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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洪钧知道自己病犯了呼吸微弱,只三五分钟的时间没有人拉他起来,他就很有可能呜呼哀哉。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差点被他捆绑起来吊打的人,会跑起转来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罗洪钧多少有些触动,原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淤积在心中的疙瘩也慢慢的松解开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自来有内外亲疏之别。罗家和傅家,原本就真还是亲戚,傅筱容称呼罗洪钧的母亲为姨妈,傅筱容就是罗洪钧的嫡亲表妹,傅筱声原来就是是小表弟。
农村里的人,并没有因为阶级阵营的划分,就完全断绝了往来.遇上红白喜事,老年人作大寿,为顾全颜面,不是直系亲属的邻里乡亲,也都是要前去送个人情的。
傅筱容的老汉,一天在地坝边溜达,突然一跤滑倒,儿女把他扶回家。老人躺在床上,开始还清晰的说:“老子不得死!老子不得死……”后来变成“袄子不得喜……”当天就过世了。
罗洪钧前去送礼,傅筱声自然也去了。农村的红白喜事,送了礼的人自然要坐拢来喝酒。几杯酒下肚,邻里乡亲的,说起来都是哥子兄弟,酒喝的尽兴了,再在一起打一会扑克牌,罗洪钧心底的纠结,也就是这样过去了的。
当然,这里面也还有陈银芬的劝解:“人家不救你,你已经死翘翘了,还嫉恨别人干啥?”
罗洪钧就顺坡下驴的说:“傅筱声这娃儿,老子看着他长大的,啥子阶级敌人不阶级敌人,莫必打一会扑克牌就巴起了么?”
三
汤录纹揭发刘厚薄烧黑材料,只是闲谈中提及,偶然被师范专科学校的红卫兵听见,因此挖出了一个隐藏很深的坏人。汤录纹因此还受了表彰,而后还当了民兵连长,这给原来并不很热心阶级斗争的汤录纹,犹如注射了强心针,还有点热心起来。
黄鹂媛的无故失踪,汤录纹还颇有一番见解。他坚持认为与傅筱声脱不了干系。
“你是多少岁想女人的?”汤录纹问罗洪钧。罗洪钧说:“十七岁。”汤录纹说:“那时候怎么想?”罗洪钧说:“就像看女人的身子,就想知道女人的那些东西是怎么长的,很想摸一下看一下。”汤录纹说:“实在很想的时候你朗格办?”罗洪钧说:“就在铺盖窝里,自己脱光了自己,就在铺盖窝里自己把玩自己的行头,直到水彪了,直到舒服了,方才摆手,如果没有把玩尽兴,有时还要把玩两次,把铺盖缝隙、把枕头缝隙、把板凳缝隙。都当成发泄的对象。”汤录纹说:“我就知道男人想女人的时候,特别是想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巴心不得把那个女人拉到跟前,八光了衣服裤子仔细的欣赏,你说是不是?”听汤录纹如此说,罗洪钧只笑不答话,汤录纹又说:“什么东西都容易看够,只女人的身子一辈子也看不够。”罗洪钧冷笑一声说:“看不出来你汤录纹,还真有点板眼。”汤录纹说:“你晓得傅筱声写信追求黄鹂媛,你晓得傅筱声喜欢黄鹂媛,肯定是傅筱声想搞黄鹂媛,鼓捣脱衣服裤子,黄鹂媛不愿意,傅筱声冒火杀了她的,你治保主任,该把傅筱声抓起来送公安局。”
无论汤录纹怎么说,罗洪钧都不相信傅筱声杀了黄鹂媛。
“你汤录纹这是打胡乱说,你说傅筱声杀人,得拿出证据来。”
这汤录纹如此搬弄是非,硬要说黄鹂媛的失踪与傅筱声有关,甚至怀疑就是傅筱声杀了黄鹂媛。罗洪钧有些疑惑:“是不是你汤录纹干出来的事来赖到别人?”
一天罗洪钧见汤录纹提一包东西往枸树林去,林娴英还在汤录纹后面远远的跟着,这两口子在干啥?看见林娴英跟踪汤录纹,罗洪钧不禁想起那天晚上打扑克,林娴英三番两次来找傅筱声,曾听说汤录纹的鸭娃短小,听说林娴英的娃儿可能是偷人生的,莫必杀人的人会是林娴英?
罗洪钧觉得有些奇异,也悄悄的跟进去,没想到汤录纹提进枸树林的则是一包纸钱。汤录纹没有发现身后的林娴英,更没有发现罗洪钧,只见他把包袱打开,把纸钱拿出来。
原先埋有衣物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又堆起了一个小土堆,汤录纹拿出纸钱,就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把纸钱撕开丢进火里。烧着烧着,汤录纹突然哇地一声哭泣起来。
汤录纹的哭,把跟在后面的两个人挵愣住了,这汤录纹怎么啦?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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