子,似是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施舍。
水惊嫣缓缓抬起头来,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秀挺精致的鼻子,小巧饱满的红唇,盈满秋波的双模,顾盼生姿,清丽脱俗。
可惜她惊艳的绝伦的美,没有引来一人的目光,除了小顺子看了一眼,便匆忙收回了目光,似是也不太感兴趣了。
水惊嫣垂下眼眸,美目闪过一丝恼怒,暗道,她水惊嫣惊艳绝伦,竟没有看她一眼,真是可恶到极点了!
“你不肯说,是要朕大刑伺候吗!”见她沉默不语,千夜寂也失去了耐心,扯着嗓子就喊到,“来人,把这个刺客拖出去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水惊嫣一个激灵,在顾不上什么风范,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要杀了奴婢,奴婢绝无一丝怨言,但王爷至今未回,还请皇上派人寻找王爷……”
“住手!你们先下去吧!”听到千玉寒有难,千夜寂面色一沉,挥手遣退了进来的禁卫,冲着水惊嫣道,“钰王出了什么事?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来……”
水惊嫣暗松了一口气,余光扫过千夜寂冰冷的目光,忙开口道,“前日,皇上被圣女挟持,晕倒在了马车中,王爷命我等护送皇上回宫,自己去深林追圣女,属下前些日去迷林查探,却没有王爷的半点线索,十分担心王爷的安全,情急之下,便来到了皇宫,不知为何被当作刺客捉了起来……皇上明鉴,属下却是王爷派来的人,有王爷的玉佩为证……”
“呈上来……”千夜寂懒懒抬眸,淡淡的吩咐道。
小顺子忙拿走了玉佩,碰到了千夜寂面前,千夜寂接过来一看,目光略微一暗,轻扯薄唇道,“这的确是钰王的玉佩,但朕怎么知道你不是偷来的?”
“大胆刺客,在皇上面前,还敢狡辩!”水惊嫣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小顺子打断了。
小顺子双手插腰,愤怒的瞪了水惊嫣一眼,然后跪在了地上,虔诚道,“启禀皇上,金公公告诉奴才,他才钰王府里当差时,有一个女刺客偷了钰王的玉佩,玉佩宅心仁厚,不仅将女刺客放了,还送她了一些银两,没想到此人竟到了宫中,还想凭玉佩欺瞒皇上,实在罪该万死啊!”
闻言,水惊嫣高挑着眉,面露一丝疑惑,“我水惊嫣跟随王爷十几年,钰王府中从未有什么太监,更没有听说什么金公公……”
水惊嫣微微一愣,突然拔高了声音道,“我看,这金公公才是来行刺皇上的刺客吧!”
“贱奴闭嘴!不许你污蔑咱家的金公公!”小顺子听的满肚子气,也不顾千夜寂在场,就出言呵斥道。
千夜寂眼睛一眯,冷冷拍着桌子,怒道,“小顺子,闭嘴!朕没有问你!”
“是,奴才知错……”见千夜寂发怒,小顺子认了认错,便乖巧的低下头,死死的盯着地面,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似乎在认真的反省。
望着他安分的模样,千夜寂脸色稍稍缓和,突然想起那个古怪的小金子,眼里生生多了一份柔情,语气也不是那么冰冷,问道,“你说你是钰王府的人,那么朕问你,钰王府中有没有一个叫金元宝的人?”
金元宝?
听到这俗气的三个字,水惊嫣眼露一丝鄙夷,嘴角轻抽道,“钰王府中,没有太监,也绝无金元宝……”
小顺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来火了,怒道,“你是什么东西,金公公是钰王府的人,喝着钰王府的水,吃着钰王府的粮长得的,你一个胆大妄为的刺客,还敢冒充钰王府的人,还满口胡言的诬陷金公公,本公公今天跟你拼了!”
“住手!”望着摩拳擦掌的小顺子,千夜寂冷喝了一声,阴鸷的目光扫过他,示意他安分点,小顺子吸了吸鼻子,委屈的低下头,却死死的瞪着水惊嫣。
千夜寂微微一愣,他何时变得这么仁慈?对金元宝手下留情倒也罢了,竟对一个小太监都如此宽容!这名女子身手不凡,若真是动起手来,他小顺子是她的对手吗?还不是一个吃亏的份?吃亏是小,若是金元宝回来,发现他磕着伤着了,还不得跟朕拼了?……
千夜寂摇了摇头,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在乎一个太监的想法?荒唐!简直是荒唐!
望着暗自纠结的千夜寂,南宫绯若懒懒打了个哈欠,他来此是为了谈正事,先听金元宝的忠心事迹,再听刺客的悲惨经历,事实不是明摆着吗?千夜寂迟迟不肯决断,怕是私心作祟吧!既然他不能断,那么,他帮他断!
“金元宝冒充太监,被这名女子发现,便诬陷此人是刺客,好浑水摸鱼,达到自己的目的……”南宫绯若温润的眼眸含笑,玩世不恭的靠在金椅上。
千夜寂瞳孔一紧,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想再听太监的哭诉,南宫绯若凤目一眯,冷喝道,“这位小顺子公公如此维护金元宝公公,怕是金元宝的同伙吧,不如拖出去审文一番,也省的宣帝费神了……”
南宫绯若知他不想伤害金元宝,又不想冤死了千玉寒的人,所以迟迟没有下决定,便替他做了最聪明的选择。
双方都是明白人,千夜寂目光左移,赞赏的看了一眼南宫绯若,而后扭头冷冷道,“来人,将小顺子拖出去,给朕好好的审问!”
“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想起梅姬被杀的一幕,秦悠梦心中一恸,吼道,“住手!”
这一声引来众人的目光,但见小顺子还安然无恙,秦悠梦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轩辕雪衣的雪纱,将面纱带在了脸上,勇敢的走了出来,指着水惊嫣道,“她才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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